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抓获谢弘吉击毙姚虎之后,发生在梁县的8.13警车坠崖案、8.24梁肥股份爆炸案、8.26梁石杀人案、8.26堂前公司爆炸案主要组织、策划和实施犯罪的嫌疑人已经全部归案。
前期一些谢家村的骨干犯罪分子,在审讯中死不开口的犯罪嫌疑人,在得知谢家村的族长谢弘吉落网后,丧失了对家族势力的幻想,消除了内心的恐惧,陆续交代了自己的犯罪经过。
专案组成员在整理好相关的证据后,除了留下部分人员工作人员办理案件材料和证据的移交工作外,其他人陆续返回到了原工作单位。
在苏乐离开梁县前,梁荣华邀请梁映红和梁石一起为苏乐送行。四个人在那家私厨小院的单间里坐定,众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快乐的表情。
“来,我们这第一杯酒敬苏乐苏警官。”梁荣华端起酒杯提议道。
“对对,感谢苏乐为我们梁家,为我们梁县除去了一颗毒瘤,敬苏警官。”梁石也豪爽的端起酒杯。
“苏乐,真心感谢你。”梁映红也端起酒杯说。
“哎呀,千万可别这么说,我只是专案组的一员,所做的工作有限,如果没有省警察厅对我们专案组的大力支持,没有各位给我们提供了这么多的方便,案件或许还会走很多的弯路。来,我敬你们大家。”苏乐端起酒杯与三人碰了一下,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苏警官定好回中江的机票了吗?”梁荣华问。
“定好了,明天下午的飞机。”
“哎呀,最近发生了这么多事,时间过得真快呀,我还清楚的记得第一次见到苏警官的情形。”梁石感慨的说。
“嗯,在梁县前后不过待了几个月的时间,现在要走了,还真有点不舍呀。”
“欢迎苏老弟以后有机会多来梁县看看,来喝酒。”梁荣华说。
“对了,我还没有恭喜梁队长呢,今后要叫梁局长才对了呀。来来来,恭喜梁局长高升。”苏乐端起酒杯说。
“呵呵,一个分管刑侦的副局长而已,不值一提。”梁荣华摆摆手说。
“梁局长今后肩上的担子更重了呀。”梁石说。
“现在谢家的势力遭到打击,相信梁县的治安状况会有很大的好转,后续梁县的经济也应该有很大的发展空间。”梁映红说。
“梁小姐,梁肥股份爆炸后,目前的情况如何呢?”苏乐问。
“唉,爆炸发生后梁肥股份的股票价格一泻千里,加上刑事调查和员工赔偿等各种事务缠身,公司前段时间已经濒临破产的边缘。好在梁肥股份的管理层还是一支能打硬仗的团队,再加上公司其他厂区和肥料以外版块的业务并未受到爆炸影响,在政府和各方资本的大力支持下,公司目前正在酝酿重组,相信很快就会摆脱爆炸的影响,重新振作起来。”梁映红信心满满的说道。
“那好呀,恭喜梁小姐,也预祝梁肥股份能尽快走出低谷,再创辉煌。”苏乐由衷的表达了自己的期待。
“这次重组以后,梁氏资本将不再是梁肥股份最大的股东,而且我们也正在将梁氏资本公司的名称改为梁州资本。”
“嗯好,别看只有一字的差别,可是内涵却大不一样了呀。”苏乐说。
四个人有说有笑的说了一会儿闲话,对案情还不是特别了解的梁荣华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苏警官,关于手镯的事有什么进展吗?我始终不明白为什么会出现两只一模一样的手镯。”
“是呀,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两只手镯。”梁石看了一眼梁映红说。
“关于手镯的疑问,我们在审讯谢弘吉的时候找到了答案。”苏乐回答。
“哦,谢弘吉怎么说?”梁映红问道
“根据谢弘吉交代,他们当时在策划堂前公司爆炸案的时候,最开始并没有计划手镯这个证物,当谢宽和谢兴业将将计划向谢弘吉仔细的说明以后,谢弘吉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他是不是问如果面巾纸上的指纹被烧掉怎么办?”梁荣华插话问。
“对,谢弘吉是这样问的。当时谢宽和谢兴业两人都无言以对,然后谢弘吉回到内厅从自己的书房抽屉里拿出那只手镯给了谢宽。”
“那谢弘吉是怎么有那只手镯的呢?”梁映红问。
“谢弘吉说这只手镯是他们谢家祖传下来的,距今已有将近400年的历史。”
“那他们的手镯和我们梁家的手镯是同一个出处?”
“据谢弘吉交代,上一任谢家的族长曾经郑重告诉他,他们有一只和梁家的族长信物一模一样的手镯,关键时刻可以用这只手镯来对付梁家。”
“哦,谢家人竟然如此阴险。”梁石说。
“根据谢家口口相传,明朝末年盗取梁家陵园坟墓的都是谢家的人,他们在盗墓前全部给自己取了新的名字,约定即使被梁家人抓到杀头,也不透露自己的真实姓名,防止梁家对谢家进行报复。”
“这伙谢家人真是工于心计。”
“当年梁权将军组织对盗墓贼进行搜捕的时候,其实并没有将所有的盗墓贼全部抓获。他们谢家依然获得了大量盗墓所取得的陪葬品,这只手镯便是其中之一。”
“那么说墓中本来就有两只一模一样的手镯?”
“对,谢弘吉说这两只手镯本来是戴在同一只手上的,盗墓后逃走时装在了两只包袱里面,其中的一个包袱被梁家人截获,而另一只包袱被送到了谢家。”
“盗墓后的赃物一般都会很快的处理掉,他们为什么会留下这只手镯?”梁荣华问。
“当年谢家安排在梁家的奸细向他们汇报了梁权将军留下那只手镯的事,所以他们就也留下了那只手镯。”
“唉,看来谢家历朝历代都安排了人在我们梁家卧底。”梁映红叹了口气说。
“对,据谢弘吉交代,他们安排到梁家的卧底,上千年来从未间断,有时候还不止一两人。”
“哦,不知道现在我们梁家还有没有他们的奸细?”梁荣华问。
“这个问题我问过谢弘吉,他说没有。”
“有与没有,现在已经不重要了。前几天我去拘留所里见过言阿姨,她说见到我平安无事,也就放心啦。我看她当时说话时的表情,对我们家还是有感情的。”梁映红说。
“她给你吃的那个药,据言红霞交代,她是自己先吃了确认没事才给你吃的。”苏乐说。
“哦,真的吗?”
“她对警察应该没必要撒这个谎。”
“嗯,那我走之前再去她家里看一看。”梁映红说。
“你确定那天走了吗?”苏乐问。
“应该也在最近几天吧,梁县的事情也都处理的差不多了。”梁映红表情轻松的回答。
四个人吃完饭一起走到饭店的门口,彼此说了一些珍重的话,便要分头告辞。这个时候苏乐对梁映红说:
“梁小姐,我还有几句话要给你说。”
“好呀,今天天气这么好,不如我们一起走走吧。”梁映红回答。
梁县的县城里有一条穿城而过的河,叫梁河。在这个季节里宽阔的河道中只有些许的河水,河两侧高高的河堤上修了堤顶路。苏乐和梁映红在堤顶路昏暗的灯光下并排走着,两人之间隔着有一条小臂的距离。梁映红把双手背在身后,苏乐双手插在裤兜里。
“啊,走在梁县的街头,我从未像现在一样感到安全和放松。”梁映红说。
“准备好放弃这里的一切了吗?”苏乐问。
“嗯,准备好了,我已经和县里的领导说好了,将我们家的小院捐出来,他们准备把那里改造成一个博物馆。”
“今后不准备回来了?”苏乐问。
“会回来的,毕竟这里是我的老家,还有很多的亲朋好友。但我不会在这里长期生活了,更不会再做梁家的梁大小姐。”
“这个手镯还是现在还给你吧,今后恐怕再见到你的机会不多啦。”苏乐从口袋里掏出当时梁映红送给他的那只手镯。
梁映红扭头看了看,没有伸手去接手镯,而是指了指架在河中江的一座步行桥说:
“我们到那上面去看看吧,从那里可以看到整条河流。”
两个人靠在栏杆上,河里的风吹在他们的脸上,使刚才的那一股酒意荡然无存。梁映红望着漆黑的河面说:
“这个手镯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如果我将这只手镯带在身边,难免要时不时想起自己梁大小姐的身份。我已经想通了,我不是什么梁家的传人,我就是一个普通人,祖上姓梁而已。”
“好,你能够这样想,我觉得是一件好事,祖上的荣光和恩怨对我们来讲,那只是一个传说,我们首先要做的,是我们自己。”苏乐对着遥远空旷的夜空说。
“说的好,我们首先要做的,是我们自己。”梁映红扭头看向苏乐,嘴角露出一抹微笑。
苏乐将手掌伸平,那只古老的手镯安静的躺在苏乐的手心里。梁映红拿起那只手镯,奋力的将其掷出,手镯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没入水中的时候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只在平静的河面上激起层层涟漪。只一瞬间,河面便恢复了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