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津津眼看自己动之以情,晓之以理都无法让这个冷酷无情的山神动容半分,也就转变方法换个计谋了。
既然她撬不开山神的嘴,不妨试试魅妖。
她可没别的意思,只是单纯觉得魅妖看起来很好骗而已。
老神棍前脚迈出屋门,后脚她便衣衫不整,双眸含泪,娇弱无比,擦着眼泪低声抽噎一瘸一拐地从屋里出来。
这可震惊了屋外看戏的众人。
“乖乖——”故里绕着李津津转了一圈,上下仔细打量着,不由得发出了感慨:“这文殊菩萨的经文就是厉害,才听了这么一会就能化形了!”
说时迟那时快,她一伸手拽住了正扑腾着翅膀准备逃走的麻球,“我们麻球也不笨,早就通人性了,要是也听了这经文,化形岂不是信手拈来?”
“啾啾!啾!”
麻球凄厉沙哑的叫声响彻云霄,这倒有些超出李津津的想象了。
“咳咳!”
她咳嗽两声,试图引起故里的注意,奈何故里并没有领会到她的意思。
“我知道你现在化形了很激动,不少妖怪第一次化形都会感动的落泪。”故里将麻团捏在掌心,用它的翅膀轻轻擦拭李津津的眼泪,“好不容易化形了,要多听听经文巩固一下才行。”
她握起李津津的手,将麻球递给她,“顺便带上麻球,它也该听听了。”
故里说罢,拍拍李津津的脑袋,习惯性地揉搓了一下。
“不,不是的。”她忙挽留故里,“我刚刚其实根本就没有听什么经文!”
听得这话,原本转身欲离去的故里猛地回头,精致的五官挤做一处,“你说什么?!”
这个老神棍,天天义正词严地说什么天命不可违,修炼靠自己,背地里居然搞区别对待,偷偷帮自己的小猫修炼!
“他竟然出手帮你修炼,好哇,别让我逮到他,否则我非刮他二两油水不可。”故里怒不可遏,撸起袖子就要找老神棍算账。
“别!”
李津津又拿出了同样的套路,一个飞扑抱住故里的大腿,故里就这样毫无准备被她绊了个狗吃屎。
“你……”她话还没说完,就看到空中飞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小小一只,撅着个屁股,圆滚滚的。
“不好!”故里突然想到了什么,准备伸手推开趴在自己身上的李津津。
但是她顿住了,些许不好的回忆涌上心头。
故里看着李津津头顶的白色粘稠物,不由得皱起了眉头,用袖口掩住了口鼻。
“麻球它就是这个样子,见不得别人欺负我,也许是它误以为你是故意的。”她苦笑着安慰李津津,“要不你先去洗洗?”
“洗?”李津津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幅画面,自己是一只瘦弱的小猫,漂泊在汪洋大海中,一眼看不到头,紧接着就是一阵窒息感,她只觉得自己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不行,我不洗澡,我不洗澡……”她颤抖着摇头,下意识向后躲去,“我不脏,我不洗澡,擦擦就行了。”
她撒腿就跑,那架势像是要拿开水烫她层皮一般。
“麻球!”故里一声疾呼,麻球应声冲了出去,不论李津津躲到哪里,它都能第一时间找到她。
“啾啾!啾!”一双红色的小爪子死死攥着李津津的头发,发出的声音尖锐又刺耳,让她的藏身之地暴露无遗。
故里循着声音找来,只看到花丛中蜷缩在一处,只剩下屁股还露在外面的李津津。
黑色的尾巴僵直的竖起,仿佛下一刻就要炸毛。
故里可不会惯着她,脏了就得洗。
她一手抓着李津津的尾巴,灵力悄悄运作,提起时,李津津已经变成一只可怜兮兮的小猫咪,正抱着她的手腕撒娇呢。
确实可爱,但一点也不妨碍故里把她按进热书盆里。
“又来一个女妖精……”嗡嗡守在灶火边给李津津烧着下一盆洗澡水,不满的嘟囔着。
好不容易村长才嫁出去,自己少了个竞争对手,可没想到村长的婚事又黄了,还带回来两个花一般的女人,一个赛一个的漂亮。
她叹了口气,作为一只蜜蜂精,她没有村长魅妖那样的风情万种,也没有猫妖那样迷人可爱,就连那个除妖师自己也不如她温婉动人。
嗡嗡扇扇子的力道又大了几分,自己这妖精真是越来越难当了。
熊熊燃烧的火焰噼啪作响,倒映在男人的眸子里,是那样的刚毅坚定。
他看着山下哀嚎一片的芜国将士,脸上没有一丝同情。
两国征战,必有死伤。
这是沈长安年少时便知道的道理。
“将军,西边已经打开了敌军的创口,足够我军突围。”无心站在沈长安面前,毕恭毕敬的汇报。
说来也怪,这差事本该是那个陈副将的活,他虽然心中诧异,但却从没问过。
苦无心虽然是妖,还是个无心之妖,但也知道低头做事,不该问的别问。
先前那个副将,将军交代的事情从没认真办过,四处打探军中机密,不过他究竟现在何处,谁也说不上来。
“将军,是否让军队从西边突围?”他问。
沈长安的身影笔直地立在山头,目光如炬。
“不急。”他缓缓开口,“派五千精骑去假意突围,往前五里在树下休整,随后返程。”
“是。”苦无心领命走了。
对于沈长安的命令他从不问为什么,只问自己该如何做。
山下的敌军已经被烧成焦炭,黑压压的一片,与那条幽深的小路融为一体。
火光熄灭,一切都回归平静,静默得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将军,是否需要下去查探敌军尸体?”一旁的男人拥上来,询问沈长安的意见。
他便是沈长安新提拔的副将了。
卓勇知道,原先的副将多半是回不来的。但他不在乎,作为无胜军统领,他真正的听命的从头到尾只有沈长安一人,或许恒副将前来他还会给点面子。
至于那个陈宇鹏?无胜军中谁认得他是谁?
不过是个跳梁小丑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