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废话了。”印黎握着剑的手青筋暴起,妙言倒是吃的开心了,他还饿着肚子呢。
男人对手将手中的羊腿扔在地上,印黎看着上面粘着骨头喷香扑鼻的肉,狠狠的咽下一口口水。
“老吃肉多没意思啊。”妙言掏掏耳朵,满不在乎地样子,“我都有些消化不良了。”
他的脸上多了几分戏谑,“怎么看着先锋官大人近日来好像消瘦了不少?”
“那是。”印黎鼻孔出气,“自然是比不过你,日日大鱼大肉,把自己吃的膀大腰圆,只是可惜了这马。”
他惋惜地摇摇头,“多好的一匹马啊,这会腿都打颤了。”
妙言并不恼火,调转马头向回去了。
“你这是做什么?”印黎顿时火冒三丈,难不成是见他们弹尽粮绝特地把自己叫出来羞辱?
“无事,就是看看你们玥军的伙食如何。”
他实在可恨,要不是印黎此刻没什么力气,定然一剑挥下斩了他。
眼下印黎也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他发誓,等自己以后班师回朝,他不止吃羊腿,他还要吃烤冷面全羊!
他想着,脑海中仿佛已经浮现出自己大快朵颐的样子了。
那香味近得好像在自己的营帐中,印黎砸砸嘴,回味无穷。
他掀开帘子,映入眼帘的不正是自己心心念念的烤全羊吗?!
“不客气。”身边传来女人的声音,印黎下意识把剑刺去,被另一把极其相似的剑给弹开。
他寻着剑一路看去,正是跟着故里回渊启山的山茶。
“多日不见,印黎小哥别来无恙啊。”
故里的笑声从山茶身后传来。
印黎的瞳孔迅速放大,她怎么会在自己帐中?这要是被深将军知道了那还得了?
不行不行!他摇摇头,自己该是要避嫌的。
“夫人为何在此?”他的视线躲闪,虽然自己正和公主冷战,但也得洁身自好。
“我从来就不是什么夫人。”故里径直绕过他,坐上了主座。
她自然不能直说自己是来帮印黎的。
她更不能说,印黎的死期将至。
她能做的,只有试着在自己不动用法术的前提下救下印黎。
即便是救不下,也带来不少肉食,让印黎吃饱了走也好过他做个饿死鬼。
这一切,还要从那只小猫咪说起。
李津津自从知道老神棍知道自己腹部的烙印后,便三天两头想着钻进他的书房去。
既然山神大人不愿意透露,那他就自己找。
奈何老神棍的书房被设置了禁制,除了他自己谁也无法进入。
巧的是,故里偏知道接触精制之法。
架不住李津津的鬼哭狼嚎,故里无奈之余只好答应帮她进去找找,但有个前提,李津津不得进入书房。
老神棍的书房故里是进过几次的,里面放满了他的公文藏书,实在无趣。
只是无聊归无聊,这些东西的重要性故里还是知道的。
她记下李津津腹部的烙印,独自进去翻找。
果然在书架深处一本落了灰的书里找到了相关内容。
书中介绍:这种黑红色的烙印代表着此人并不是这个时间的主人物。
如果把原来时空的人物成为主人物那么从未来来到现在的称为副人物,从过去来到现在的称为枉人物。
故里仔细核对着书中介绍的烙印。
“竟是如此。”她的瞳孔不住的颤抖,终于明白了老神棍为什么不愿告诉李津津这烙印的由来了。
她将书合上放回原处,正准备离开时瞥见了书桌上压在笔下的一张纸,上面用红色的朱砂勾出两个名字。
第一个是云什么,后面那个字她不认识,但是下面那个名字却是无比的熟悉了。
只见沈长安的名字端正地立在纸上,后面跟着日期,八月十五。
那不就是下个月吗?
故里心头一颤,难道说……沈长安下个月就要死了?!
她揉揉眼睛,怕不是自己看错了,可是眼神无意看到上面,在云什么之上,是另一个熟悉的名字。
那后面跟着的人日期更为接近,算算日子,七月十六,不就是两日后吗?
故里将纸放回原位,飞也似的逃开了,她的身影走过,带起一阵风掀起那张薄薄的宣纸,下一页纸显露出来,短短一刹便又盖了回去,却是肉眼可见的密密麻麻。
故里的思绪回到印黎的营帐中。
“你来这里做什么?”他对故里的态度相比起第一次见面已经缓和了不少,不只是因为故里撮合了他和左丘玥,还因为案上这只浑身散发着香料味的烤全羊。
“我……”
故里还没编出一个合适的借口。
老神棍说过,自己不能成为凡人的依靠,她不能直接告诉印黎自己是来帮他的,那又要如何开口呢?
“村长她是来找将军的。”山茶不愧是山茶,眼下虽跟了故里,心中也还是向着沈长安的。
“我们用法术时走错了路,才误入了你的营帐,现在村长大人的法术无法使用,我们也离不开这里。”
山茶这谎话,张口就来。
故里对这一点还是很满意的,不过如果没有和沈长安扯上关系就更好了。
“你倒是痴情。”印黎那日虽然没有跟着他们一同去往渊启山,但事后也听掌司大人说起过。
他是没想到,故里看上去那样记仇,现在却丝毫不在意沈将军险些取她性命。
“不过看你现在生龙活虎的,想必将军大人也不曾下死手。”他安慰故里。
那可是璞剑,寻常妖物挨一下都了不得了,他看故里除了脖子上被白布包裹外,浑身再没有一点伤口,完全不像掌司大人形容的鲜血喷射,佳人怀泪,香消玉殒之势。
故里的嘴角好一顿抽搐,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搭印黎的话。
“哈哈,冤冤相报何时了。”她笑得牵强,完美演绎了什么叫皮笑肉不笑。
“对了,你和阿玥近来如何?”
她将问题甩回去,刚刚将嘴里塞得满满当当的印黎夜一下子哽住,嘴里的肉嚼也不是咽也不是。
“哈哈,不提也罢。”他也学着故里的样子傻笑,仿佛又回到了在长安城里的日子,难得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