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他们对付和尚做什么。”李振武吃惊的问道。
“还记得当初我们是因为什么才办的佛会吗?”房遗爱转头看着他说道。
李振武微微一愣,片刻后蓦然睁大了眼睛:“公子的意思是说,他们其实是想借着佛会发生不好的事情,来对付你?”
“不错,他们弄来这佛像本来就是为了对付我的,但一时大意被我们反利用。虽然咱们这么一办将对方打了个措手不及,再加上又有人质在手,他们自然也不敢轻举妄动。可问题来了,咱们可以将错就错借助鬼神之名化解危机,并且发展河州,对方自然也可以借助鬼神之力反攻我们。”房遗爱叹了口气说道,“其实我早就该想到了,对方既然布下了这么大的一个局,又怎么会轻易放手,说到底还是太年轻啊!”
李振武闻言也明白了对方的手段,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这份算计和耐心实在是太可怕了,让人遍体生寒。
“公子,那现在怎么办,要不要上山?”李振武问道。
房遗爱摇了摇头,目光望着遍地盘坐着的香客,说道:“来不及了,就算是上去也没有什么用处,这典礼估计已经快要结束,该到了图穷匕见的时候了!”
看着一脸平淡的房遗爱,李振武忍不住说道:“不管成不成咱也该试一下,总比坐以待毙强啊。”
房遗爱转头看了他一眼,脸上露出一丝奇怪的笑容,不急不慢的说道:“不着急,都到了这么份上了也没什么必要争这一点时间,急急忙忙跑上山反倒是落了下风。更何况,我娘和公主也在山上,虽然解不了困局,但稳住局面还是可以做到的。咱们坐这里等着就行!”
李振武满脸无语地看着房遗爱,这公子现在可是越来越让人看不懂了,明明都要火烧屁股了,他竟然还坐的这么稳,自己却一点也不着急。
时间匆匆而过,原本笼罩在山上的佛音停了,发呆的李振武猛然间惊醒,急声道:“公子,佛音……”
李振武话说到一半就被生生地卡在喉咙里,双眼瞪圆了地看着眼前打着鼾声的房遗爱,整个人都在呆滞了……这也都能睡得着?公子,您是真的心大啊!
就在李振武无语的时候,听不到佛音的房遗爱猛地从睡梦中醒了过来,伸手揉了揉眼睛,转头望向山道上匆匆而来的几个和尚,呵呵笑道:“刚刚好,看来上面已经商量完了,该咱们上了。”
李振武翻了翻白眼,什么刚刚好,我看是没有佛经的声音催眠你睡不着了吧!不过这话他也就心里说说而已,对于这个越来越自由散漫的公子,他是十分的无语。
两人跟一起迎上了那几个从山上下来的和尚,还没有等人家开口,房遗爱就直接用一句‘什么都不用说,我都知道了’的话,把几个小和尚忽悠的是面面相觑。但见他一脸自信的样子,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几个人一道上山,房遗爱一到山上,就看到了等在路口的高阳
公主和卢氏。微微笑了笑,房遗爱忙走了过去,问道:“娘,今天逛的怎么样?”
卢氏瞪了他一眼,说道:“你看看这里的样子,老娘像是能逛好的吗?这才上山没一会,就给你这臭小子擦屁股!”
房遗爱闻言一笑,说道:“娘,您别生气,都是我的错,一时间大意着了道。”
“哼,亏你还笑的出来,做事毛毛躁躁的。要不是今个漱儿反应的快,就惹下大麻烦了。”卢氏一脸不满的说道。
“是是是,孩儿以后一定主意。”房遗爱连忙说道,目光同时望向旁边站立的高阳公主。
高阳公主表情严肃,低声说道:“哥哥,一会你千万要当心,刚刚要不是我警觉让护卫上前拦了一下,玄奘法师现在只怕是已经受重伤了。你敢相信么,玄奘法师的亲传弟子,竟然拿着刀要杀自己师傅。我真的很难想象,现在这惠山上的和尚当中,到底有多少人都是假和尚。”
房遗爱心头一惊,想起来那个小和尚,忍不住一阵心寒,尽管他已经猜测到了对方可能会对玄奘法师出手,但是怎么也没有想到那个人竟然会是玄奘法师身边的弟子。
“玄奘法师现在情况如何?”房遗爱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道。
高阳公主摇了摇头,说道:“还好发现的及时,只是受了点轻伤,不过法师并不肯下山,非要见你。”
房遗爱想了想,说道:“那我去看看。”
说完,房遗爱急忙和李振武去了佛像跟前,一进去便看到斜靠在佛像底座上,脸色苍白的玄奘法师。便连忙快步走了过去。
“法师。”房遗爱轻轻喊道。
玄奘法师闻声轻轻睁开了双眼,伸手一把拉住房遗爱的胳膊,声音虚弱的说道:“施主行大功德之事,注定前路不平。他日若回长安城,切记不可走官路。”
房遗爱一愣,连忙问道:“法师是否知道些什么?”
玄奘法师摇了摇头,说道:“施主记住贫僧的话便可,切记小心。”
房遗爱一脸苦笑,目光看着脸色苍白的玄奘法师,还是点了点头,说道:“法师放心,我一定注意。不过法师也得当心一些,尤其是您身边的弟子,可千万不能再出点意外了。”
玄奘法师呵呵笑了笑,说道:“他们为的不过是这地方的庙宇罢了,给他们就是,都是身外之物罢了。”
房遗爱闻言叹了口气,一脸歉意的看着玄奘法师,说道:“今天的事情我也有责任,其实在山下我已经推测出来他们的目标是您,若当时我上山的话,兴许您也不会受伤。”
玄奘法师却是一笑,摇头说道:“此乃贫僧注定该遭此劫难,与施主无关。何况今日正逢佛会,这山上聚集了数万之众,施主纵然想要上山也很难赶得上,所以施主不必自责。”
房遗爱见老和尚这么大度,心里多少也有些挺过意不去的,看着他说道:“法师放心,这个仇我一定帮您
报。”
“呵呵,不必了,随他们去吧。”玄奘法师呵呵一笑,回头看了看身后靠着的佛像,说道:“这尊菩萨已经开过光了,若是有时间施主先在这里盖一间殿,为菩萨遮风挡雨便可。”
房遗爱点了点头,应道:“法师放心,这庙一定修。”
说完,他转头看着身旁跟着的李振武,说道:“振武,派人护送法师回去。”
“是。”李振武点了点头,然后叫了几个可靠之人,护送着玄奘法师缓缓的离开了。围观的香客见到玄奘法师并无大碍,也都纷纷松了口气。
这时,房遗爱也趁机安抚着众人:“大家不必紧张,玄奘法师方才亲口对我说了,他早已算出今日有此劫难,但为了迎接我佛降临,而选择只身犯险,只为了能让大家再辞沐浴佛光。法师如此为我等付出,我等理当心存感激之情。所以,我在此提议,让我们所有人在我佛面前一起为法师祈福,请佛祖保佑他身体早日康复。”
此言一出,原本骚动的人群安静了下来,随后众人一个接着一个在地上盘坐下,双眼微微闭上,默默的为法师祈福。
做好了一切之后,看着众人并没有被刚才的一幕所影响,房遗爱才微微松了口气,迈步走向卢氏跟高阳公主跟前,说道:“娘,咱们回吧。”
经过刚刚的一段插曲,卢氏也没有心情再继续逛下去,而且也注意到儿子给高阳公主打眼色,便知道两人还有事情,所以也就点头答应了下来。
回到了衙门,卢氏拒绝了高阳公主的相陪的请求,孤身一个人回到了房间。而房遗爱在卢氏回去后,便一脸迫不及待地拉着高阳公主去了凉亭。
坐下了后,高阳公主一脸疑惑道:“哥哥,什么事儿这么着急?”
房遗爱摊开了右手,说道:“这是玄奘法师刚刚塞给我的。”
高阳公主一惊,急忙伸手打开那张被揉成一团的纸条,定眼一看整张脸微微变了变,将纸条递给了房遗爱。
房遗爱看完也微微有些沉默,许久后开口说道:“看来咱们猜对了,他们的确是为了对付我爹。”
高阳公主摇了摇头,说道:“现在只怕是不同了,我觉得那人有些忌惮哥哥,今日的局面不论从哪里看,都是为了试探哥哥的。若不然,以那人的手段,哪有这般容易就让哥哥破局。”
房遗爱闻言一脸古怪的看着高阳公主,问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是谁再对付我爹?”
高阳公主点了点头,说道:“以前不敢确定,只是猜测罢了,但现在我可以肯定,一定是他。”
“说清楚些。”
“长孙无忌。”高阳公主微微哼道,“满朝文武房伯父并未与人有过恶意,相反大多数还都受恩与伯父,他们是不会对伯父出手进行陷害。所以唯一能做出这种事的,只剩下他了,而且上辈子我们房家被灭门,背后也有他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