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绝对没有想到,这只身形看起来并不高大的蛤蛛怪竟然能在顷刻间吃掉一个大活人。
看到这具骨骸,那些野鬼们纷纷被吓得大叫了起来。
“果然是蜘蛛蛤蟆怪来了,大家快跑啊!”
第一个鬼转身一跑,瞬间就带动了余下的那些个鬼,原先气势汹汹的五十多鬼的队伍瞬间溃不成军。
蛤蛛怪冲树上落了下来,双目流出鲜红的脓血,脑袋不时向左右两侧转动,似在听声辩位,它的双目都已被小凶啄瞎,目不视物,耳力却无比灵敏,每次嘴巴一张,吐出大团的绿色水草来,便能卷住一鬼送到口中。
把猎到的野鬼送到口的那一瞬间里,蛤蛛怪的嘴巴长得老大,简直像个洞穴的入口一般,把猎物送入口腹之中不久后,等再吐出来时,就成了一具骨架。
更让人想不到的是,这小小身躯的蛤蛛怪食量大得惊人,它连续不停地用口中的水草卷来一个个野鬼,顷刻间已经活吞了十二三个鬼,还在持续不断的抓人。
它的每一蹦,弹跳力惊人,总能落在提前锁定好的猎物身后,嘴一张,就能轻易把一个猎物给捕到。
看见蛤蛛怪跳到了远处消失在了视线中后,马上看准时机跟上了一个落单的野鬼,紧追几步后从身后猛扑过去将他扑倒在地,用冰凉的短刀贴在他的面颊上。
“想活命的话告诉我你们的贼巢在哪里?”
想不到这个鬼见了蛤蛛怪吓得落荒而逃,落到了我的手中却表现的十分硬气,他呸了一口,怒声应答着我的问题。
“哪里来的野小子,也敢来打劫你爷爷?”
他这句爷爷让我想到了被鸡鸣抓走的爷爷和惨死在谷中的二顺,我瞬间一怒,用刀背狠狠砸在这鬼的牙关之上,随后又怕他叫出来,赶紧捂住了他的嘴,又用刀贴住了他的脖子。
“不说我就先打落你满口的牙,再把你丢到怪物的嘴里。”
这鬼疼地呜呜叫了两声,等察觉到我的刀刃已经割破了他的脖子,马上“嗯嗯”了两声。
我这才松开了手,这鬼吐了口嘴里的血水,顺带着还有一颗门牙,他见到自己的牙齿后愣了一下,不敢再张嘴大喊,终于老老实实的开始回答我。
“大哥,你一定是姓周那小子的同伴吧,告诉你吧,他已经被咱们大王抓到山上去了,这时候说不定已经被洗剥干净做成美食了,我劝你还是就此离开吧,咱们寨里还有一百多兄弟,你真的救不回他的。”
果然又是聚在一起劫掠路人的野鬼帮,我又问他,“你们为什么会聚在这河边劫路,你们这山大王又是什么来历?”
这鬼答道:“咱们的山大王从前是阴司衙门里的一个卒长,手下管着一小队人马,负责押送新鬼上路到十殿受审,后来因为在押送新鬼的路上屡屡不断地索要财物,被阴司知晓,才被打入了这荒域之中。”
“至于咱们之所选择在此处打劫,那是因为在这荒域深处被贬入了许多鬼,他们中有不少人想要顺着忘川河回到阴间大地上去,而这瀑布下面的水潭,既是他们的必经之路,又十分适合伏击,只要有人从瀑布上面坐着船或者筏子掉下来后,都要上到岸边休息一下再走,咱们正好打劫。”
我听完后才算知道了,原来我以为只有我一人想出了顺着忘川河离开荒域的法子,看来已经有不少鬼试过了这条法子,曾先后到过这里。
看来,除了要面对河中的怪物,还面临着河岸上的劫匪的袭击,离开这荒域也太难了。
此时,群鬼已经逃远了,蛤蛛怪也不知道追到什么地方去了,我把这鬼拉起来,用刀逼着他前行,“带我去你们的大本营,我可以饶你一条命。”
这鬼无奈,只得同意,我边押着他前行,一边继续问他。
“刚才你们说你们大王得了一个女邮差是怎么回事?那女邮差现在何处?”
这鬼回答道:“她是被我们下山踩点的时候意外发现的,身受重伤躺在林中,长得那叫一个漂亮啊,媚里媚气的,老大一见她就跟丢了魂似的,整日里受着她,就等她答应然后与她成亲,这女的口中老是说她自己是邮差府里什么大人物,可我们都知道邮差府中的大人物来去荒域都很自由,怎么会受伤出现在这里呢,分明是在吓唬我们。”
我心里咯噔一下,笑听师祖一定是被鸡鸣打伤了,说不定是躲过了一死,逃到了这里后支撑不住才被这些鬼给发现的,我必须得把她救出来。
野鬼们的大本营其实也并不难找,我们过了树林后,马上到了一处山脚下,我随着他往山上走去。
这鬼一提到他口中的那位女邮差之后,这一路上嘴巴再也闭不上了,动不动就说那女邮差的脸蛋又多俏,身材有多么婀娜之类的,我最后听得烦躁不已,用刀背在他脑后狠狠砸了一下。
上了山又走了片刻,山势渐缓,一阵狂风起,吹开了面前的迷雾,我远远看到半山腰上有一处营寨若隐若现,看上去非常的险峻。
带路的鬼指着前方,“我们的大寨就在那里,大哥,不是我看不起你,进咱们的寨只有这一条路,门口有好多个把守的兄弟,你连寨门都进不去的。”
随着风停下来,浓雾又一次遮蔽了视线,我把他拉过去,暂时躲在了一处小丘之后。
“大哥,要不这样,你放了我,我回去之后如果见到你的兄弟还活着,就替你带句话,让他好好上路,你觉得怎么样?”
这带路鬼笑呵呵的看着我,只觉得他的提议充满了诚意,距离他们的营寨越近,他显得越有信心。
我把心一横,一拳重重拍在了他的脑后。
随后我快速除下他那身脏臭的衣服,换到我的身上来。
我打算天黑之后去叩门,但愿可以蒙混过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