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山之地，多群山环绕，白云雾霭，山间沟壑，亦不胜数，树林茂盛，却被白雪覆盖，远近观看，皆如冰雪般世界，白的亮眼，白的炫目。

冬天之时，动物冬眠，却依旧可见树林中跳跃的麋鹿，貂裘等。

席地而走，好在积雪并不深，只没过浅草，五百兵士秩序尽然，朝着乌山深处而去，不时从树梢落下的积雪，并未对他们造成任何影响。

天渐渐放晴，大早的雪花再无落下，已经形成的积雪，眼下正在悄然融化。

柳生虽说自己感冒无恙，可那是高烧，若是再行骑马，风寒加重，这只怕要一病不起，为安全起见，狄云特别吩咐置备一辆马车。

马车固然不如钧天府中的马车，只是最为简陋，好在四面加上布料，坐在马车之内，仅有丝丝凉意从漏风处进来，却并不让人感觉到寒冷。

马车之内，烧着一盆火炭，这是军中专用火炭，燃烧温度高，几人端坐马车当中，却无感觉到寒冷。

当然，所谓的寒冷，也只是对柳生而言。

坐在车内众人，也只有柳生不修行武道，雪媚儿虽然同样不修，但境界要比柳生高出太多，何况妖类本就很少感冒。

此番，柳生手中捧着《论语》。

如今冬天已来，再过三个月，便是春天到来，到时万物复苏的时节，也同样是春季科举的到来，凡天下各地俊才皆会上京，到时候一片繁荣景象，文人骚客舞文弄墨卖弄一番文采，那时的燕京，必将文气冲天。

柳生贵为读书之人，最是喜欢这种场面，到时候切磋交流一番，多逍遥惬意。

不过眼下，他并无多想，其他一切，都得等科举之后才能知晓，现在嘛，只需读好书就行。

“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事不成。则礼乐不兴。礼乐不兴。则刑罚不中。刑罚不中。则民无所措手足。故君子名之必可言也。言之必可行也。君子于其言。无所茍而已矣。”

朗朗书声，在马车之内响起，却并无让兵士感觉到厌烦，相反，本是枯燥无味的行程，正是因为有了这道声音，才让他们充满动力。

当然，若是换做其他读书人，早就厌烦不已，只是柳生身兼浩然正气，君子养气，贵读书，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这一道道的声音传播出去，浩然正气在兵士当中流转，祛除他们心头的戾气。

这些兵士以后回到军中，只要多加努力，实力就会上升的非常之快。

“小侯爷，过了前方吊桥，就是乌山贼匪的地盘。”正在这时，一名兵士来到柳生马车边上道。

这被马如龙派遣出来的五百兵士，或多或少都是早前有参加过剿匪行动的成员，只是无功而返，如今卷土重来，自然充满斗志。

“继续前进……”柳生淡淡道。

“是。”

“前进！”

“等等。”柳生又是突然间开了口。

“小侯爷有何吩咐？”

柳生下了马车，一阵冷意袭身，他下意识裹紧身上衣服，这才往前望去，前方之地，树林密布，一吊桥悬浮半空当中，下方是为河涧。

他心中奇怪，昨夜击杀阿茹之后，被穿山甲精逃走，按照道理来说，这乌山贼匪不可能毫无防备，如今一切安静，未免有些匪夷所思。

等~

就在这时，柳生的目光落在前方树木上的几只鸟儿身上，当中一只鸟格外引起他的注意。

那只鸟在众多鸟群之中彰显平凡，只是越是平凡，越是让柳生奇怪，眉心处的君子慧剑竟然察觉不出对方身上丝毫的妖气，但那一双目光，却像是拥有智慧一般，见到柳生看向他，这才与别的鸟儿一般。

妖孽！

只怕这一路下来，都有人跟踪才是，他不动声色，却是摸了摸腰间的曲纹血针，没有任何人发觉，曲纹血针已经飞了出去。

细若游丝，曲纹血针坚硬如钢，难以摧毁，何况如今曲纹血针已经成了阿宝的身外化身，这威力更是不凡。

“嗡！”

破空之声传来，那鸟儿根本没有发觉到曲纹血针，只是本能的感觉到一抹恐慌，似乎被什么给盯梢上一般，这般感觉，极为不爽。

没有任何犹豫，它扑扇着翅膀就想要逃离原地。

咻！

然而就在它刚刚扇动翅膀的时候，脑海当中一阵刺痛，似如刀绞，下一刻，它的身体直直坠落在地。

惊弓之鸟散，群鸟起飞。

“小侯爷，那边有一只鸟掉了下来，我们要不要过去看看，以防万一？”

“不用了。”

“小侯爷，事出反常必有妖。”

“那它肯定是饿昏了。”

“额。”

“走吧，继续上路。”

“是。”

柳生返回马车，众将士这才继续上路。

……

……

乌山深处。

“黑山大人，你一定要为阿茹报仇啊，她死的时候样子实在太过惨烈。”穿山甲精哭诉着。

在他的面前，却是站立着一名人类，如果柳生在此，只怕一眼就会认出眼前之人，正是顺天府丞之子，应明。

只是时过境迁，眼前的应明，也早已经不是以前的应明，出卖自己的良心，彻底沦落为黑山老妖的寄居体，如今他非人非妖，做事诡常，是人与妖的合体。

“那蛇妖，自作孽不可活，死了也是活该，桀桀……”应明大笑。

“黑山大人，那蛇妖也是我们乌山的一份子啊。”

“哼，你莫以为我不知道那蛇妖的想法，你那次去告知他我是新乌山老大的身份时候，她是如何回答你的，我黑山老妖，无处不在，没有人可以逃得了我的掌心，那蛇妖固然该死，可那柳生，我也不会放过！”

“黑山大人，你与他们也有仇怨？”

轰！

穿山甲精重重倒飞出去，却是应明冷哼一声，“我的事情，也是你能打听得，滚下去！”

穿山甲精离去之后，应该看着自己新生的手臂，却是心头冷然。

“仇恨？何止是仇怨，简直是不共戴天之仇，断我手臂，钧天侯小侯爷，如今我的实力早非以前可比，你这次敢来乌山，我就让你有来无回，彻底死在我乌山之上！”

啪！

就在这时，他身边一玻璃瓶突然间碎裂，他的眼睛顿时爆发出一团精光。

“柳生，你居然已经到了我乌山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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