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须发皆白,面容和爷爷几乎完全相似的纸人杀奔到晡时邮差面前,巨剑一挥就是好强一股劲力。
晡时不以为然,持斧上前迎战。
“哼,身为堂堂邮差,竟然偷学那些跑白事老头的下三滥伎俩,真给我们邮差府丢脸。”
听晡时的话,他对白事先生是极有成见的。
我感到头上的重力卸去,没时间喘口气,捏着匕首追了上去。
爷爷的身子还在往后飞去,可他全心操控着纸人,已顾不上自己了,身体再一次撞在了缚魂藤之上,大银鸟虽然被撞得嗷嗷大叫,这一次它倒是忍住了脾气,没有再迁怒于爷爷。
短短时间内,爷爷的后背第二次撞到了缚魂藤之上,他面色看起来非常痛苦,受了不小的伤。
但他没有时间去管自己,落在地上后继续专注于操控着纸人,一时间,他的纸人和晡时斗了个旗鼓相当。
晡时邮差的功夫属于刚猛一路,爷爷变出的纸人正好持着巨剑,一招一式也是同样刚猛的路子,斧剑相撞,砸出一次次火花出来。
我们所操控纸人手中所持的各类兵刃也是用纸片剪出来的,只是当纸人被变出来之后,他们的兵器也变得和真的一样,能力越强之人,所变出纸人的兵器也越厉害,越坚实。若纸人被破被毁,那么它手中的兵刃也会被毁去,重新化作纸片。
铛铛铛铛!
等我追上去的时候,晡时已经和纸人对砍了四次,他俩没有什么精妙的招式可言,完全就是靠着刚猛的力气互砍,看谁先泄力,谁便输了。
我是万万也没有想到我的爷爷竟然也会操控纸人,而且变出纸人的手法还非常精湛,像白事七老一样是直接从袖口中释放出来的,不像我只会捏着纸片丢过去。
四招过后,我看到远处的爷爷已经有些力不从心,大喘着气。
我急忙在晡时的身后挥出匕首,身为孙子,我必须得帮我爷爷,可我又不想暗施偷袭,晡时和我之间只是一场误会而已,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仇怨,于是我口中提醒了他一句。
“看招!”
好个晡时,竟然连看都没有看我一眼,手中短斧举得高高的,重重地砍向了纸人,同时向后踹出一脚,如同脑后长了眼一般,踢向了我持短匕的右手腕。
这也太看不起人了吧,我是先出招的人,完全有足够反应的时间,于是刀尖微转,对上了晡时的足尖,只要他踢上来,当场就得扎破他的脚心。
耳边先听到了一声震耳欲聋的斧剑相撞声,随后是晡时倒吸冷气的疼痛声,他的左足还是被我成功刺到了,不过他的反应足够迅速,足心刚触到刀尖后马上撤回,只是扎破了一层皮。
再看面前,在晡时这威不可挡的猛力一击下,纸人手中的巨剑已经裂成了好几块,最后变成了碎纸,纸人也朝前扑倒在地,变成了一片薄纸。
晡时脚上挨了一刀,瞬间大怒,身子尚未转过来,再次朝后踢出一脚来,还是相同的姿势,踢向的还是相同的位置。
我举刀再一次对准了他的足心,我还就真不信他不转身真能踢飞我手中的刀?
“你……小心,师兄很厉害的!”笑听坐在地上,有气无力的提醒着我。
晡时的脚还未到,我已感受到他附加了一股强大的真气,全逼在了我的右手之上,手中的匕首马上有些不稳,随时都要脱手。
“咳咳咳!”
正在这时,我听到爷爷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他终于没能抵得住这猛烈一击,捂着胸口连咳几声,吐出了一大口血来。
就连曾身为黄昏邮差的笑听师祖硬接了晡时的五斧之后都承受不住巨力,受了内伤,爷爷虽然只是操控着纸人与他对战,可一下下刚猛的力道重击之下,和晡时的实力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爷爷怎么可能不受伤呢。
我心中微乱之际,晡时的脚随着强劲的真气扫到,终于手中的匕首拿捏不住,飞了出去,接着手腕上一阵剧痛,咔嚓一声,他竟然将我的腕子踢得脱了臼。
这一回,该换我疼得倒吸冷气了,我用左手捂着脱臼的右手腕,试图将它扳正回去,一用力,疼得快要昏死过去。
晡时没有管我,捏着斧头一步步走向爷爷,面带狞笑。
“好你个贺延天,才进邮差府十年,就从一介仆从爬升到了大师兄的亲随之一,我本以为你只是撞了大运,看不出来你倒是很有实力,今日我先杀了你,让你的孙子尝够了痛失至亲至爱之人的痛苦,再去杀他泄愤。”
“既然晡时大人要杀我,那还请随你的便,不过在杀我之前,能否让我和我孙子说上最后两句话。”
爷爷面带着笑意看着晡时,丝毫不惧,口中问着我,“子午,你的伤要紧吗?”
我忍着痛意答道,“不要紧爷爷!”
晡时双手叉腰,暂时停了下来,“好,你们说,你们说得越多,等你这个当爷爷的死了之后他伤心得就越厉害!”
“子午,你听着,我给你讲一个我们贺家的故事。”爷爷在二顺的搀扶在勉强坐了起来。
“数百年前,咱们贺氏邮差一族开始兴起,造福一方百姓,成了当时邮差届的第一大旺族,后来得蒙祖师爷厚爱,赐予了我们贺家镇鬼宝锁,此事你可知晓?”
“我当然知道的,爷爷,此事祖师爷都和我说过了。”我认真回答。
“很好,”爷爷点点头,继续说道:“镇鬼宝锁原先的主人是白起,后来的主人,便是我们贺家子弟,你可知白起为何变得这么强大,那是因为他曾从宝锁之中汲取过被吸进宝锁中的一缕缕残魂的力量,既然他可以,你也一样可以?”
晡时越听越感觉得不对劲,斧头指向了爷爷,“姓贺的,我是要你们祖孙叙旧情,没说要你给他传授怎么变强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