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子涵终于哭了出来,大声叫喊,“鄂子!鄂子……鄂子!”
景辉无论怎么叫也叫不醒她,后来还是打电话给木心,在她的指导下孟子涵才终于有所好转。一边又忙着换药换冰块,一宿没睡。木心也被缠得一晚没睡好,不过一想到景辉完全没了往日的孤傲和冷漠,甚至还像个孩子一样问着一些毫无技术含量的问题时,也终于放宽了心,看来他终于走出了自己这一关了。
到了第二天早上,孟子涵的烧终于退了。她醒来时刚觉得肚子饿,就见景辉端了一碗粥进来,“醒了,刚好,你从昨晚到现在一直没吃东西,我叫人送了粥过来,你尝尝看。”
孟子涵也不客气,伸手端来就想喝,却忽略了手上还在吊着盐水。
景辉在一旁坐下,“你躺着就是,我喂你。”说着,吹冷了热粥,才小心地喂给她喝,神情自若,好像没有任何觉得不妥。反倒是孟子涵被他的举动吓到了,愣愣地看着他,前段时间还和她断绝关系似的老死不相往来,现在又做出这么亲密的举动,完全想不出这唱的是哪一出。
景辉还以为她是不喜欢喝,紧张地问道:“怎么?闻着就很难喝?”说着,还特意闻了两下,喃喃自语,“有那么难喝吗?”说着,把碗放到了一边,“别喝了,我再打电话让他们送过来好了。”
孟子涵忙阻止道:“不用!我就要喝这个,你喂我吧!”
“真的?”
“嗯,你快点啊!啰嗦,饿死我了。”
当喝着景辉一口一口喂着的热粥时,孟子涵再也忍不住,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景辉慌了,忙放下碗,“怎么了?是不是烫到了?哪里又不舒服了?你等下,我马上打电话给木心!”
孟子涵抓着他的手,用力摇头,直到调整好情绪,才抬头微笑道:“不是,我是想去卫生间了,药快完了,你帮我把针拔了吧!”
拔了针,景辉接了个电话,挂了后对孟子涵说:“今天的彩排你不用去了,白天就好好休息,晚上才有精力比赛。”
孟子涵点点头,“你找套衣服给我吧!我想洗个澡。”昨天晚上出了一身的汗,现在全身都是汗臭味,极不舒服。
景辉去找衣服时,孟子涵下楼来,无意中瞥见厨房里一片鄂乱,走进去一看,只见锅碗瓢盆被乱丢一通,唯有电饭煲还好好的放置在原地,揭开一看,一大锅粥正冒着腾腾的热气。孟子涵心下了然,犹豫已久的事终于下定了决心。听到了景辉下楼梯的声音,她忙走出厨房,笑着迎了上去。
景辉给了她一件白衬衫和一条运动裤,道:“我这里没有女人的衣服,你就将就着穿我的吧!放心,这些都是新衣服,我没穿过的。”说着,就上楼了。一宿没睡,他一沾床就入睡了。迷迷糊糊间,一股清香飘来,有什么轻触着他的头发、眼睛,然后,一个温润的触感覆上了他的唇。
景辉迷糊间揉了下嘴唇,想着怎么做春梦了。突然,他手一滞,猛地起身,发现孟子涵竟然只穿着他的衬衫趴在他床上!
孟子涵眼中闪过一丝惊慌,随即继续靠近景辉,在他开口前用手指挡住了他的嘴。景辉似着了魔一样,竟傻愣着任由孟子涵“宰割”,等反应过来时,上衣早已不翼而飞了。
景辉叫了一声,理智顷刻间化为乌有,化身为一头猛兽,遵从了最本质的欲望需求。
看着眼前沉沉睡去的俊美男子,孟子涵轻抚他的剑眉,长长的睫毛犹如一把漂亮的小扇子,遮住了平日里的冰冷和寂寞,她抚上他的脸颊,展颜一笑,真是个可爱的小孩呢!然而,笑容并未到达眼角就消失了,“欠了这么久,现在终于还清了。”
在外人看来,她俨然是令无数女性嫉妒的幸运儿,海选当日的大胆表现也被大肆渲染传播。不近女色的景辉竟会被她迷得神魂颠倒,不论再忙,每天都会来看她练习,即使出差也会打电话来嘘寒问暖。却不会有人知道,迄今为止,景辉从未碰过她一个手指头。
海选当日,孟子涵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当真正坐在景辉的车上时,还是忐忑不安地紧紧捂着包包在胸前。
景辉刚出来的时候脸色难看至极,直到现在看到孟子涵这个微小的动作,才稍稍有所缓和,开口却是极尽嘲讽,“怎么?为了出名刚才不是还义无反顾霸气十足吗?现在就想着反悔了?”
孟子涵紧紧攥着包,稍微一挣扎,就像表演换脸一样,倏地看着景辉大方笑道:“林老师说笑话呢?林老师能看上我孟子涵,是孟子涵的福气,怎么会反悔呢?还只希望以后林老师多多照顾下孟子涵,孟子涵就感激不尽了。”
景辉突然一个急刹车,停在了路边。
孟子涵反应慢了一步,由于惯性直接往前撞去。她怒目而视,见景辉正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狠狠地瞪着她,听他冷冷地道:“下车!”说着就自己推门下去了。
孟子涵忍了忍,下了车后才发现这是医院,心里虽满腹疑团,却也只得低着头跟着。景辉一直在前面头也没回的走着,速度极快,孟子涵只能小跑跟上。直到看到了那棵熟悉的桂花树,孟子涵停下脚步,远远地站着不肯再走。
那是鄂子经常休息的的地方!
景辉这时回过头,看着她站在那不动,冷笑了一声,走过去一把拉着她继续前进。孟子涵没料到他会这么用强,想甩开他,边说着:“你放开我,我后悔了,我收回我的话,你快放开我,放开……放开!”
突然手一松,景辉真的放开了她的手。
孟子涵刚想骂人,就听一声惊讶,“子涵!”
孟子涵呼吸一窒,缓缓回过头,已被一位白发苍苍的奶奶拉着坐了下来,奶奶握着她的手轻拍,“丫头啊!你怎么这么久没来看奶奶了?”
孟子涵这才认清眼前人,冲上去抱住了她,笑道:“奶奶,我好想您!后来我再来时,您已经出院了。”突然想到了什么,焦急地问,“奶奶,您是不是哪里又不舒服了?要不要紧?现在好点了吗……”
孟子涵还要继续问,奶奶笑道:“哎呦!你这丫头,比我这个老太婆都啰嗦。”说着,又对景辉道:“你这回总算做了件像样的事,可把这丫头找到了。”
原来,这位奶奶当初和鄂子无意中相识,很是喜欢这对乖巧懂事的姐弟。鄂子在世时,平日也多亏了奶奶照顾。后来孟子涵再去看望奶奶时,才知她已经出院了,因为没有联系方式,想再谢却没机会了。没想到这次又能遇到。
孟子涵见奶奶和景辉似乎很熟,正要问,就听奶奶道:“这就是我以前常跟你说起的,尽惹我生气的小鬼灵精怪。”
景辉笑道:“奶奶,你又在外人面前说我坏话呢?”
奶奶故意板着脸道:“总是惹我生气,还不准我抱怨了?再说,你说谁是外人呢?鄂子是我可爱的孙子,子涵是鄂子的姐姐,你说谁是外人呢?”
景辉似乎对奶奶很没辙,立马投降,“是是是,鄂子是你孙子,孟子涵是你孙女,我是你不听话的坏小子。”
奶奶满意地点点头,又摇头,“孟子涵不是我孙女。”俩人一愣,只听奶奶慢慢说道:“子涵是我给你找的媳妇,不是孙女,是孙媳妇。”
往日温馨的一幕涌上心头,暖暖的,泪水却也因此夺眶而出。
从一开始,孟子涵就知道,她不可能和景辉有结果的。一个一开始就只是借此上位的相遇,又如何能够奢望有美好的结局?更何况,经过这几个月的努力,她也已经厌倦了娱乐圈这个大染缸了。答应鄂子让大家听她唱歌的事也已经完成,如今,是该她离去的时候了。
“……再见。”
孟子涵在他漂亮的丹凤眼上轻轻一吻,裹着毯子起身离去。
景辉醒来的时候,孟子涵早已不在身边,看了下手表,惊觉比赛时间早已接近尾声。忙打开了电视,比赛已经结束,孟子涵正好走上领奖台发表夺冠的感言,前半部分没听到,只听她说:“在这里,我想再唱一首歌,感谢一直陪伴着我的人,谢谢!”
台下的观众一片惊呼,孟子涵等声音稍微安静了点后,才又道:“这首歌有点伤感,可能不太适合现在唱,却是我现在最喜欢的一首歌,我希望能和大家一起分享——音频怪物的《琴师》。”她又转过头问了身后的乐队,“可以吗?”
景辉慌忙开车去了现场。刚到大门,天上乌云密布,雷声从远处隐隐传来,景辉看看裴宇晴在门口焦急地张望,顾不得擦汗,跑了过去。裴宇晴告诉他,他们已经找遍了,都没有见到孟子涵,现在很多记者媒体都在试图找她采访,她却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在众目睽睽之下销声匿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