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遗爱在前面跑,一大群人在后面猛追,口中不断呼喊着让他停下的话。他们越是喊,房遗爱就越铆足了劲地跑,这哪里是能够停下的,一停下就什么都完了。
“你们别追了,再追我就不客气了!”房遗爱边跑边吼道。
然而没有人回答,虽然这些人暂时还追不上自己,但这么下去也不是个事,早晚会没力气被逮到的。
“遗爱兄,你就认了吧,大夫都请来了,咱扎上一针就好。快别跑了,怪累的!”程处亮气喘吁吁的喊道。
“对对对,别跑了,有病咱得看。别让叔母担心了,停下吧。”杜荷也捂着跑疼了的腹部说道。
他们不少还好,一说起这话来房遗爱就气的七窍生烟,要不是你们两个混蛋玩意,老子至于落得如此下场吗!也不知道你们给我娘是怎么说的,让她老人家这么坚定我有病。
越想越气闷下,房遗爱头也不回地怒声道:“你们两个混蛋,老子跟你们没完。”
吼过的同时跑的更快了,这让后面紧追不舍的程处亮和杜荷心里是一阵不爽……娘的,这货就是头犟驴,好心给你治病,你跑什么跑!幸好带的人多,不然还真拿你没办法。
看着房遗爱往前方的树林里逃去,程处亮咧嘴一笑,转头说道:“快快快,把绳子拿出来,准备包抄。”
听到他这么一说,杜荷微微一怔,有些错愕道:“人不都在这里吗,怎么包抄?那家伙跑的跟兔子一样快,追都追不上。”
程处亮咧嘴一笑,说道:“来的时候我跟伯母特别多要了一些人,早知道这货不会轻易就范,所以来之前我提前让人在树林里埋伏了。”
杜荷听的一阵汗颜,心里那叫一个服气,不愧是当将军的,这抓人的本事简直了。
果不其然,房遗爱就按照程处亮说的那样,一掉头就往树林里钻,谁知刚到了边缘就被一群人一拥而上给扑倒在地。
房遗爱大惊,身体一阵剧烈的挣扎,他本就天生神力,一般人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几下子就将按住他的人给掀翻在地,起身就要逃。
然而已经晚了,他刚刚坐起来就看到程处亮健壮的身板朝着自己扑来:“往哪跑!”
“快快快,上绳子,先把脚绑了。你丫的小心点,别伤到我兄弟了。”
房遗爱被一群人死死按在地上,感受着绳子快速穿过脚踝,气急败坏地大骂道:“程处亮,杜荷,你们两个混蛋,赶紧放开老子,不然兄弟没得做了!”
“哎,兄弟你别激动,我们这也是为了你好。不就是打一针么,忍忍……忍忍就过去了。”
杜荷也跟着劝说道:“对对对,伯母也说了,这次是王太医令研究出了医治你的法子,针灸加吃药,保管药到病除。”
房遗爱一听险些没给吓死,针灸也就算了,毕竟一时半会也扎不傻,但这吃药就不一定了,搞不好就真的完蛋了。
事情大条了!
望着不远处正在赶来的大夫们,房遗爱顿时急了,满头大汗的说道:“兄弟,你们听我说,别冲动,千万别冲动!我没病,真的没病。”
听着他一口一个自己没病,死不承认,程处亮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说道:“我说你小子怎么这么犟,治病就这么难吗!你都开始研究屎了,还说自己没病。”
“就是,大家都兄弟一场,我们绝不能眼看着你这么疯下去。”杜荷跟着补刀道。
房遗爱觉得自己有些肝疼,但依旧强忍着火气,急声说道:“你们信我啊,信我啊!我真没病,我说几件事你们听听说的对不对就知道了。程处亮你娶的是清河公主对不对?杜荷咱们两在妓院里拜了把子是不是?还有上次,程处亮你请我吃饭没给钱,坑了我一两银子,害得我去酒楼给人打工还钱!所以我没事,真没事。你们看到的都不是真的,我那是研究肥料,可以提高粮食产量,不是神经病。”
然而他不管怎么解释,都没人相信他的话,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王太医令拿出银针,点燃油灯在烤着针,然后抬袖朝着自己头上扎来。
“喂喂喂,住手,快住手。你要给我打针就死全家……”房遗爱气急大骂道,“我没病,真没病!啊——”
世界都安静了,房遗爱被实在是看不下去的程处亮抬手一巴掌给打晕了,在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中,他撇了撇嘴道:“终于清净了!王大夫麻烦您出手。”
接下来就好办多了,王太医令手脚麻利地对着房遗爱进行诊治后,在卢氏千恩万谢中被送回了宫门外。而房遗爱也被程处亮和杜荷带人抬回了家里,全身上下都被绑住,强行躺在床上进行静养。
睡梦中房遗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见了自己要跟高阳公主成亲,但拜堂时那个小公主闯了进来,提刀就要杀自己。
大惊之下,房遗爱一下子就从梦中惊醒,一切都恢复了原状,发现一切都是场梦之后,他微微松了口气。还没来得及高兴,紧接着他就发现自己的手脚被绳子绑得结结实实的,顿时就欲哭无泪。
实在是太难了,这年头想干成一番事业,真的不容易啊。本以为只要在这年头会种地肯定吃香,但事实却给了他太重的打击,他想过千万种阻碍自己的难题,唯独没有想过会被当成神经病。
这名头一旦落在头上,想要再拿掉就难了。这就跟进了精神病医院一样,想要在里面证明自己没有病,压根就没人会相信你。这不废话么,没病你会被送来这里?
不行,绝对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本少爷必须得自救一下,证明我没有病!
房遗爱下定了决心后,就哭着喊着要找老爹房玄龄,谁来说都没用,卢氏整得没法子了,就差人去尚书省找房玄龄了。
房玄龄在听到卢氏找大夫给儿子治病了,心里着实被吓了一跳,那小子根本就没什么病,这按照脑疾来医治,可别弄巧成拙了。
于是他交代了一下事情后,就连忙回家了,一进房门后,就见房遗爱一脸悲惨的
说道:“爹,您可回来了,救命啊……”
看到房遗爱的样子,房玄龄眉毛一阵跳动,险些就笑出声来,又意识到场合不对,便急忙轻咳了一声,问道:“怎么回事,绑了这么多绳子?”
房遗爱闻言一阵羞愤,看着房玄龄说道:“爹,您还拿我寻开心,差点都被我娘当成神经病给治傻了。”
“哦?然后呢。”房玄龄似笑非笑的问道。
“然后我就找你了,这傻子我不装了,谁爱装谁装去,挨揍我也认了。您赶紧给我娘解释一下,这么下去我就要真成神经病了!”房遗爱嘴角抽着说道。
似乎早就料到房遗爱会这么说,房玄龄眯起眼睛,不急不慢地说道:“有句话不知你可听过,装傻容易澄清难。现在你应该尝到滋味了吧?相信你一定解释过,但结果怎样?有人相信你吗!”
房遗爱脸色一黑,他那里听不出老爹话里头的意思,一咬牙说道:“肥料我不要了,免费送给您。”
房玄龄瞥了他一眼,笑道:“你还没明白这其中的利害,那肥料虽好,却对吾没有任何用处。而且为父论身份虽然可以帮你,但此言从为父口中说出,天下相信的人估计也没有几个。所以,你该找一个能让全天下都信服的人,来替你澄清这个事情,并且他对肥料很感兴趣。”
房遗爱也不是傻子,经过房玄龄这么一提点顿时就明白了怎么做了,可是那个人是相见就能见到的吗?自己好像还不够资格啊。
似乎明白了房遗爱的难处,房玄龄笑了笑,若有所指的说道:“听闻你最近跟一位公主关系非常要好,替你引荐一下也不是难事。”
对啊,怎么把这丫头给忘记了,虽然她年纪小,但给自己说句话还是可以的。而且那丫头鬼精灵,李二陛下绝对会听她的话,来见见自己。
不过那丫头实在是太难对付了,动不动就耍人,要想成事了,还不知道要被她怎么坑!一想到这里,房遗爱就一阵头疼,对这个小公主他是真的感到无力,实在是太难了……
“关系好是好,可是那丫头太难对付了,满肚子的小心思。不知道她能不能办成事!”房遗爱有些郁闷道。
房玄龄一听顿时就乐了,眯着眼说道:“你很怕她?”
房遗爱老脸一红,突然觉得这老爹怎么这么不正经,没好气道:“她一个小丫头片子我怎么可能会怕她,只是看她年纪小,不想让她难过而已。省的回去了,让陛下找来教训我。”
“哈哈……”房玄龄一阵大笑,摇了摇头说道:“看来你们还真有缘分的,挺好的。”
说完他转身就走,房遗爱一看,急忙说道:“爹,你这就走了,不管我了吗?”
房玄龄回头看了他一眼,说道:“法子不都有了吗?还是你怕她,不敢去。”
房遗爱一脸无语,这个老不正经的老爹,明显就是看自己笑话。于是翻了翻白眼,撇嘴道:“去就去,不过到时候有了事,你可得给我擦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