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嘴依旧被男人死死捂住,李雨薇只得嗯嗯啊啊地应了。
两人姿势暧昧,狭小的车厢中回荡的细小女声又格外的娇软。
明明再正常不过的声音,竟是让人莫名得联想起某些靡靡之音。
李雨薇莫名的俏脸一红,身下的男人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身形一僵,手上力道也松了几分。
不过,还未等二人多想,外间的吵闹声突然便清晰得彷佛就在包厢外。
李雨薇率先反应过来,一把将两股马尾辫拆开,满头青丝铺洒而下,正好遮住男人的脸庞。
又顺势揽住男人的脖颈,俯身而下,借着青丝的遮掩,两人彷佛一对交颈热吻的鸳鸯。
“彭”
李雨薇刚俯下身子,包厢门便被人一脚踹开。
随即,一群穿着军装的军官们手持着一个刺眼的手电筒,粗手粗脚地闯了进来。
“啊!”
眼见着一个穿着军装的年轻小伙正要去开灯,李雨薇故意惊叫出声。
脑袋迅速缩在了男人的颈窝处,整个人彻底趴在了男人身上,将男人遮挡得严严实实。
蜂涌而入的军官们,像是才发现床上的旖旎风光一般,呆愣在了原地。
他们虽然大部分时间都呆在军营里,却也不是什么未经人事的毛头小子。
床上的两个人姿势暧昧,究竟在做什么,明眼人一瞧便知。
几个军官面上都有些尴尬和忐忑。
撞破了别人办事也就算了,要是再开灯,将人身子都看光了,只怕明日他们又要见报被骂痞子流氓了。
本来被骂痞子流氓也是常有的事,他们也根本就不怎么在意。
可再过几日,整个南方只手通天的沉大帅要亲临江城。
现如今天下一分为二,南方的沉大帅同北方的张大帅互相看不顺眼,都想着将对方吞并。
因此,沉大帅正在不断寻求各方势力的支持。
谁要是敢在这个节骨眼上,给沉大帅的身上泼上一点脏水。别说乌纱帽了,便是项上人头都难保。
更何况,在这动荡的大环境下,依旧能买得起长途火车包厢票的,也不是普通人,只怕同那些个有权有势的人关系匪浅。
要是不小心得罪了沉大帅要拉拢的权贵,只怕十个脑袋也不够他们丢的。
可,这正经差事也得办。
想了想,为首的那个军官借着手电筒的光,在一览无余的包厢内仔细打量了一番,未见异常,这才假意咳嗽了两声。
“咳咳,例行检查。”
说罢,便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朝着跟在身后的军官挥了挥手,一道离开。
眼见着包厢门被再次合上,李雨薇心底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正要从男人身上翻身而下,却又被他大手一揽,禁锢在怀中。姿态亲昵得像对夫妻。
“嗤。”男人轻笑出声。“你这女人,腰细得叫人一只手就能握住,怎么胆子就比天还大呢?”
“也不怕那群痞子知道了你窝藏要犯,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男人边说,大手边在李雨薇的腰间轻轻摩挲着。
这副模样,自然不是真的在夸她胆子大,而是在调戏她。
李雨薇在心底翻了一个白眼,狠骂了一声:臭流氓。
要不是没有绝对的把握能不声不响地将这男人一击撂倒,她还真想狠狠地揍他一顿。
不能反击,那就只能示弱了。
李雨薇故作可怜地压低了声音:“我一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哪有什么胆子。”
“不过是想着帮大哥您一把,或许就能捡回一条小命而已。”
男子在黑暗之中挑了挑眉,言语间的戏谑更浓。
“是么?那这是什么?”
藏在枕头下的那把剪刀不知何时已经被男子握在了手中。
剪刀的刀尖在李雨薇单薄的中衣之上轻轻划过,伴着一阵细小的“呲啦”声,第一颗盘扣应声而破,一对精致莹润的锁骨露了出来。
男子再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只依旧一脸玩味地望着李雨薇。
李雨薇心底没有半点慌张,更不担心自己会有什么闪失。
毕竟,那群军官如今还在火车上四处搜查,男子自然是不会蠢到耽搁那么多时间,对她做些什么。
垂了垂眼眸,敛去了眼底的心思,李雨薇委委屈屈地朝着男子重新开了口:“正是因为没什么胆子,才要藏一把剪刀傍身呢。”
男子似乎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闷笑出声。
“傍身用这么一把破剪刀可不够。”
话音刚落,她那温软的右手突然被男子握住。随即,手里便多了一块冰冷的铁质物件。
这是,手枪?
李雨薇面上终于出现了一丝愕然。
这个男人,当真是不知该说他艺高人胆大,还是说他迷之自信。
将一把枪塞入她李雨薇的手中,也不怕,她一枪便把他崩了么?
不知怎的,李雨薇总觉得这个男人似乎看破了她的心思。
“这枪里没子弹。”
男人顿了顿,带着薄茧的指腹隔着薄薄的中衣摩挲着李雨薇腰间的软肉。
李雨薇腰间泛起一阵轻微的痒意,正要挪开,男人却又像是哄小孩一般低低地开了口。
“想要子弹,便在娄县下车,等我来接你。”
娄县是抵达江城前的最后一站。看来,这个男人马上就要离开了。
李雨薇随意敷衍了一声,打算先哄着男人离开再说。
腰间却突然被男人掐了一记,疼得她忍不住低呼了一声。
男人微微抬头,凑近李雨薇的耳边,温热干净的鼻息全部铺洒在她的耳根处。
“小狐狸,别想着忽悠我。否则……”
否则怎样?男人没有来得及说下去。
外头传来一阵三长两短的敲门声,应该是接应男人的人到了。
男人又一个翻身,将李雨薇一道带了下去,这才松开了她的腰,往包厢外走去。
眼见着男人正要走到包厢门时,李雨薇却隐约觉得男人又转身回头瞧了她一眼。
眼神犀利得彷佛可以刺破黑暗,又像是勐兽瞧见了猎物一般的赤-裸。
“我在娄县等你。”
说完,便再没有半点留恋的转身离开。
这次是真走了。
李雨薇开了灯,在昏黄的灯光下打开了手枪的弹匣。
诚如男人所说,手枪内没有一颗子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