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园。”他扶着旁边的人,脱下外套裹在她身上。
凌芝宁酩酊大醉,她蹭着抱住自己的人说,“对不起。”
傅铭城听到突如其来道歉,顿了一下,没说什么,只沉默抱着她在怀里,默然揉着她头发说,“乖。”
到家了,他抱着人下去,走进家门,凌芝宁想吐,她挣扎着下地,急急忙忙跑向洗手间。
傅铭城扔下外套,他跟着过去。
凌芝宁呕半天,她想坐地板上。
喝酒后好困,想睡觉,又觉得浑身不舒服,想洗澡。
她随便拉扯着衣服,她觉得烦躁,想脱衣服。
傅铭城扶着她,帮忙把衣服脱下。
“你……”
“唔,我要洗澡。”凌芝宁挣脱出去,想去找水。
傅铭城把人抱住,他抱着她在怀里。
凌芝宁挣扎,傅铭城无奈,将人放在浴缸里,给人冲洗过后,即刻拿上浴袍包裹住,而后抱起她回房间。
放到床上的时候,他被她搂住,傅铭城失去重心,蓦然压在醉得任性的人身上,他看着她撒娇,艰难地撑起一只手,而后转头吻住那红艳艳的唇。
凌芝宁纠缠着,想要更多。
傅铭城安抚她,“先睡觉好不好?”
“嗯。”凌芝宁松开手,睡了。
傅铭城抵着她的额头,心疼得要命。
到底该拿她如何是好?这只小刺猬。
——
凌芝宁又想离开了,她想放过他,也想放过自己。
但傅铭城受伤了。
他全身是血。
凌芝宁看着他这样,感觉自己要死了。
她抓着他的手不想放开,就算死也不想放开。
然后她就陪着他,等傅铭城醒来,他变得心狠手辣,他掏空了亲爹掌管的所有子公司的财权。
后妈、弟弟、妹妹跑来跪求。
他无动于衷。
最后爷爷站出来说,“适可而止。”
爷爷好像怕了,他怕培养出来的继承人失去感知尘世的冷暖。
爷爷把希望寄托在孙儿媳身上,希望凌芝宁能改变好像误入歧途的嫡孙。
然后凌芝宁和男人去领证了,她说,“傅铭城,这是最后一次了,如果你不同意,我不再问。”
傅铭城低头看着她问,“你确定吗?”
“嗯,我就是想嫁给你,这次你不许跑。”
傅铭城看着她执着的眼神,“你就这么想嫁入豪门,想当傅太太?”
凌芝宁承认,“想。”
“好,我成全你。”他带着走入民政局,这一回没有跑,两个人拿到红艳艳的本子,凌芝宁脸上都是欢喜,她说,“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有妇之夫了。”
“嗯。”他应了一声,送人上车。
她在车上一直看着结婚证爱不释手,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欢喜。
她问,“傅铭城,你是不是后悔了,为什么不说话?”
傅铭城回一句,“我不做后悔事。”
就这样。
她二十岁和他订婚;
二十一岁和他第一次去民政局,他跑了;
二十二岁又和他一起去民政局,这一回终于领到结婚证,他们是真真正正夫妻。
从那时候开始,凌芝宁就下定决心,她要陪着他一起,不管发生任何事。
她以为自己可以做到,可以守着他生生世世。
但现在,今年二十三岁,她和傅铭城领证结婚一年,她发现自己走不动了,突然间失去所有期盼。
她可以忍受他心底里装着别人;
可以忍受他带着舒薇芯进这个家,但唯一不能忍受的是这一件:舒薇芯怀孕了,她怀孕了。
舒薇芯说,“凌芝宁,我腹中的孩子是他的,我怀着他的孩子。”
凌芝宁抓紧手中的树叶,这花草的树叶带刺,利刺划破她的肌肤,她手心流血了。
舒薇芯问,“凌芝宁,我和铭城本就是一对,你断了我双腿,难道还想杀我的孩子吗?”
她说,“凌芝宁,我什么都不输你,我和铭城门当户对,而你是个孤儿,你和他不配。”
她说,“凌芝宁,你精神不正常,你自己也看到录像了,你居然在烦躁的时候撞墙,你有精神病知道吗,你这样会害了傅铭城。”
舒薇芯噼噼啪啪说一大堆;
她在攻克凌芝宁的心理防线。
凌芝宁压抑的吼一声,“滚!”
她让人马上滚出去。
舒薇芯收起手机,她说,“如果你不答应,我会送你去监狱,你撞断我的腿,我要追究你的法律责任。”
“滚!”凌芝宁关上房间的门。
她坐在门后面,眼泪汹涌出来。
心疼。
压抑。
痛苦,和绝望一股脑儿充斥在胸腔、心口及至整个身体里。
她哭得撕心裂肺;
哭得音哑绝望。
真的够了。
一次又一次的委曲求全;
一次又一次的期待一定会好;
一次又一次的在心疼里坚强挺直身躯。
她以为自己可以,她可以,可傅铭城你居然和她有孩子?
这是我不能忍受的!
凌芝宁站起来,她收拾行李,毅然离开这个金丝筑就的牢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