我连忙捂住了嘴：“不是吧……”

刚刚我的箭戳到云后面的无辜的人了？而且他还是个死神！不，更重要的是……

“是他！箭是他射的！”

一旁的山崎很果断地出卖了我，不带任何停顿。就像之前她拆穿我想帮杏找后路的心情时一样。

“山崎！你招供得也太快了！起码犹豫一下啊喂！！”

我要被逼疯了。这个丫头是跟我有仇吗？说到底，也是她提出想看我的灵子箭，我才会往天空上射出那一支箭的啊！！

“臭小子……”听到山崎的口供，那个黑发死神立刻露出了狰狞的表情，活像地狱里的夜叉，他一把抓起我的衣领，口水都快喷到我脸上了，“很痛的啊！你知不知道！！”

“对不起！”

“这是一句对不起就能完事的吗？啊？！”

他气势汹汹，我只能诚心道歉，但他似乎并不买账。也是，要是有人不打声招呼就突然往我身上射箭，我也该气炸了。

“那个……”

但比起这个，更重要的是……

我的话卡在了一半。

一旁的山崎以局外人的观察神情看着我们。。

“什么？有话快说，有屁快放！”他露出了不耐烦的表情，可能以为我打算找什么借口为自己开脱吧。

“你……是死神吗？”

我终于问出了这句话。

面前的这个死神，穿着一身黑色的死霸装，身高起码在180以上，黑色短发，英姿飒爽，手臂上纹着螺旋状的黑色纹样。只消一眼，我就确定了他的身份。

志波海燕。

前十三番队副队长，曾经的四大贵族之一志波家的家主。

被朽木露琪亚杀死的男人。

“……真意外。”他的怒气一下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惊讶，“你不仅能看见我，还知道死神啊。不是普通人吗？”

“那当然，要不然我的箭为什么能射中你……”

我有些无力吐槽了。

“哦……诶！对啊，为什么你的箭能射中我？！”他这才想起有哪里不自然。

可是他的反射弧也太长了吧！！

“啊……”

我突然想起了什么事。

“怎么了？”他见我困惑地发出了短促的“啊”声，也有些好奇。

“你不知道灭却师吧？”

我尽量让自己口齿清晰一些，每个一个词就停顿一下，问。

海燕陷入了迷茫之中。

“……灭却师？”

“灭却师。”我确定地点了点头。

“我怎么记得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词……等一下哦……我已经很多年没回忆过灵术院时代的知识了……应该是在尸魂界史的课本上……嗯？”

他开始托着下巴认真思考。

志波海燕是尸魂界引以为豪的天才，灵术院时代，常人需要6年才能读完的课程，他只花了两年就顺利毕业，成绩还高居榜首，羡煞旁人。不仅如此，在入队之后，明明有一车前辈资历在他之上，他却破格取得了浮竹队长的信任、以难以置信的速度升上了十三番队的副队长之位，此后几十年，一直兢兢业业地帮助病痛缠身的浮竹十四郎管理十三番队的事务，是实际上的队长代理。

这种地位的人，不会不知道灭却师吧？

“嗯？”我期待着他的回答。

“灭却师……是那个灭却师吗？”

他终于想起来了！

“原来你知道啊。”我松了口气。

要不然，给他解释我的灵子箭又是一桩难事。如果是志波海燕的话，他肯定不会因为我是灭却师就趁机灭口或者送去十二番队给涅茧利当成实验材料。

我相信他。

“……你是灭却师？！”

海燕的表情有点夸张。大概是见到一个活生生的灭却师给他带来的惊讶已经完全抵消了我的箭戳到了他的后背这件事吧，现在的他只是纯粹地、用看待神奇保护动物的目光打量着我而已。

顺利转移了他的注意力！

“如果我说是的话，你应该不会立刻把我杀掉吧……”

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这样问道。

“不不不，怎么会呢，我不会干那种事的！尸魂界的法律也没有规定见到灭却师就要灭口啊。话说回来，你们不是一百多年前就灭绝了么？”

他兴味盎然地蹲在学校教学楼的走廊扶手上，就这样开始和我们聊天了。

“……那是教材在骗你，我们还活着呢，只是幸存数量不多而已。”我努了努嘴，道。

“哦，原来如此……”他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然后绽放出了一个不明所以的微笑，“你知道得可真多啊。小子。”

不明所以，但他没有敌意。这一点我可以感受到。

志波海燕的为人，在原作里可是最受欢迎的类型之一了。他能被露琪亚崇敬那么久一定是有原因的。

于是我也放松了下来，想和他多聊几句。

“从出生以来我就能看到幽灵，所以对死神的事也略有了解。”

“诶……那这位小姐呢？”海燕转向了我身旁的山崎。

山崎秒答：“我不认识他！”

这反应速度也是没谁了。

“山崎！”我要生气了，我真的要生气了。

海燕捧腹大笑起来，一点也不给我留面子：“哈哈哈哈，你被嫌弃了呢，明明长相还不错，浪费了啊。”

“真过分！”

“啊……行了，我也不开玩笑了。”他揉了揉鼻尖，对我举起右手，做出那个招牌双指姿势，说，“我叫志波海燕，是暂时代理这片地区的死神。”

自我介绍来了！

我对他的话里的用词怀有疑问：“暂时……是什么意思？要在这里留多久呢？”

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原作里有名的死神，我还想套套近乎呢。

海燕从走廊的扶手上跳了下来，站在我面前。

“上一个驻守在这儿的队员要回去结婚，所以我帮忙代班一个星期，很快就会回尸魂界。因为我是副队长嘛，缺了我队里可就麻烦了。”

结婚……这理由也是没谁了。

“副队长也会亲自代班吗？”我很惊讶。

海燕笑开了：“因为大家都想去参加婚礼啊，这种事一辈子只有一次，让他们一起尽兴一下不是挺好的嘛。”

真是个有责任感的人！明明这种事交给打杂的手下去做就好了啊！

“那你呢？”我问，“你自己不想参加婚礼吗？”

“我已经是结过婚的人了，又不缺这一次。”

他回答得十分释然，间接地使我们强行被塞了一大口狗粮。

“这么早？！”

“早么？对人类来说，可一点也不早了，小子。你以为我都多少岁了。”他没有注意到我的深意，只当我是在夸他外表年轻，笑得更起劲了，“啊呀，聊了这么久，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我连忙擦了擦右手，向他毕恭毕敬地伸过去。

“片桐柚。”我示意他握住自己的手，然后露出了一个礼貌的微笑，“我叫片桐柚。请多指教，志波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