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名邮差把两名鬼差围在中心,激战片刻后,形式一时并不明了,尚难以决出胜负。
只听兵器相撞声中,还夹杂着牛头鬼陷入酣战而痛快大呼的声音,真没想到牛头鬼还是个极其好斗之人。
我见二位鬼差尚且能轻松应对九大邮差的联手围攻,一时没有上前援助,反而细细观战,试图从九名邮差的身手表现中找出最为脆弱的一环。
除去其余八名邮差之外,我的注意力多数时候都被牛头马面和鸡鸣三人所吸引。
他们三个无论是出手闪避的速度,脚下挪步的身法,都看得令我心驰神往,恨不得自己也有这样的本事,而且战到此刻,仍旧看得出他们三人都显得有些轻松,明显身有余力。
看了片刻,我算是瞧明白了,九大邮差之中最弱的一环,就是那个最年轻的人定邮差了。
与他的八名师兄相比,他的实力最弱,受到的攻击自然也最多,牛头和马面也看出了要想击败这九大邮差,就得从最弱的下手,以便逐个击破。
这邮差府的十二大邮差都是久随祖师爷练武习艺,他们本就天资极佳,又经名师提点,个个身手高强,便是入门最晚,最年轻的人定邮差也有着八九百年的功力。
可是比起牛头马面,情况就又不一样了,他们俩效力阴司两千来年,可是在镇守着至关重要的地狱大殿入口,没有高超的本领是守不住的,他俩一身的本事更多的是靠着一刀一剑真真实实磨炼出来的。
可以说,牛头和马面的本事超出除了鸡鸣之外的其余七名邮差不少。
若非鸡鸣实力超群,说不定此刻牛头马面早已击败了其余八名邮差,尤其是人定邮差,他数次面对刀剑砍剁时,明明早已来不及避开,都是在危急时刻被鸡鸣或其余几个师兄所救。
随着他们斗的越久,鸡鸣这一方里,除了人定之外,日入邮差也显得有些狼狈。眼见己方露出败像,鸡鸣忽然冲着平旦使了个眼色,随后平旦朝着屋外大喊了一声。
“来人,入阵,换人!”
这一声喊后,屋外冲进来十来个邮差,他们都是在场九大邮差的亲传弟子,本事不差,只是比起牛头马面还要弱上一截,但也是有一战之力的。
“可恶,要打就公平相斗,干嘛要换人?”说话的是日出师祖,她久在邮差府,自然之道平旦口中的换人是什么意思了。
“师父,你暂去歇一歇,”两个身材样貌一模一样的女邮差说着话,快速加入了战阵,暂时替下了人定。
人定在相斗时备受牛头马面的关照,一刻不停的闪避下早已累得气喘吁吁,借机向后跳了出去,在原地喘息休息。
原来这俩女邮差是人定的徒弟,她俩虽然比不过人定的身手,可两个人胜过一个人,尤其是在这种围战之中,人越多效果是越好,若不是屋内空间狭窄,定然会有更多的邮差加入进来。
接着,又有两个粗壮的汉子替下了日入邮差。
我似乎明白了鸡鸣的用意,他是要靠着邮差府众多的人手,源源不断的补充生力来累垮牛头马面,手段确实不光彩,可不失为一个好法子。
牛头斗的兴起,不以为意说道:“马面兄弟,你瞧出来没,他们仗着邮差府人多故意在欺负我们,咱俩今日就挑了这邮差府里一众乌合之众如何?”
马面显得很谨慎,提醒着牛头,“牛大哥,咱们俩虽然禀过阎罗王爷爷,却也不可造次,你忘了阎罗王的话,咱俩今日只能带了这几人回去,不可与邮差府诸位大人撕破脸面,更不可误伤性命,要不然又得受罚了。”
牛头的刀尖本要劈中双胞胎女子中的一人,听到了马面的提醒后,似乎想到了什么,快速把砍出的大刀往后撤回。
鸡鸣正好抓住机会挥扇反击,在牛头收刀的同时用扇叶划向他的手腕,好在牛头反应够快,扇叶只是在他的手背上轻轻划出了一道口子,我直到现在才看清他手中所持的是一把乌铁薄扇,看似轻柔,实则质地坚硬。
“呸,这么打可一点也不痛快!”牛头不满地抱怨了一句,手上不停,连砍出三刀,逼开鸡鸣的乌铁扇,把鸡鸣刚刚抢占的先机又重夺了回来。
此时虽然多出了两男两女这四名小一辈的邮差,可牛头马面谨记着阎罗王的教诲,始终不敢再下狠手,眼见这四人无法避开他俩的一击时,会主动撤招,然后再度给了几大邮差可乘之机。
照这种打法,牛头马面早晚吃亏,他俩受阎罗王的嘱咐,不得误伤性命,那不就是说,在场的邮差们都可以有恃无恐地放心大胆来攻他们俩,顶多就是冒着受些伤的危险,而他俩则不一样,斗的越久,气力损耗也越大,早晚会被累垮的。
“十妹,我们也去助他们!”这时我听到日出冲着笑听师祖说了一句,却发现笑听早已先一步,摸起地上一段断裂的桌腿,当做她惯使的匕首,刺向鸡鸣的肋下。
鸡鸣的眼光一直在瞧着马面的剑尖,目不移,头不转,空出的左掌斩在的那半根桌腿之上,轻巧挡下了这一击。
更令人难以相信的是,斗到现在,除去实力最弱的人定和日入之外,其余几大邮差也都开始微微喘着气,就连仗着手中大刀招数威猛的牛头也累出了一头的汗。
只有鸡鸣一人,还是轻描淡写的化解着攻来的招式,面色依旧平稳如常,不知他是在故作轻松,还是在有意隐藏实力。
到了这个时候,也只有先打败了鸡鸣再说,我把金锁收回身上,也冲上前去,正好又一次对上了晡时。
他一见我也不答话,目光中放射出的仇意我却看得一清二楚,他持着手中的那柄金斧就砍来。
我摸出当初从周大山手中没收来的短刀,也迎上前去,瞬间就与晡时的金斧硬拼了几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