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浅问从昏迷中醒来时,人已经在床榻上,身上是很单薄的毯子,身体某一处火辣辣的疼。
陈友谅坐在桌边轻饮着酒,眼睛时不时的瞟向她,似乎就在等着她醒来。
她怨恨得剜着他,如果眼神可以杀人,陈友谅估计早已经被千刀万剐了。
陈友谅站起身拿着药膏缓缓走向床榻,见他走来,她立刻忍着疼痛坐起来,缩到床角。
“你别过来!”
她丢一个枕头砸向他。
陈友谅避过她抛来的枕头,坐到榻边,一手按住她的脚踝,嘲道:
“别过来?现在你身上每一处本王都清楚的很。”
“放开我!”云浅问想缩回自己的腿,却挣不开。
“你这样乱动,是在考验本王的忍耐性吗!”
云浅问怕他胡来,果然不在动,闭上眼睛任由他拨开她的腿将药膏涂抹了上去。
虽然他涂抹时小心翼翼,又轻又柔,可涂抹上去后那钻心的灼痛更叫她难以忍受。
痛意很快减轻,不得感叹,这药膏的奇效。
她睁开眼睛时发现陈友谅别有深意的端详着上药之处,瞬间,她的脸红的像烙铁。
“别看了!”她还没有来及缩回腿,陈友谅迅速惩罚似的轻捏了一下。
“咝!”云浅问又羞又恼,痛得想踹他。
陈友谅为她遮好薄被,轻轻捏了下她的脸颊,得意道:
“恨我吧,就算你因此恨极了本王,总比心里没有的好。”
说到最后,语气中有些苦涩,云浅问不知不觉动了恻隐之心。
陈友谅刚离去,外面王氏紧张的赶了进来,看着塌上的鲜红血迹,有些惊愕,她没想到女儿居然仍是女儿身,在这乱世当中,一个姑娘家能够保持女儿身,谈何容易。
她睁大眼睛,语气中透着不可置信:
“你们?居然才...”
“三小姐好难得啊。”渡娘看见床上一点血红,也是由衷的高兴,欣慰。
云浅问低头不语,她疑惑的盯着那片血迹,这血迹在之前是没有的。
难道?她没有落红?
她听过,女子新婚之夜都会有落红,而她居然没有,难怪他那样对她。
这怎么可能,她明明是清白的,这一定是场梦。
可是身体渐渐返回的痛清楚的告诉她,这不是梦。
此时的她被收了魂一样,呆楞在原地。
“拜见汉王!”云如问对着从他身边而过的陈友谅低身行礼,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想引起他的注意。
而陈友谅似乎根本没看见她,径直从她身边走过。
云如问看着他那孤傲颀长的身材,越看越喜欢,越发心里跳跃的厉害。
迈出门槛,陈友谅抬头看天,一片湛蓝,心情一片大好,甚至带着些柔柔的暖意。
世人皆知,汉王不近女色,对他来说,女子属阴气之物,从前他有过,可也是为了履行义务,毫无感觉。
可她却不同,是他想捧在他心尖上的,所以,开始他虽然暴怒,心里却是紧张的,跳跃的,甚至是迫不及待的。
昨夜,她的恐惧,她的害怕,她的紧张,以及她蹙紧眉头,咬住嘴唇认命的样子,让他明白,她,绝对初经人事。
至于为什么没有看到期待的落红,他也解释不了。
相比陈碧薇当年,也没有落红,可她却放得开,甚至有些霸道,所以,他是看不起陈碧薇的。
而云浅问,浑身都透着干净的少女气息,她就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
又像一枝带刺的蔷薇,将你拒在千里之外,就算如果你拔掉她的刺,骨子里却是不服气的。
所以昨夜,她倔强,不服。
今早在浴桶里,她紧紧咬住他的肩,不要小瞧她的贝齿,却很利。
到现在,他肩上被她咬得还在隐隐作痛。
这样倔强却求生欲极强的她,更是让他爱不释手。
很快,汉王昨夜留在轩锁楼没出来,包括今儿早的事迅速传遍了汉王府。
汉王和汉王妃圆房了,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
有人欢喜有人妒。
听风院内,陈碧微那美丽的脸庞上多了些愁绪,没想到时隔多年,曾经那个她觉得中看不中用的俊美相公,居然越发的俊美,浑身都散发着光芒,而且越发的强大,居然成了汉王。
但他仍是像当年对自己那么的冷漠,看都懒得看她一眼。
听说他不近女色,但没想到他居然会对那个女子如此的上心,眼里都是爱,从见他那一刻起,他那视线一刻都没有离开那女子。
嫉妒的火苗在心里疯长蔓延,指甲掐进肉里。
云雾岭,依然被群岭云遮雾罩,烟霞弥漫,美伦美奂。
白发女子负手傲然立于岭端,惆怅的望着百里之外的灵王峰方向,眼中是道不尽的思念,痛苦,纠缠。
那里住着将她狠心抛弃的男人,曾经的海誓山盟忽然间变成一种讽刺。
“姑姑!”一道清灵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白发女子并没有扭头,而是淡然道:
“青瑶,云浅问回去也有段日子了吧。”
“是的,而且雾镜显示,汉王已经与她强行交好,两人...”青瑶说着红了脸颊,再也说不下去了。
“很好,将青雾叫过来!”
“是!”青瑶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