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荣华说完就要往外走,苏乐连忙将他叫住。
“哎哎,你着什么急呀,我的事儿还没说呢?”
“哦,你看我这脑子,把这茬怎么给忘了,你说吧,找我什么事儿?”梁荣华不好意思的说。
“我想了解一下梁小姐那只手镯的事,关于那只手镯,你知道些什么?”苏乐问。
“哦,那只手镯呀,我仅知道那只手镯是我们族长的信物,名字叫干戈,是我们梁家祖上传下来的,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除了梁小姐,还有谁比较了解那只手镯呢?”
“这个吗,在我们县里最了解的可能就是老县长啦。”
“老县长是谁?”
“老县长叫梁浩波,是梁小姐的亲叔叔,以前是我们县的县长,现在退休在家,不怎么过问社会上的事。”
“那你能带我去拜访一下他吗?”
“当然没问题,不过你能先陪我去一下现场吗?我们先去那所空房子看看,然后再去找老县长。”
苏乐正好对梁石那个案子比较感兴趣,见梁荣华邀请自己去,就爽快的答应了。
梁荣华的手下花了很长时间也没联系上那所空房子的房东,于是他们只能是破门而入。一道破旧的木门和一个铜挂锁根本不是警察的对手,他们拿来专门的老虎钳子,很容易就拧断了铜锁的锁梁。当然,他们在动手前让技术人员仔细检查过锁体上是否有残留的指纹。
打开门以后,苏乐制止了正在往里闯的警察,他蹲下身子朝院子中望去。借着光线的反射,苏乐清晰的看到院子里覆盖着厚厚的一层灰尘,确实像是很久没人居住的样子。在这层灰尘的上面,苏乐发现了一些清晰的脚印。
在技术人员进院提取脚印的时候,苏乐叫人找来一个凳子,他站在凳子上仔细检查着院门两边的围墙。围墙上长者草,由于缺乏水份草长的并不茂盛。在院门两侧的围墙上,苏乐都发现有一株倾斜的草,院门左侧的草是向里倾斜,院门右侧的草是向外倾斜,在草的周围都有几个清洗的指印。
技术人员果然在院子里发现了三颗烟头,其中的两颗被鞋底踩过,另一颗好端端的躺在砖铺地面的缝隙里。这家的厕所是那种没有水冲的旱厕,坑里的粪便早已经风化的没有了踪迹,蹲坑旁边放着一个盛小便的桶,那个桶里什么都没有。
技术人员在厕所门口的墙角,发现了一处略显湿润的地方,他们将那一整块泥土都挖出来,装进了证物袋里。
“看样子收获还是挺多的吗。”梁荣华高兴的对苏乐说。
“对,从烟头和尿液里面有可能会提取到DNA,如果我们运气好的话,或许能通过DNA找到那天在这里停留过的人。”
“就是不知道这人是不是与案件有关。”
“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个人肯定与案件有关。好了,赶紧带我去找老县长吧。”苏乐拉着梁荣华上了车。
老县长梁浩波住在单位分配的宿舍里,宿舍是几十年前的建筑,两层的联排小楼,门前有一个小院。小院里种着一颗山楂树,枝头挂满了红彤彤的山楂,给寂静的小院平添了一股勃勃生机。
苏乐和梁荣华走进小院的时候,老县长正在树下喝茶看报纸,他见到有人进来,连忙将报纸放下站起身来迎客。
“老县长,您身体还好吗?”梁荣华走上前先是问寒问暖。
“哎呀,这不是荣华吗,怎么想起来看我这老头子了?”老县长满头的白发在树荫下显得特别明显。
“老县长,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专案组的苏乐警官。”
苏乐伸出双手热情的与老县长干涩的双手握在一起。
“老县长好,今天有点事情来麻烦您。”
“哦,我明白了,你们是为了小红那孩子的事儿来的,坐吧。”老县长指了指树下两把竹椅说。
“老县长,梁小姐的事您都听说了吧?”梁荣华问。
“知道,他们都告诉我了。唉,这孩子恐怕要吃点苦头啦。”老县长叹了口气说。
“嗯,保释的事儿目前进展也不顺利,小姐恐怕还要在里面待几天。”
“没事,这对她来说也是一种锻炼。说吧,找我什么事儿?”老县长把脸转向苏乐。
苏乐听到老县长豁达老练的话语,索性也就直接切入正题。
“老县长,我想问一下梁小姐那只手镯的事,你能给我讲讲它是怎么传给梁小姐的吗?”
“你是问干戈那只手镯吗?”
“对。”
“干戈是我们梁家祖上传下的,是我们梁家掌门人的信物。关于他是怎么来的,我想你们一定都听说过,我就不再多说了,那些事真真假假,我们后人也无法判断。我只给你们讲讲我亲身经历的事吧。”
“这样最好不过了。”苏乐回答。
老县长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开始说到:
“我第一次见这只手镯是在我哥哥的成年仪式上,那天母亲拿出手镯戴在了哥哥的手腕上,从那以后哥哥便成为了我们梁家新一代的族长。我们梁家世代以国为家,为国家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是我们梁家每个人的最高志向,对家族这个概念其实不怎么重视,族长这个名称对家族的人来说也没有太大的吸引力和凝聚力。”
“哥哥接受了这个手镯以后,他并不经常佩戴,依旧是母亲代为替他保管。后来哥哥结婚以后,手镯就开始由我嫂子保管。后来哥哥和嫂子有了三个孩子,老大和老二是男孩,老三就是小红。在老大成年的时候,哥哥说都是现代法制社会了,别再搞家族那套东西了,手镯就暂时还由他母亲保管吧。所以这只手镯就一直由嫂子保管着。”
“哥哥比嫂子走的早,那时候大家都没想起这只手镯的事。后来嫂子临终的时候,问我这只手镯怎么办。我说那就交给老大保管吧。可是老大和老二都不要这东西,说是在外面工作,带着它不方便,当时这事就没再提起。”
“等到了嫂子走了以后,小红在整理母亲遗物的时候发现了这只手镯。她问我怎么没把手镯给哥哥,我告诉她两个哥哥都不想要。小红就说那不如给我吧,我说你既然愿意要就你就留着吧,到时候出嫁的时候可以做嫁妆。”
“哈哈哈,关于那只手镯我知道就是这些情况,你看还有什么要了解的吗?”老县长脸上带着笑容讲完了手镯的事情。
“老县长,手镯是一只还是两只?”苏乐问。
“一只呀,怎么可能有两只呢?”老县长不解的问。
“手镯从梁家祖上传下来就只有一只吗?”
“对,至少我没有见过第二只。”
“可是我们目前发现了两只一模一样的手镯。”
“这,不可能吧。会不会有一只是赝品?假冒的?”
“已经送去鉴定了,目前鉴定结果还没有出来。”
“这只手镯跟案子有关系吗?”梁荣华问。
“有关系,如果鉴定结果有一只是赝品,那对梁小姐应该是有利的。如果两只手镯都是真品的话,那就有些麻烦啦。”苏乐回答。
“肯定有一只是赝品,手镯从祖上传下来就只有一只,不可能有第二只手镯。”老县长肯定的说。
苏乐告辞了老县长回到专案组以后,省文物鉴定中心的鉴定报告便传了过来。拿到报告后,苏乐脸色凝重的找到了专案组组长耿元良。
“耿组,文物鉴定中心的报告来了。”苏乐把报告递给了耿元良。
耿元良打开报告看到:
通过对两只手镯的纹饰、锈色的对比辨认,通过比较两只手镯的手感和声响,运用原子发射光谱仪对两只手镯的化学元素进行了定量分析,我们得出以下结论:
两只手镯为同一年代同一批次制造和加工。由于保存环境的不同,手镯的表面呈现细微的差别,但不影响判断两只手镯均为真品。
“哦,两只手镯均为真品,这和我猜测的一样呀。”耿元良说。
“我刚刚找了梁县的老县长了解过情况,他说手镯从来就只有一只,至少是他从未见过第二只一模一样的手镯。”苏乐说。
“你想呀,如果有人丢一只假的手镯在车里,那不是明摆着告诉我们是栽赃吗?”
“对,是这个道理。”
“两只真手镯,任梁家如何辩解,也无法证明车里的那只手镯不是梁家的。”耿元良说。
“手镯、面巾纸上的指纹和手机的通话记录,这条证据链很完整,看来这一次梁映红很难脱身。”
“不,这里还缺少一些证据。”
“什么证据?”
“炸药的来源,如果梁映红拒不承认犯罪,我们又无法找到炸药的来源,检察院一样有把案子退回补充侦查的可能。”
“嗯,有道理。”
“苏乐,你认为爆炸案是梁映红做的吗?”耿元良问。
“我个人认为梁映红不可能有动机和有能力制造这起爆炸案,而且这起爆炸案与梁肥股份爆炸案使用的炸药又是相同的,梁映红更没有理由在自己家族的企业里制造爆炸,所以我坚信是有人栽赃。”
“手镯和面巾纸或许还好解释,但手机的通话记录怎么可能造假呢?”
“对,结合梁家二层类似密室的结构,手机通话记录的事确实无解。”
“苏乐呀,既然你认为梁映红是无辜的,那你就要去找出真凶,才能证明她的无辜。”耿元良拍了拍苏乐的肩膀说。
“是,我明白啦。”苏乐立正给耿元良敬了一个军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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