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铭城转移话题问,“你不是在看电视吗?”
凌芝宁勐点头,“是,我是在看一部爱情剧,闲得无聊。”
“……”是挺无聊,凌总居然会看爱情剧,她不应该忙着她的投资和企划桉吗?
凌芝宁吃着小零食说,“我今天看到我大姐夫了。”
“谁?韩臻逊吗?”
“你说我的大姐夫,除了他韩臻逊还有谁?”
“也是,他说什么了?”
凌芝宁摊手,“我没有和他说话,就站在远处看了看,当时还是我弟先发现的,你知道,我走路一般不喜欢东张西望。”
傅铭城问,“那子煜没有过去打招呼吗?”
“没有,他被我拉走了。”
“为什么?”
这时候姐弟两不应该过去问候一声吗?毕竟是亲人?
傅铭城觉得疑惑,他以为凌总在和人搞好关系的事情上,一直是手到擒来,那她和乔家大小姐的姐妹情深关系应该是水到渠成的,可总觉得她们在互相提防。
凌芝宁说,“我和大姐夫又不熟,没必要套近乎,再说了,我看到大姐夫和一个女生有说有笑走过去了,我和弟弟距离他们百米远,想着也没必要跑过去打招呼吧?”
傅铭城听出了话里有话,“凌总是觉得那女生的身份可疑?”
“是有点可疑,不,不是有点,我大姐治家很严,除非那女生是大姐夫的助理。”
“有照片吗?”
“啊,有。”凌芝宁拿出来,她今天随手拍了一张。
傅铭城拿来看一眼说,“这是韩臻逊的妹妹。”
“果然。”如她预想中的那样,这里边大有文章。
傅铭城反应不过来,他问,“有什么不妥吗,难道,你想认识大姐夫的妹妹?”
凌芝宁急忙摇头,“没这个兴趣,我认识人家做什么?我和大姐又不熟。”
“那……重点在哪里?”
“我还拍了一张照片,这是余慎启的,你猜是什么内容。”
傅铭城想也不想回答,“莫非是这个韩小姐和余慎启认识?”
他的想象力并合了事实线。
而凌芝宁想到的是另一方面,她认为大姐是想通过余慎启查辉耀集团,这才是事业心强的人该做的事。
“傅总,你怎么会想到爱情剧里去了?”
“你刚说看爱情剧啊,我第一反应是这韩小姐喜欢余慎启,然后通过他的大嫂去了解余慎启,若是这样,无可厚非。”
凌芝宁思路被打乱了,那她的怀疑不成立了,就这样被推翻了。
她脑回路不对吗?
“凌总想到哪里去了?”
“你不是说,慕总想把余慎启推荐到辉耀集团吗?”
“是啊,我还没想好同不同意?”
“你不查啊?”
“查什么?”
“查余慎启啊,人家进入集团直奔高层,难道你全权交给人资部处理?”
“是有这个打算?”
“你就没有一点怀疑?”
“怀疑是有,人资部是一位资历深厚的元老在把持,集团要聘用高层管理者,不会只说一句话就行,除非进来的人,只是做最简单的工作。”
“万一呢?”凌芝宁提醒傅大总裁,他信任自己的父亲没什么错,但人心这种东西,有时候很难想象。
也许部门人员考虑到这是总裁的建议,既然首席执行官首肯了,那么进来的人,不管是什么背景,只能硬起头皮把人安排过来,到时发生什么事,也是执行者的问题,和小兵虾将无关。
傅铭城想了想说,“这事我有安排,你不用担心。”
“好吧,你记得不用考虑我的因素就行。”
“嗯。”傅铭城去到办公室,让人资总监过来一趟。
人资总监速度够快,CEO先前系统提醒,他早早就去调查了,来到总裁面前,他直接摇头不同意,“如果是中级职位,那安排个人进来也不是什么难事,但高层管理职位,还是要慎之又慎。”
这集团江山是傅振衡打下来,人资总监老早就在这儿工作了,他做事都是为公司考虑,之后再想到人。
傅铭城也只能拒绝了。
整一天都在办公室里繁忙,下班时间点到,他毫无知觉。
凌芝宁跑来办公室找人,她穿着一袭靓丽粉色的飘逸裙子,戴着大墨镜,踩着尖细高跟鞋,身姿娉婷,玉影翩跹,悄无声息出现在他办公室门口。
傅铭城看到心心念念的人出现,莫名愣了一下。
抬头看着靠在门门口站着的人。
她笑得眼眉弯弯,漂亮可爱的梨涡浮现在唇边,美得水光潋艳。
她说,“傅总,在忙吗?”
傅铭城望着她许久。
凌芝宁鸟鸟婷婷走进来说,“我饿了。”
傅铭城顿默。
很久以前,有个小女孩跟在他身后,他一直走,她就一直跟着,后面可能是走累了,或者是饿极了,她跑到他身边说,“哥哥,我饿,能带我去吃东西吗?”
傅铭城那时看着陌生的女孩,他不予理会。
可她非要缠着,甚至还哭了。
他惊慌失措,最后答应带她去吃东西。
也就这样,他和她结下不解之缘。
凌芝宁瞅着发愣的总裁,猜测他是想起过去的事了。
“凌总怎么来了?”傅铭城让她先去沙发里坐一会儿,他先处理手头上的事。
“好,你先忙。”凌芝宁自己在办公室里随便转转。
傅总的这个新办公室,高大上。
又大又敞亮,特别的豪华。
辉耀集团在海市拥有很高的地位。
董事长是傅振衡。
傅铭城在早几年就参与投资入股,他一步步进入集团核心,至今日,他成了这家集团的最高执行总裁。
凌芝宁站在一个书架前,架子上摆放了一些书,还有几棵盆栽。
在一个空格子里,放着一张摆台。
摆台里的照片是一家三口人,像是全家福。
其中的男人英武挺拔,身姿伟岸,他站在一女子身后,女子面容秀雅妙美,她抱着一个玲珑精致的小男孩,小男孩大约一岁多,穿着圆滚滚的,戴着一顶小帽子,他眼睛炯炯有神地盯着镜头。
这是一张老照片。
那男孩,长得像傅总。
凌芝宁站在书架前,她忍不住拿起相片看了看。
傅铭城走过来说,“这是我小时候。”
“你的照片?”凌芝宁惊讶不已,“那两位长辈是?”
“我爸傅振衡,还有我妈苏荣雪。”
“……”凌芝宁疑惑,傅振衡和苏荣雪?
那时候,苏荣雪和傅重山还没有离婚吧?
傅铭城解释,“我妈怀着我的时候就想报复傅重山了,怀我十个月的时候,傅重山就和柳梅萱好上了,还四处秀恩爱,傅重山当时想跟我妈离婚,我妈不同意。”
凌芝宁说,“阿姨是不甘心吧。”
“不,她是报复傅重山。”
“你怎么知道?”
“我爸说的,我爸当时求我妈,让她和傅重山离婚,我爸会带她走,但是我妈不愿意。”
“如果……”
“如果我妈跟我爸走了,也许她还活着。”
“傅总,你……”
“可是世上没有如果对不对?”
有的只是现实,而且是充满血的现实。
那时候傅振衡没办法要求苏荣雪,只提了一个简单要求,就是一家三口,拍张照片。
苏荣雪答应了,她抱着儿子,和孩子的父亲拍了这张照片,这是留给傅振衡的唯一念想。
“傅总,对不起。”她好像提了不该提的事。
傅铭城摇摇头,“没事,我允许照片摆在这里,就说明我接受了一切。”
凌芝宁想,这么说阿姨是不是想到了后来的种种?
她答应傅振衡的要求,他想拍照,她同意了,这说明什么?
说明这个女子极其聪明睿智。
她经历跌宕。
却没有被这糟糕的人生经历打倒。
傅铭城转身去煮咖啡,他问,“凌总想喝什么?”
“都可以,加牛奶就行。”
“好。”
他忙着煮咖啡。
凌芝宁看着相片里的小傅总,莫名笑了,小时候的傅总很精致可爱。
他拥有一双有神明亮的眼睛。
五官清秀俊逸。
他望着镜头的样子,充满好奇,他对这个世界充满希翼。
凌芝宁想了想问,“介意我询问关于衡叔的事吗?”
她站在沙发旁,挨着沙发背,伸手随意搭着,转头询问那边在煮着咖啡的总裁。
傅铭城点点头,“你问吧,我爸还活着,没什么不可说的。”
“衡叔这些年都没有告知傅明雍他的存在吗?”
傅铭城摇头,“未曾说,也是怕我受到伤害,你知道的,我从十一岁开始就和傅明雍一起生活,如果傅明雍知道傅振衡是我爸,我多半要被弄死。”
“不至于吧,傅明雍的大哥是就是你爷爷对吧?”
“对,我爷爷叫傅明阙。”
傅明阙和傅明雍是同胞兄弟。
兄弟俩年轻的时候互相较量,势同水火。
那时候,傅明阙和妻子闹离婚,他的妻子叫薛敏嫣,薛敏嫣就是傅振衡的妈妈,也是傅铭城的奶奶。
傅明阙和薛敏嫣因为一些个别原因,夫妻俩结婚一年后就离婚了。
薛敏嫣离婚后才查出身上怀着孩子,这时候,她已经在国外生活。
她悄悄把孩子生下来了,是个男孩,他就是傅振衡。
傅振衡两岁的时候,薛敏嫣接到了傅明阙的电话。
傅明阙想和妻子复合,他想找她回来。
薛敏嫣不愿意,却得知傅明阙病重,然后她就答应回来了。
这时傅振衡三岁,他还是什么都不懂的年纪。
薛敏嫣回国的时候,本想带着儿子一起,最后想想还是不带了。
然后她独自上飞机。
结果半路上出事。
飞机坠毁。
薛敏嫣身亡。
傅明阙当时在国内等着妻子回来。
本以为可以破镜重圆,谁知道,在机场等了很久,他没等到心里想要等的人,只等来了一个消息,说是薛敏嫣搭乘的飞机已经坠毁。
她回不来了。
傅明阙本来不相信,可是追查事故得知,在那航班上确实是薛敏嫣,而且她怀中抱着一个孩子。
傅明阙是知道自己有个儿子了,他从朋友那儿打听到了,薛敏嫣悄悄生了一个男孩,傅明阙确信,那男孩就是自己的儿子。
本以为母子归来,一家三口团聚,未想却传来了这样的噩耗。
傅明阙悲痛万分。
但事实上,那孩子不是傅振衡,薛敏嫣之所以抱着一个孩子,那是别人的孩子。
她坐在飞机上的时候,看到隔壁坐着一位女士,女士要去洗手间,薛敏嫣就帮忙看着孩子,飞机出事的时候,她抱着孩子在怀里护着。
而被留在国外的傅振衡,则被舒家的舒仲威带回抚养。
舒仲威一生未娶,他把傅振衡当成是亲生儿子养育,并且替孩子改名叫舒振衡,因为振衡两个字是薛敏嫣所取,舒仲威不想改变,只为孩子换了姓氏。
舒振衡长大后,舒家谈及分家。
舒仲威担心舒家的争斗连累到傅振衡,就告诉了他真相。
这时候,傅振衡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是傅明阙。
傅振衡感到好奇,有几次宴会上忍不住留意傅明阙。
傅明阙也发现了傅振衡的存在,他怀疑这人就是自己的儿子。
然后傅明阙去质问舒仲威,傅振衡到底是谁的儿子。
舒仲威言称,“我的。”
傅明阙不信,他带着舒振衡去验亲。
结果显示是父子俩。
傅明阙就想让儿子认祖归宗。
然而,在关键时刻他查出自己患病,想到家里还有个傅明雍,怕在外多年的儿子回来被陷害,最后还是让儿子留在了舒仲威身边。
只不过,他将手中的大半财产转移和变卖了,就卖给舒仲威。
后来傅明阙因病去世。
舒仲威把本属于傅振衡的一切财产交出。
而舒家的人不高兴了,他们认为舒振衡没资格继承任何东西,所有人都不相信舒振衡是舒仲威的私生子,就怀疑这是个领养来的人,反正就是不答应舒振衡拿走一丁点东西。
后面,舒仲威出事,一说他生病去世;二说他被杀害。
反正舒家争斗剧烈,其间舒仲威去世,就此宁静了好长一段时间。
傅振衡也因为血腥纠纷,悄然无声消失,他不见了,无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他隐姓埋名,在海市创立辉耀,刚开始举步维艰,为了避免不必要麻烦,他让人假扮自己。
那时候的董事长不是傅振衡,他对外的身份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卒。
那一年,海市下起一场大雪,整个世界银装素裹。
有一天,傅振衡开车在路上,他一个不留神,追尾了前面的车子。
那车子是苏荣雪的,她从车上下来,一身淑雅装扮,她浑身裹得严严实实,就露出了一双漂亮的眼睛。
傅振衡给留了电话号码,他说,我会赔偿。
苏荣雪却摆手说算了,“我本来就打算换车了,我也有责任,今天第一次上路。”
她声音很好听,轻柔悦耳,让傅振衡感到惊讶,他很想看一看她面相,却不敢提。
苏荣雪上车走了。
之后,两个人再次遇见,是在一场宴会里。
傅振衡穿得邋邋遢遢,他是为了去办事,并不想参加宴会。
结果在人群中听到了熟悉的声音,他转头就看到了那双漂亮的眼睛。
看到她容颜一那。
他知道了什么叫一顾倾人国。
本来想打招呼,但看着自己一身地摊货,他还是灰熘熘走了。
回头想去追求真爱,却发现一个叫傅重山的人捧着一束花走向站在风雪中的女子,两个人一起上车走了,留下傅振衡坐在车里,他趴在方向盘上自怨自艾。
他知道傅重山和苏荣雪在热恋。
傅振衡伤心了好一阵子,为了转移注意力,他全身心投入工作中。
再不关心她的存在,也不想去打听她如何了如何了。
他知道傅重山和苏荣雪结婚了。
两人结婚一个月,某一天,傅振衡参加一个隆重盛大的酒会。
在宴会中,他看到了结婚的苏荣雪,她和傅重山成双入对。
傅振衡想走,可是看到她周围一群人,他们不断向她敬酒。
傅振衡忍不住走过去,他和傅重山搭讪。
傅重山不理会无名小卒,他瞧不起没头没脸的人,他也不知道这人是自己的堂兄。
苏荣雪替老公道歉,说他就是这样子。
苏荣雪看清楚这人的长相时,莫名僵住,她看了看傅振衡的面相,再看看傅重山的面相,不知道为什么笑容凝固了好长一段时间。
最后还是微笑起来,她跟前来敬酒的人说,“我老公喝多了,还请见谅。”
傅振衡只能笑笑,他转身走出去后,一个人坐在阶梯上吹冷风,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看到傅重山扶着醉醺醺的苏荣雪进电梯。
傅振衡感到奇怪,按理说,这个时候,苏荣雪喝醉了,作为老公的傅重山应该带着妻子回家,这地方距离他们夫妻俩住的地方不远。
傅振衡之所以知道他们住哪里,是因为忍不住关注她的动态,也就知道她住在附近。
可是,现在傅重山把人带去酒店里。
傅振衡感到不安,就不由自主跟着上去了。
夫妻俩一起进房间后。
傅振衡拿出一支烟,他走到楼梯口抽闷烟。
抽完两根烟,他转身走向电梯,想搭乘电梯下楼。
结果看到有个肥头大耳的人进入了夫妻俩的房间。
傅振衡擦擦眼睛,还以为看错了,他确认那是傅重山和苏荣雪的房间。
难道换客人了?
不可能啊,换房间,服务员需要打扫,怎么可能这么快?
两根烟的时间?
傅振衡带着疑惑下楼,他走到前台询问,“傅重山退房了吗?”
前台拒绝告知。
傅振衡拿出身份证,“傅重山是我弟,我妻子喝多了,他帮我送人过来,今天在这附近举办一场酒会,那是我们傅家举办。”
傅振衡随便忽悠了几句。
前台查看身份证,感觉这两人长得有点像,就问,“你妻子叫什么?”
“苏荣雪。”
年龄。
身份证号码。
他都报出来了。
有那么一刻觉得庆幸,因为喜欢一个人,偷偷的就记住了她所有的信息。
前台想到了那些个什么弟弟觊觎嫂子的事,听说是傅家的人,怕惹麻烦,就给告知了,“傅重山先生开的房间还在的,他并没有退房。”
“那给我开另一个房间。”傅振衡拿了一张房卡,他急急忙忙赶上去。
到了一个房间的门口,他让保洁阿姨过来,“你好,帮开下门,我房卡落在里面了,我妻子喝醉了,打电话没人接,我怕她出事。”
保洁阿姨询问了相关信息,确认后,她给刷卡开门。
傅振衡开门进去。
听到浴室传来水声。
而床上,苏荣雪醉酒不醒。
傅振衡握了握拳头。
他擅自推开沐浴室的门。
结果,真的看到了一个陌生人,他似乎是猜对了。
浴室里,站着一个肥头大耳,他不是傅重山。
而这猪头能拿到房卡,不可能是偷来?这人的衣服都是名牌,他脱下的腕表是的劳力士,皮带,穿的鞋子,每一样都不是普通人该拥有的,而这样的猪头为什么会去偷一张房卡,就为了进入一对夫妻俩开的房间?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
房卡是房间的主人交出去的。
也就是说,傅重山和这个猪头联手。
那么苏荣雪知道吗?
她就睡在这个房间里,
她被当成了礼物,被送给别人了。
傅振衡握紧拳头,他将肥猪打晕。
然后抱起苏荣雪出门,转而进入另一个房间里。
苏荣雪渐渐苏醒,只是还处于醉酒状态。
她一直喊着傅重山的名字。
傅振衡听着怒火腾腾,他让她看清楚,“你看看我是谁?”
苏荣雪眯眼看,她伸手勾着男人的脖颈说,“老公,你别闹,我知道是你。”
傅振衡气得把人推到水龙头下,他打开冷水,让她醒醒。
“苏荣雪,你知不知道傅重山把你送给别人了?”
花洒里喷着水,大概是太吵了。
苏荣雪似乎听不懂,她被灌醉了,还被下药了,她没办法清醒认知这一切。
她不由自主脱掉身上的衣服。
她只觉得热,浑身难受。
傅振衡气得要发疯。
想把人扔下直接走。
而她抱着他问:
“重山,你又要忙啊?”
“我们结婚都一个月了,新婚夜你接一通电话就走。”
“我每天等你下班,你都说在出差路上。”
“傅重山,你是在躲着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