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薇芯泪落如雨问,“凌芝宁,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什么叫我为什么要这样对你?不是你自找的吗舒薇芯?
凌芝宁感觉真冤,尤其是罪魁祸首还能在陷害人以后哭得这般梨花带雨我见尤怜,凌芝宁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而傅铭城寒声命令,“凌芝宁,马上向薇芯道歉。”
凌芝宁摸摸胳膊上的鸡皮疙瘩,让人请便,“道歉是不可能道歉的,这辈子我都不会向她道歉。”
傅铭城抓着妻子的手,他推她到舒薇芯面前。
“你干什么,老公?”凌芝宁故意喊了一声,傅铭城吓着了,她很少喊他老公,除非是在亲密接触的时候,而现在她突然喊出来,那一声让他稳不住,他松开了手,然后凌芝宁站不稳,她扑向坐在轮椅里的人,差点盖在舒薇芯身上。
可舒薇芯害怕,条件反射般,她挥起手打出一巴掌。
啪!
凌芝宁挨了一巴掌。
结结实实。
“凌芝宁。”傅铭城跨步过去。
凌芝宁躲开了,她捂着被打疼的脸问,“现在是该让谁道歉?”
她站起来,直视着自己的丈夫问?
傅铭城脸上好像浮起了愧疚,他一时无话可说。
舒薇芯看着两个人,突然闪着水莹莹的眼睛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说,“铭城哥,我手疼。”
凌芝宁:“……”她一阵反胃,差点呕了,绿茶的本事真是让人喟叹弗如瞠目结舌,明明是她伺机报复,现在这样,反倒成了凌芝宁的罪过。
傅铭城蹲在楚楚可怜的人面前问,“你怎么样?”
“我……没事,铭城不要担心。”
凌芝宁:“……”她抱起双手,竟若有煞事欣赏起来了,顺便问,“两位,你们知道这别墅装了监控吗?”
舒薇芯:“……”她脸上出现了慌乱。
凌芝宁灵锐的眼眸捕捉着女人的一举一动,突然问,“舒薇芯,还想要我道歉吗,如果要,那你得先让我把视频发到网上,就让全世界人看到我这个傅太太如何遭致你和傅总裁羞辱,而视频的标题这么写:我老公和小三暧昧情深;或者小三登堂入室挑衅正妻;还有正妻被小三构陷;而老公关心问小三,你的纤纤玉手打人疼吗……”
傅铭城听着那些恶心的标题,他差点吐血,“凌芝宁,你够了。”
凌芝宁微笑,“够了吗?那还要道歉吗?”
傅铭城眼神寒沉,“你在挑衅我?”
“对啊,我就是在挑衅你,我告诉你,傅铭城,再耽误我一分钟,视频自动发网上,遥控软件在我手机上,我只要一按视频就可以自动上传。”
舒薇芯急忙拉住傅铭城,“铭城哥,我没事了,你别生气,你不是忙着开会吗,再不去就迟到了。”
她很善解人意起来。
而傅铭城说,“我不去了,在家陪你。”
凌芝宁纤弱的身子晃了一下,记得也曾求他,陪陪我,我身体不舒服,他那时说公司开会,我忙。
原来,他不是没空,是没遇到对的人。
凌芝宁抬头深呼吸一口气,她胸口憋闷,想出去透透气。
傅铭城问,“凌芝宁,你又要去干什么?”
“与你无关。”她开车出门,去到海边,一个人坐在车里,看着远处的海面发呆。
她以为嫁给傅铭城只要用心守着就能见云开月明。
可舒薇芯总是纠缠不休,她只要落两滴泪,凌芝宁就罪不可恕。
果然,白月光就是白月光,她抵得过所有。
凌芝宁随手摸索,想开首歌听听,谁知道按住了鸣笛键,瞬间,聒噪的声音响起。
远处在认真拍照的男人皱眉,转头看一眼鲜艳的玛莎拉蒂,他走过来敲窗,“这里禁止鸣笛。”
“对不起,不小心碰到。”凌芝宁道歉,她开车往前,然后靠着车子的男人摔倒。
凌芝宁:“……”
对不起,对不起,真不是故意。
她下来扶起倒霉鬼。
男人黑着一张脸,他长得挺好看,眉清目俊,头发很艺术,又卷又蓬松,穿着宽松裤子,大袖衣,皮肤苍白,手上缠绕一堆佛珠,就连脖子上也挂着好几串。
凌芝宁心中佩服,人类对爱好的执着真非同反响,就像这个人,复古扮相,现代爱好。
也不知道他搞的哪门子艺术?
男人检查相机,还好,没坏,他问,“你是不是故意找事的?”
凌芝宁再道歉,“对不起,我错了,真的不是故意。”
男人看不清她的脸,她头发凌乱,小脸都被盖住了,她这样子比贞子还恐怖。
凌芝宁没空整理头发,她看到男人手臂擦伤了,“那个……”
“嘶。”疼,他才发现自己受伤了?
凌芝宁惊讶,就这么摔了一下,他胳膊肘下居然擦出这么大伤痕。
他问,“这个怎么算?”
“你要怎样?”她没钱。
“扶我过去。”他侧腰也摔疼了,刚倒下是侧面摩擦地面,那是真疼。
凌芝宁看他这样子,随口说,“我送你去医院吧。”
“我不去。”他讨厌医院。
凌芝宁帮忙包扎伤口,她车上有药箱,习惯备置。
她把头发扎起来,男人看清了她的脸,漂亮的桃花眼,眉目如画。
他眼神忽然明锐起来,一把抓住女生问,“你是谁?”
“啊?”凌芝宁茫然,这被自己害惨的男人为什么这么问?什么叫她是谁?她于他而言是个陌生人好吗?
乔晋义意识到自己语气有些急火,他改口,“我想问你叫什么名字?”
凌芝宁脱口而出,“林小鱼。”
这是养父给取的名,不过在户口本上是叫凌芝宁。
林小鱼?乔晋义苦笑,他问自己,想什么呢,小妹离开多年,她怎么可能还在?
“那个,你真的不去医院吗?”
“不用。”他让人走吧。
“那再见。”凌芝宁提着自己的小药箱返回车上,她觉得这人奇怪,居然有人闲得没事来这儿拍照,正常不是在那边吗,真正的观赏区在远处的广场里,这里不是赏景地点。
不过想想好像又觉得很合理,她不也喜欢来这儿吹风看海吗?
凌芝宁开车去医院,路过花店,进去买了一束花,店员认识她,笑着打招呼,“凌小姐,又去看望爷爷啊?”
“嗯,今天有什么新鲜花推荐。”
“刚刚上架的康乃馨。”
“好,就它了。”
她付款后抱起花束走去,小车直接停外面了。
路上看到顾医生,他问,“来了?”
“嗯,顾医生下午好。”
“下午好,我先去看望位病人。”
“好,您先忙。”凌芝宁抱着花走向爷爷所在的病房。
她把花放好,电话响了,顾医生让人过来一下,“李医生刚好在。”
“噢,好。”凌芝宁急忙出门。
傅铭城走进医院,他边走边听电话,余光中看到纤细的身影一闪而过,他停下脚步看过去。
林特助跟随在后面,他问,“总裁,怎么了?”
傅铭城收回目光,他继续走去,去到病房,只有爷爷一个人,桌上的花束,花上水珠晶莹,应该是刚刚洒上去。
只有她会买花,她来这儿又走了?是刚刚过去的那个人吗?
傅铭城走出走廊,低头看看楼下,还真是,熟悉的细影陪着一个俊朗的医生在聊天。
她,好像很久没这么对别人笑了?
可说什么笑得这么开心?
她凌芝宁是忘记自己身份了吗?
天天来医院,就是为了勾引医生?
傅铭城寒气森森,他一身的寒意爆发得莫名其妙。
林特助站在高俊的总裁旁边,他觉得冷。
凌芝宁在走前问,“顾医生,如果失忆,通过什么办法能找回记忆?”
“这个,没什么正确途径,有时候熟人旧事旧物都可以引发神经感触。”
凌芝宁沉默,她身边都是一群陌生人,她九岁的时候遇见养父和哥哥,十七岁的时候养父因公殉职,大学的时候哥哥也出事了,她今年二十三岁,孤身一人,已经没有亲人了。
“你和傅董家是亲戚关系吗?”顾医生冒昧问。
凌芝宁愣了一下解释,“我是傅铭城的太太。”
她和傅铭城结婚没有多少人知道。
豪门里就个别人听说傅铭城结婚了,但仅局限于听说,他们也不敢确认。
外人都当凌芝宁装可怜卖惨然后博得傅董怜悯,甚至在天天逼迫傅铭城与她结婚。
顾医生怅然若失,他还以为她单身,没想到真的是傅铭城的人。
“顾医生,再见。”凌芝宁离开医院,她开车去别的地方。
林特助问,“总裁,我们要跟上去吗?”
傅铭城冷冷转头看,他锋利的眼神能杀人。
林特助不敢再说话,他开车跟上去。
凌芝宁去到一栋公寓楼下,她刷卡进门。
林特助也想进去,但门卫让刷卡。
林特助返回去报告总裁,“这里不能随便进出。”
傅铭城坐在副驾驶座里,俊脸阴沉。
凌芝宁进入自己的小家,这是她自己贷款买的房子,放在哥哥的名下。
此刻坐在空荡荡房间里,她摩挲着一枚徽章。
这东西是她捡到,本来想交给餐厅工作人员让物归原主,但发现里边镶嵌着钻石。
为免遇到麻烦,她留了电话在餐厅里,说是捡到一样东西,让主人自己联系。
可很久了,那主人一直没来电话。
凌芝宁本来把这事忘了,但顾医生说,“如果想寻找蛛丝马迹,最好是看旧物。”
凌芝宁第一时间想到了这枚徽章。
她觉得它眼熟,也不知道是不是想多了。
近一年头疼越来越厉害,顾医生说你头部受到过重击。
她把徽章放进包包里,起身离开冷清的房间,她一个人走在空旷无人的大道上。
这条路两旁种满梧桐树,她第一次来到这里,看到金灿灿的叶子飘零,她想到了县城里的家,那家的后山里有一片梧桐,每到秋天,她都会和哥哥去那儿捉迷藏。
她想念那儿的风景,可回去只有自己一个人,她害怕。
如今身在陌生的城,嫁给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她并没有觉得有家有归处,她还是孤零零一个人。
望着幽长的路,她心里荒凉。
林特助看向后座里的总裁,想问要过去吗?
傅铭城沉默,他一直盯着那边孤零零的人看。
凌芝宁抬步走去,到了车旁,她开车回家。
傅铭城已经坐在家里等,看着进来的人,他让人滚过来。
凌芝宁转头看去,“有事吗?”
“这是哪里?”他举起手机,竟是公寓的照片。
居然被发现了?
这男人真可以,她干什么都逃不过他的五指山。
傅铭城走过来再问,“这是哪里?”
凌芝宁坦然,“我买的房子。”
“你哪来的钱。”
“不是傅家的钱。”
“凌芝宁!”傅铭城扔掉手机,“你到底在做什么?”
“和你无关,领证的时候你说各过各,彼此不相干。”
“你是在跟我算吗?”
“不敢,我只是努力活着。”
两人靠得太近,几乎要亲在一起。
舒薇芯坐在楼梯口,她故意打扰说,“铭城哥,你下班了?”
傅铭城转眼看了看,他后退一步。
凌芝宁转身回房间,舒薇芯堵在楼梯口不想让路,凌芝宁戏谑问,“要不我下楼去跟他吻个天崩地裂,然后你当观众看个够。”
舒薇芯气得面红耳赤,刚才就是觉得两个人要亲了一起了她才出声打扰,既然女人上来了,那不可能让这女人再走下去。
当即按下自动挡,她的轮椅往后滚去。
“哼,想跟我玩,你不配。”凌芝宁轻蔑地说了一句,她进屋里。
舒薇芯气得目赤欲裂,看着关上的门,她露出了恶毒的目光。
傅铭城快步上来问,“她刚说什么了……”
“她说让我滚出这里,铭城哥,我不该住进来,我本来就是个残废,我知道你是同情我……”
“不要说这样丧气的话,我推你下楼去走走。”
两个人在附近的公园散步,凌芝宁在房间里繁忙。
傅铭城回来时问,“你能不能搬出这里?”
凌芝宁以为听错了,“就因为舒薇芯想住这里吗?”
“她需要清净。”
“……”
呵,可以啊傅铭城,为了她,你真是倾尽全力竭尽所能啊。
你就这么爱她吗?
好,我成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