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隐有一股死气，缓缓的朝着凤栖染传来。

凤栖染神色波澜不惊，她一步步靠近尸体。

随即，她抬手掀开了那个白布。

丫鬟的五官轮廓，一下子印入她的眼帘。

凤栖染一惊：“春娥？”

她万万没想到，死了的人，居然会是春娥。

春娥原本是三姨娘身边的丫鬟，凤可馨被凤栖染薅了头发。

凤可馨为了做个漂亮的发套，不惜剪了春娥的头发。

春娥不仅没了头发，还遭到了凤可馨的虐待和毒打。

那些日子，春娥活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凤栖染见了，让香沅偷偷帮助春娥。

她研制了一种能够生发的药膏，让香沅送给春娥。

一来二去，春娥对凤栖染充满感激。

之后，三姨娘对凤栖染下药，污蔑她偷太后御赐之物。

春娥知晓此事，主动请缨帮助凤栖染，来了一个偷梁换柱。

这也就解释了，三姨娘明明把证据都销毁了，为什么毒粉还是被搜到了。

春娥根本没把毒粉销毁，她趁着三姨娘不注意，又偷偷的放回了原地。

所以，周管家去搜证物，自然一搜一个准。

这件事，凤栖染自以为做的天衣无缝，无人知晓。

可如今，看到春娥的这个尸体。

凤栖染陷入了沉默。

她紧紧的攥着白布单，怔怔的凝着春娥死气沉沉的脸颊。

那么年轻美好的一条生命，说没就没了。

凤栖染心底涌出一些怒意，那些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将人命放在眼里。

他们处死一个人，犹如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难道，奴婢就该死，奴婢就该被这么残忍的对待吗？

春娥她到底犯了什么错？

居然，能让那些人丧心病狂的，残害了生命！

他们仅仅为了对付她，便要杀人，推出这个棋子，拉她下水吗？

凤栖染愤怒不已，她眼底闪烁着恨意。

“呵……全他妈是一群丧心病狂，冷血无情的畜生。”

龙寒樾抱着胳膊，依靠在门口。

当他看见凤栖染那一张愤怒到了极致的脸颊，他不由嘲弄低声一笑。

“这个世道，不就是如此吗？弱肉强食，适者生存……”

凤栖染扭头看向龙寒樾，她眼底迸射出锋利的寒芒。

“弱肉强食？所以你也觉得，一个小丫鬟的命，到了必要时刻，也可以随随便便的牺牲，残害无辜的人命吗？”

龙寒樾抿着唇角，沉默下来。

他虽然没有回答，但他的沉默，也相当于默认了。

凤栖染仰头，嗤笑一声。

从前，她觉得，一切人命都可以在她手中操控，成为她的棋子。

可，自从遭遇背叛，无辜惨死。

她才明白，每一个生命，都是平等的。

在生命面前，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她更没有权利，为了一己之私，而卑鄙嗜血的，掌控着每一条生命。

凤栖染抬起衣袖，擦掉了眼角的那一抹湿润。

然后，她掀开了白布，开始一点点的检查春娥的尸体。

无论如何，她都必须要为春娥讨回一个公道。

她要让，真正的罪魁祸首，得到相应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