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览河北岸静悄悄的,河道的转弯处水流缓慢,这里是理想的靠岸地点。渡河的过程非常的顺利,干哈和林兴上岸后,在内陆向导的带领下进入到茫茫的森林中。3个小时后,林兴便一个人背着双肩包出现在西双版纳市区。
巴裕提供证件可以在国内通行无阻,乘坐飞机或者火车都没有任何问题。林兴为了避开当时在机场和火车站已逐步安装的摄像头,他没有选择这种快速便捷的方法,而是在西双版纳市内买了一辆二手的汽车。
五年车龄8万公里的卡罗拉要价7万,林兴为了避人耳目与商家讨论了半天,以6.2万元的价格拿了下来。林兴交了钱并没有马上去办过户,而是直接开着车上了高速公路。
经过一天一夜的奔波,林兴终于在贵安收费站离开了高速公路。他找了一家偏僻地点的小饭店吃了一顿饱饭,然后把车开进了贵安市最大购物中心的地下停车场,为了不暴露自己的行踪,他这几天不准备再开这辆车。
在巴裕的帮助下,林兴这次回到贵安市的形象已发生了根本改变。原本板寸的头上戴了一个偏分的假发,一副黑框的平光眼镜和一件普普通通的夹克衫让他看起来更像是一位来自基层的干部。
林兴这次的第一目标是李天韵。相比那个老奸巨猾的刘玉龙,李天韵对于父亲被杀和母亲因为医疗事故死亡并不是太害怕。父亲的意外死亡让李天韵有机会独掌大权,他每天忙于公司的业务,甚至比以前生活的更加充实。
在与安贵联合成立房地产开发公司这件事上,李天韵完全掌握了主动权。刘玉龙或许是因为心里有阴影,急于想和李天韵达成协议,所以在一些合同条款上做出了很大的让步。新成立的取名开贵公司,李天韵在公司中占60%的股份,刘玉龙占40%。开贵董事长由刘玉龙担任,公司的具体业务由总经理李天韵负责。
开贵公司的签约仪式正在贵安市的高级酒店举行,参加人员除了有双方公司的高层人员,市里负责城建的副市长以及各主管部门的领导都到场祝贺。
在欢快愉悦的《欢迎进行曲》乐声中,李天韵和刘玉龙端坐在签约台上,满面笑容的在合作文本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签约完成后,李天韵与刘玉龙的双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
“李总,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公司业务方面就劳您多费心啦。”刘玉龙客气的说。
“应该的,应该的,以后在工作中还需要刘总多多指导才是。”李天韵也客气的回答。
“李总,在这种危险的形势下,我们两家的合作可以说是意义重大呀!”
“放心吧刘总,虽然我们两家都遇到一些困难,但没有人能打败我们,只要我们两人还有一口气在,绝不能让开贵公司垮掉。”李天韵意气风发自信满满的说道。
签约大厅的角落里,一个身影默默的注视着这一切,手中的拳头紧紧的握在一起。
李天韵在公司工作到很晚才回家。他父亲李俊明出事以后,李天韵便雇了一名贴身保镖,对他进行全天候的贴身保护。除了李天韵自己雇佣的保镖之外,最近警察局也派了数名警员对其实施24小时不间断的保护,在公司、在路上、在李天韵的家里都随时有两名警察在场。
李天韵对于警察的24小时保护感觉非常的不爽。他除了进行正常的工作和生活之外,还需要一点隐私的空间和时间,来解决公司和个人的某些问题。公司的某些问题不过就是送礼请客之类,你如果带着两个警察去请人吃饭或者去送礼,不让人家打出来才怪。
因为公司除了李天韵之外还有其他的一些副总呀,秘书之类的人,所以公司的某些隐性的业务,倒也可以应付过去的。可是李天韵自己的问题,是别人无法替他解决的。李天韵虽然已经28岁,但至今未婚,追求李天韵的小姑娘可以说没有一个连也有一个排。李天韵对于这些追求者一概予以回绝,对外声称自己以事业为重,暂时不考虑婚姻问题,但他暗地里却与数个女孩子保持着暧昧的关系,整日里过着风花雪月的生活。
被警察保护了数天以后,李天韵有些憋不住了。他想去女朋友的住处或者宾馆里去幽会,可是又不能让保护他的警察知道。否则他的私生活的消息传出去,对他的社会形象非常的不利。
他想了一个办法,准备在今晚摆脱警察的保护,单独去宾馆与女友约会。
李天韵的家是一座三层的小楼,他的卧室在二楼,为了保证李天韵的安全,警方将他家的所有窗户都做了处理,保证人员无法从窗户进入到室内。警方的两名警员在李天韵到家以后就在他一楼客厅的沙发上休息,一是防止外人从门口进入,二是在李天韵出门时能够及时发现。
李天韵雇佣的私人保镖,则在李天韵的卧室门口准备了一张行军床,晚上他就睡在卧室的门口,李天韵起床后必须要唤醒保镖才能够出卧室。
李天韵到家后先和保镖一起上了二楼,交代了保镖几句以后,又来到了楼下。他看到两位警员正在沙发上坐着,就走到厨房里开了一瓶红酒。他先给自己的倒了一杯端在手上,然后将瓶中的红酒倒掉一多半,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纸包,将纸包里的白色粉末倒入了酒瓶里,然后拿了两个空杯子来到两位警员的身旁,面带微笑的说:
“两位警官辛苦了,为了表示感谢,我敬两位警官一杯。”
李天韵将酒杯放在沙发前的茶几上,然后将瓶中的红酒均匀的分到两个酒杯中。
“不行李总,我们值班期间不能喝酒。”两位警员推迟着。
“哎,没关系,我知道你们有纪律,所以只倒了一点点,表示一下我的谢意。”
“李总,我们真的不能喝。”
“哎呀,就这么一点红酒算什么呀。再说了这么晚了,我们又不再出去,喝完就休息了,你们怕什么。”
“李总,真的不能喝,有纪律。”
“哎呀,纪律是死的,人是活的吗。你们要是不喝,那就是看不起我李天韵。”李天韵装出生气的样子,端起两杯酒送到警员的身前。
两位警员一看李天韵将酒给端到了身前,再不喝的话会把关系搞僵,两人对望了一眼,就接过了李天韵手中的酒杯。
“来,谢谢两位警官的保护,你们辛苦啦,我们把酒干了!”李天韵用自己的酒杯与两位警员分别碰了杯子,然后自己一饮而尽。
两位警员看了看杯中也就只有三分之一的红酒,他们于是也一饮而尽。
半小时后,当李天韵和保镖再次下来的时候,他看到两位警员已经躺在沙发上呼呼大睡。他得意的与保镖对望了一眼,打开房门开上车直奔酒店而去。他们没有注意到,在他们的车出了别墅大门后,一辆没有打开车灯的车像幽灵一样尾随他们而去。
凌晨五点。李天韵与女友约会完毕,同保镖一起来到酒店的地下车库停车场,他打算趁警员还没有醒过来,悄悄的溜进家里,以免再对他们做过多的解释。
保镖和李天韵一前一后在进入车库的通道里行走着,保镖在前,李天韵跟在保镖的身后。转过一个拐角就是停车场,李天韵的车就停在最近的车位上。
保镖刚刚走到拐角处,就看到一个身影突然闪出,他下意识的举手格挡,手刚刚抬起来,保镖的后颈上就已经挨了重重的一击,然后保镖就浑身无力的瘫软下去。
李天韵看到眼前这令人惊骇的一幕,知道大事不好,他立刻拔腿向后跑去。他刚刚跑出三步,就感觉到脚下像踢在了铁棍上一样,一阵剧痛让他的身体失去平衡向前方倒去,他的前胸和手刚刚着地,背上已经踏上了一只大脚,将他死死的压住。
“饶命,好汉饶命。”李天韵后背被踩无法动弹,只能求饶。
“饶你性命也可以,只要你讲实话。”
“好汉饶命,我说,我说实话。”
“成立合资公司是谁的主意?”
“啊,你是问开贵公司吧,是,是刘玉龙那老家伙,他提出来的,我,我没想成立公司。”
“谁提出来要对付林家的?”
“也是刘玉龙,他说林家这么好的资产,不收过来可惜啦。”
“那又是谁雇人杀害了林家的人?”
“不知道,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还是不想说?”
“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呀,估计也是刘玉龙干的吧。”李天韵这个时候只能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刘玉龙身上,不过这也没能挽救他的性命。
“既然你不知道,那我还留你干什么用。”
林兴打开手枪的保险,将枪口对准了李天韵的后脑,轻轻扣动了扳机。只听“噗”的一声轻响,一颗子弹在李天韵的脑袋上开了一个大洞。弹壳跳落到光滑的水泥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其实可以完全不使用枪支来结束李天韵的性命,但林兴想既然得到了枪支,为何不使用枪支混淆一下警方的视线呢。后续如果能找到丢枪的人,也可以证明枪确实在自己的手里。
林兴弯腰捡起滚烫的弹壳放入口袋中,收起手枪清理了现场后,快步离开了停车场。
林兴解决了李天韵不久,收到了巴裕发来的信息,告诉了他壁虎组织的联系方式。一个新的计划在他的脑海中产生。
林兴来到贵安火车站,他在火车站的密码储物柜上租了一个柜子,设置好密码,将装有枪支的一个小包放了进去。然后他开着来时驾驶的二手卡罗拉,踏上了返回西双版纳的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