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县令看自己的眼神,柴令武心里忍不住一阵羞愤,一口气没上来就直接晕了。
幸亏一旁的护卫即使将他扶住,才没有让他摔倒在地上。
“少爷!”
“少爷晕倒了!”
“真是可恶!大人,今天必须给我家少爷一个公道。”
房家的家将听他们这么说顿时大怒,也跟着吵了起来。
“大人,我家少爷本就有脑疾,他们还用拳头打我家少爷的头,你可得给我们少爷主持公道。”
“对,而且是柴少爷先辱骂我们少爷的。”
柴家护卫也不干了,大声说道:“是房二少爷先动手打人的!”
“哼,我家少爷有脑疾,整个长安城人尽皆知,若不是你家少爷寻衅在先,刺激的我家少爷犯病了,怎么可能会被打!”房家家将针锋相对道。
知县听见他们你一句我一句的又吵了起来,脸色一阵漆黑,大声喝道:“都别吵了,是非公道本官自有决断,现在柴少爷已经晕厥,全部带走。”
一声令下,房遗爱等人一起被带走了,目光看着被抬着的柴令武忍不住撇了撇嘴——装的还挺像的!
房遗爱猜的没错,柴令武其实早就醒了,之所以继续装下去就是想用这种法子逃脱责任,同时也是因为丢不起这个人。
一群人被带走后,街头的拐角处一道身影走了出来,身旁还跟了好些随行的人。
“殿下,这个房二郎真是可恨,竟然下如此重手!”一人一脸愤愤不平的说道。
“不,遗爱他脑子被摔坏了,受不得刺激。上次我见他时,他连我也不认识了,而且还拿着马粪说是宝贝。何况柴少爷这么辱他,他受到刺激肯定会做出打人的举动。这点与寻常的疯子是一样的,所以这事情不能怪他。还请殿下三思!”另一个男子急忙说道。
“你们不必争吵了,孤王这些天也收集到一些房遗爱的消息,他的确是有脑疾不假。但他发明的那水车,却让父皇高兴下喝醉了,并且对他赞不绝口。所以,不管怎样一定要将房遗爱说服,有他在父皇定然会对孤王另眼相看。这件事就青莲去办吧,其他人就不必再插手。如今我们该试探也都试探过了,孤王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房遗爱未来将会是孤王的一大助力,不可再多加为难。”
“多谢殿下,臣定当不负殿下所期。”杜荷一脸大喜道,心里很是高兴,终于可以为自己的兄弟谋一个出路了。
“是。”先前说话的男子一脸不甘心,又问道:“那令武他怎么办?”
“那吴县令是个明白人,相信不会将此事闹大,你带着孤王的令牌去一趟衙门,将令武接回来。”男子沉吟了一下说道。
“是。”
却说房遗爱在被带到衙门后,又是一通装疯卖傻,折腾的衙门里一阵鸡飞狗跳,县令大人实在是受不了了,就简单地问了几句话后,便让他走了。
房遗爱本来也就没想着将事情闹得太大,只是单纯的不想让这些人坏了自己的事,现在打也打了,闹也闹了,相信以后柴令武不会再来找自己麻烦。既然目的达到了,他也就没有什么必要得理不饶人,毕竟人家也是公主的儿子,要真闹得太大也不好收场。
他可没有忘记,李二陛下是知道自己装疯卖傻的事情,要是捅到他面前去,怎么也得脱一层皮。
从衙门里出来后,房遗爱伸了个懒腰,还没来得及再有其他的动作,就看到一个体格与自己一般无二的少年走了过来,脸上满是急色:“遗爱,听说你跟人当街斗殴被抓了,没什么事吧?”
房遗爱咧嘴笑道:“头上挨了几拳,不过咱没吃亏,柴令武还在衙门里躺着呢!”
来人一听顿时松了口气,然后哈哈笑道:“就知道你不是吃亏的主,没想到啊,你能对付得了柴令武。我还怕你打不过他吃亏,饭都没吃就赶紧跑来了,看来是白担心了。”
房遗爱眉毛一挑,说道:“谁说的白担心了,你能来我都很高兴了。而且这次没吃亏,这不还有下次么,总能用的上。”
来人听了又是哈哈一笑,伸手拍着他的肩膀,笑道:“这话说到咱心里去了,走咱们喝酒去,咱们可有些日子没有聚聚了。自打上次一起外出出了事,我家老头可把为兄给揍惨了,差点没有给送下去,这不昨天老爷子又想起这事了,然后又揍了我一顿。我都在怀疑,老头是在借题发挥,目的就是想揍我一顿出个气!”
房遗爱听的一汗,这是哪位大佬啊,怎么听着这么不靠谱?
于是他有些忍不住的问道:“那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反正每天都要挨揍,早都习惯了。现在要是一天不被老头子揍,我还真有点不太适应,心里七上八下的。”
房遗爱这下有些无语了,见过贱的还没有见过你这么贱的,挨揍都能挨上瘾,真是奇葩啊。
有些好笑,房遗爱摇了摇头,说道:“你真逗!对了,老头子是何方神圣啊?”
“我说你不会吧,我家老头子你不知道?”来人眼睛猛的睁大,对上了房遗爱茫然的眼神突然一拍额头,说道:“哦,差点都忘了,你撞坏了脑子记不得了。我家老头程咬金,我程处亮,现在记起来了吧?”
房遗爱闻言心里一喜,真是想什么就来什么,他还正想着用什么理由去找程处亮,没想到这就在街上遇见了。
想到这里,房遗爱便点头笑道:“原来是处亮兄,你不是在军营里当差么,怎么有时间来逛街?”
“哎,别提了,还不是那娘们催着,我还都没有机会来街上。不说这个了,只要咱们兄弟玩的开心,管这么多干什么!走了走了,别耽搁功夫了,有事吃饱了再说。”程处亮摆了摆手说道。
房遗爱心里也有些意外,他大致明白了怎么一回事了,没想到那个小丫头还真厉害,这才多久时间,竟然都把路子给自己疏
通了。
就说了,这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想什么就来什么,感情都是那丫头的功劳,要不然程处亮估计也遇不到他。看来下次见了,得给那丫头多带些好玩的东西。
房遗爱一边想着,一边和程处亮一起去了一家酒楼,两人一人叫了一大碗面,又点了三盘下酒菜,两人就坐在一起喝上了。
“兄弟,听我家那个娘们说你有了个什么新主意?”
房遗爱呵呵一笑,说道:“是有一些主意,关于种地的小玩意,估计做起来能赚不少钱吧。”
“噗——”程处亮没受住,一口酒就喷了出来,连连咳嗽道:“你说啥,种地?!”
房遗爱嘿嘿一笑,说道:“你没听错,就是种地。”
程处亮额头上冒出一道黑线,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他半晌后才道:“兄弟,你该不会是脑子真撞出毛病了吧?”
房遗爱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你见过脑子有病的人说话这么清楚吗?种地怎么了,种地就脑子有毛病了?那岂不是全天下人都是傻子,要不种地你吃什么喝什么。”
程处亮听他说的激动,赶忙讪讪一笑,道:“兄弟别激动,咱也不是那个意思。你说你一个大少爷跑去种地,这让人想不通啊,也太没前途了吧……”
“谁跟你说的种地没前途了,知道咱们大唐现在最缺的是什么吗?”房遗爱狠狠的鄙视着他问。
程处亮想都不想,直接说道:“这还用问,当然是缺少能开疆拓土的将军了。”
“屁!”房遗爱毫不留情的打击道:“咱们大唐的将军还少啊,随便找出一个都能打的突厥、吐蕃娘都不认识。但明明有这么多良将,为何却很少打?说白了就是因为没有粮,一场仗打下来,顺利的话二三万石的粮草就能够。要是稍微有点不顺,四五万石都不一定够。而咱们大唐现在每亩地产粮不过十三斗,一场仗打下来几乎都把四五年的粮食给打没了。耗得起吗?”
程处亮听了一阵错愕,有些难以置信道:“你没开玩笑吧,一场仗打下来会用这么多粮食?”
房遗爱翻了翻白眼,“你以为呢,要是不信可以去问问魏叔父,为什么每次打仗时他都要阻拦。这不是他怕外族,而是怕粮食不够让百姓挨饿。”
“所以咱们大唐的病根是什么?就是两个字缺粮!有将无粮,再强大也是白搭,更别说什么开疆拓土了。在没有足够粮食的支持,你等上十年八年都不一定能等到上战场的机会。而咱们大唐从贞观一年开始,一直到现在大大小小打了不少仗了吧?没算错的话,粮食也应该消耗的差不多了,以如今的粮食产粮,五年之内别想再有什么动作!”
程处亮彻底呆滞了,愣了半晌后才吧嗒着嘴说道:“那这么说还得再等好几年了?”
“是啊,没有粮食你不等还能咋办?总不能让士兵饿肚子上战场吧。还开疆拓土?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房遗爱毫不留情的继续打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