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好先将这三个残魂在每次刚刚恢复身形的时候,重复出拳,一次次的将它们的身体打散,再等它们凝聚化成整体,再出手打散。
三缕残魂已经被我连续打散了七次,又七次重新凝聚。
我被逼的是毫无办法,可没有别的法子可行,只得第八次,第九次的出拳。
在残魂化作黑烟尚未凝聚到一处的间隙里,我拍拍了兜里的小凶,它是来自阴间的生灵,或许可以对付几个残魂。
可这熊孩子死死躲在里面就是不肯出来,随着它越长越大,这小破鸟不光变懒了,还变怂了。
远处的第四个残魂显得很狡猾,始终没有上前来,身为残魂,它们虽然都是不具有完整躯体的部分灵魂,我想也有着部分的意识。
它始终没有杀来,而是开始有意绕着我转圈,像在寻找借机出手的最佳时机。
我稳稳站在地上,故意侧过身子,把后背留给它,果然,身后一阵风吹来,第四个残魂也杀了过来。
我恰好及时转过去,在残魂手中的长戈还没刺到时一把先抓住,随后猛地往前一拉,残魂猝不及防,直朝着我的怀中撞来,我一把捏住它的脖子,只一下就捏碎了,这个残魂的身体也开始化成了黑烟。
这下好了,我每回出手都得对付四个残魂。
虽然只是多出了一个残魂,对我一时的威胁不大,不过我每一次要打散它们即将成形的身体就要出上四拳,十次就会多出十拳,我体力再充沛也有使完的时候。
就这样,我在这荒凉的小丘前一次次出拳,对付着四个让人头疼的残魂,直到额头开始微微冒汗,手臂也有些酸软。
我也曾遭遇过白起的锈剑之中召唤出的鬼兵,那也是残魂,在泰山庙中,我杀了不少鬼兵,为什么它们可以被我打散,而此处的残魂却无法彻底消灭呢。
多半是因为我身在镇鬼宝锁内的原因。
在对付四个残魂的同时,我曾叫过好几次小凶,想让它出来试一试,可这坏鸟就是不肯。
我只好伸手到衣兜里,想把它给揪出来,却在这个时候听到丘顶之上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
“何人在此打斗?”
我抬头,丘顶上站着一个亡魂。
没错,我并没有看错,是一个躯体完完整整的亡魂,而不是几近透明的残魂。
他穿着一身黑甲,头戴黑盔,手持着一把青铜古剑,看上去像是把宝剑,从丘顶上慢慢走下来,他的盔甲与四个残魂的甲并不一样,一看就是一位将军。
我没有回答他,我能说是干什么的呢,说我是活人,又或者说是宝锁持有者,相当于这个宝锁世界的主人吗?
我见这位将军仪表不俗,却显得十分年轻,推测他死的时候年龄应该不超过三十岁,不知道他是当年长平之战中,秦赵两国中哪一方战死的将军。
我不解的一点是,宝锁只能在亡魂死前吸走它们一部分的残魂,怎么可能把一个完完整整的灵魂给吸到这里来呢?虽然雨音也被吸进了这里,但那次属于特殊的情况。
这名将军走下小丘来,立在不远处,见我不答,手中的青铜剑指向我。
“你究竟是何人?”
这时,那四个残魂的身形又一次重新恢复,我又不答,反而砰砰砰砰连出四拳,当着这名年轻将军的面,将它们再一次打散。
打完这四拳,我开始微微喘气,有些乏累。
当着这将军的面,我是有意露一手的,所以这四拳出的很猛。
这将军看我出手又快又狠,不禁一愣,随后仔细打量了我一番,突然大惊失色。
“你是活人?如何进到此处来的?”
我也不打算再隐瞒身份了,于是坦然答道:“我是这镇鬼宝锁的主人,自然想进就能进得来。”
“白起?拿命来!”
这名将军听我说完,瞬间大怒,持剑朝我杀来。
“我不是白起!”
我出口解释着,可惜已经来不及了,将军手中的宝剑横挥,斩向我的腰间,我慌忙跳开避过,剑风从脚下掠过。
剑风继续扫过去,四个残魂的身躯才刚刚恢复了一半,瞬间将它们从脖颈处斩成了两半。
我本以为四个残魂会继续化作成黑烟再度凝聚,没想到,四个残魂的脑袋与身躯全都落在地上,化成了黑烟,一部分进入了地下,一部分飘进了空中,似乎是真的被消灭的了。
这将军一剑砍完后,又跳起来当头一剑劈来,我握着捡来的锈刀迎了上去,想抗开这一剑,凭着我的力量,不信还撞不开他的剑。
“咔”一声,锈刀碰到青铜剑,被轻松斩成了两半。
青铜宝剑继续向下砍来,我的手腕就在剑锋之下,不足三寸距离,此时若不撤手,非被砍断不可。
我偏偏决定要冒险一试,不光不后撤,反而把手往前快速一伸,准确捏住了这将军持剑的手腕。
一捏住他的手,我就能查知到他虽然力气不小,却比不过我,全仗着手中的宝剑才显得厉害。
我捏住他的手腕往上一扭,本来砍向我的剑被转了过去,反而贴在了他的脖子上。
当然,我并不打算真的杀他,难得能遇到一个可以说话的,我得向他打听这宝锁世界中的一切,也顺便从他口中打听一下雨音的消息。
“你到底是什么人?”我问他。
将军横着眉咬牙切齿地看向我,一张原本白皙的脸因为仇恨而变得扭曲。
我这时候才注意到他的盔甲之上有几个小孔洞,小孔外面全是血迹,好像是被箭射中过一样。
“白起,长平一战,我误中你奸计,死于你手中,万万没想到你手段残忍至极,竟坑杀我赵卒四十万,这些年我苦苦寻你报仇,一时不慎才被你故意困在这镇鬼锁内,如今你竟故意改换面容,还装作不认识我,我赵括岂是你能戏弄的,士可杀,不可辱!”
将军说完话,脖子主动往剑上撞去,青铜剑瞬间穿破了他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