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几个精兵强将赶了上来,奇熏儿得意的哈哈大笑,仇恨的眼眸露出极端凶狠的光芒:
“云浅问,你死定了。”
云浅问感觉不妙,伸手将她推向元兵,展开轻功掠了出去。
奇熏儿来不及惊讶云浅问那出神入化的轻功,脸上就已经一阵火辣辣的疼。
原本妖娆多姿的脸赫然翻出了一道新肉,鲜血顺着脸颊淌在她华贵无比的凤袍之上。
她怒声命道:
“给我追,绝对不可让她逃到陈友谅身边!”
“是!”
几个元兵听令准备追去,却被刚才的两个兵卫拦住。
“她是假皇后!”他们二人齐声道。
“什么?”几人面面相渠的看着他们的皇后,而奇熏儿脸上掠过一抹心虚的惊慌。
但她依然保持着该有的威严,继续命道:
“别听他们胡说,赶紧去追,否则本宫杀了你们。”
她狠厉的声音令人颤抖,但是在已经知道她不是皇后的元兵眼里她已经没有了威严。
“不如先把她带回去,交给皇上。”
几人说着上前拿住她的肩,既然是假皇后又何必的怕她。
“你们干什么?以下犯上吗?”奇熏儿怒目圆瞪,可是气势再强,也斗不过身强力壮的元兵。
“一个高丽人居然冒充皇后来欺瞒我们大元,你这是欺君之罪!”
几人说着押送已经毁容的奇熏儿回皇宫。
云浅问飞起来如同仙鹤一般,很快停落在汉军营。
帐外,张定边正向陈友谅汇报着红巾军一方的情况。
“主上,朱元璋那边的军事能力已经渐渐扩大,而且他已自封吴国公,又有军师刘伯温为他出谋划策,抛开徐达不谈,常遇春更是勇猛,如果我们将常遇春拉拢过来,为我们所用,也算是断掉朱元璋的羽翼。”
“常遇春为我们所用?本王不会用叛徒。”陈友谅想也不想。
在他眼里凡是背叛过他的人他一概不会原谅,如果再见到常遇春,他会毫不留情的杀了他。
“定边,武昌造船厂那边进展如何了?”他又问道。
“杨从政信中提到,近半个月有商人订单需求量大,但是已经尽力做出近三十艘军舰供汉军水师使用,并且在不断创新。”
“太少了,让他们加大工作量!”陈友谅皱起了眉头。
“是!”张定边服从道。
两人正说着一阵沙沙的声音由远而近,张定边提高了警惕,当他看清那抹淡白色身影时,这才拱手道:
“主上,好像是夫人!”
陈友谅抬眼望去,果见云浅问满脸惊慌的朝这边快步跑来,直接冲入陈友谅怀中。
陈友谅伸手接住她,将她圈入怀中,关切地询问着:
“怎么了浅儿,别怕!”
“你衣袖上哪来的血迹,哪里受伤了?”陈友谅面色一沉,撩开她的衣袖,她的手臂上除了王氏留下的齿印,什么也没有。
“我把奇熏儿的脸毁了,她的血溅在了我的衣袖上,她肯定会派人来追杀我的。”云浅问说着又钻入他怀中,她知道,这世上只有他能护得了她。
“奇熏儿?就是大元皇室的那个皇后?”陈友谅蹙了下眉,如果云浅问不提,他差点忘了这号人物。
“是!”她点头。
“你在何处看见她的?怎么会惹上她?她不是应该在宫里吗?”陈友谅三连问。
“昨夜云中问一夜未归,渡娘打听到在接近城外的一个小酒馆里酗酒,我独自去寻他,然后就遇到了奇熏儿。”
云浅问说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她不仅想要那元兵毁我清白,还要毁我的脸,我一急之下反将她的脸划破相了。”
陈友谅听完她的叙述,在看她委屈快要哭出的模样,不免一阵疼惜,他揽住她,轻轻夸赞道:
“做得好。”
“她很快就会带人追上来,友谅,你可能会因为我又会得罪整个大元皇室...”云浅问说到这里越发惭愧。
她总是在给他找麻烦。
“别害怕,有本王在,没人敢动你分毫。”
他温柔的安抚着她。
云浅问听完甚是感动,眼中的晶莹终于忍不住,夺目而出。
陈友谅以为她是吓哭的,不由得一阵心疼,于是将她搂得更紧。
其实,他还是很欣慰的。
她知道反击,也知道出事以后第一个找的就是他。
“主上,这时候他们还没有追上来,估计不会来了,只是不知道会不会去云府要人。”张定边看着丝毫没有动静的远处道。
“放心吧,他们不敢!”陈友谅断然道。
“浅儿,明日我们就回汉王府,离开这里。”他轻抚道。
云浅问乖乖的点头。
看她这副样子,陈友谅的心更软了,不知道该如何疼她是好。
正在这时候一道粗狂暴怒及其不堪入耳的辱骂声传来:
“陈友谅,我日你老祖,有本事来杀了我呀,哈哈,不敢吧!”
粗狂的声音将陈友谅眼中的温柔瞬间抹去,随即换上一副冷酷的神情。
“定边,怎么回事?这汤和怎么还没有死!”陈友谅的脸立刻冷了下来,身上的热度也减了好几圈。
张定边尴尬的愣在那里,不知如何说,陈友谅也没说直接要汤和的命,所以他也没动手。
云浅问擦去眼泪,看向声音的来源,只见兽笼里汤和蓬头垢面,瘦的不成形,这阵子她比较忙,差点都忘了汤和的事情。
她抬眼看向陈友谅,这时候陈友谅眼中充满了杀气,浑身上下早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温度。
他杀人时,本来就是魔鬼,唯有的温度只有面对她时才会出来。
“属下这就一拳了结他!”张定边说着走上前。
“慢着!”云浅问叫住他。
张定边本不想理会,但是当着主上还是不想驳她面子,无奈的停下步子。
“友谅...”她小心的拉住他的胳膊,楚楚可怜的看着他的眼睛,陈友谅无动于衷,不去看她。
“汤和哥哥小时候对我很好,你如果真的杀他,能不能不要让我知道。”她哀求的声音带着哽咽。
陈友谅眼色终于柔和下来,当她用这样楚楚可怜的样子看着他时,他就知道,他栽了,他拿她没办法。
她每次这样他基本都会百依百顺,什么要求都会答应她。
哪怕她这样求着要他的命,他也会毫不吝啬的给她。
“本王这辈子算是栽在你的手里了。”他无奈的刮了下她的鼻子。
磁性十足的声音似乎涌动着一汪春水,暖进了她的心里。
“友谅,你对我真好。”她感激的搂住他的脖子,将脸放在他的颈窝里。
看来她每次还是要对他软一些,好一些。
灵动的眼珠悄然瞥向那个兽笼,看着笼中的衣衫褴褛,邋遢如乞丐,瘦如柴骨的汤和。
她眼中浮现一抹浓烈的心痛。
年少时,她与汤和一起钓鱼,一起惩治那些欺负她的小乞丐,她教他写字。
如今汤和被折磨成这般模样,她却无能为力。
汤和哥哥,我一定会救你出来的。
友谅,对不起,我总是仗着你宠我,对我好,去做违背你的事情,我发誓我只做这一次,以后我绝对不会背叛你。
想到这里她更加的内疚,搂着他的手又加紧了力量。
陈友谅感受到了颈部她加深的力度,大手抚上她的腰,心里柔软的无以复加,此时此刻他真的很想时间就这样停下来,与她天长地久的持续下去。
唇角的温柔越来越深,越来越浓。
张定边无奈的摇了摇头,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从不近女色的主上也会陷入温柔乡里。
汉王妃只要撒个娇,他就恨不得江山都不要了,哎,“情”字害人不浅啊。
“友谅,这么久了,奇熏儿还没有追上来,会不会是迷路了,还是不敢啊!”她像个小孩子一样询问着他。
陈友谅没有回答她那看似乎幼稚的问题,斩钉截铁道:
“浅儿,明日跟本王回汉王府,本王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
“好!”她听话的点头。
是时候跟他回去了。
“浅儿,我们...去主帐休息好不好...”他搂紧她,灼热的气息扑在她如凝脂的小脸儿上,身体的某处已经微微支起。
云浅问感受到了他的异样,用力推开他。
“这样,我先回云府将该交代的都交代一下。”说完快步的离开了汉军营。
留下陈友谅怔怔的愣在原地,他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这火说上来就上来。
回到云府,云浅问直接进入东院去看枫儿,正遇上云中贺迎面而来,身后是夫人打扮的长月。
长月全身紫衫,头发简单盘成髻,髻上簪着一支珠花的簪子,脸上薄施脂粉,眉梢眼角,皆是羞涩之意。
和从前清冷,英姿飒爽的长月判若两人。
“大哥!”云浅问礼貌性的问好。
云中贺点头回应。
“拜见嫂嫂!”云浅问对他身后的长月微微弯了下身子。
长月惊得花容失色,立刻下跪,慌道:
“属下不敢!”
“嫂嫂这是做什么?您行这么大的礼让我情何以堪!”云浅问将她搀扶起来。
“属下不敢居上,夫人永远是属下的主子。”长月忠心道。
云中贺不禁有些尴尬,这称呼确实有些尴尬。
自己从前的主子转过身来叫她嫂嫂,陈友谅是云浅问的夫君,那长月以后也是陈友谅的嫂嫂了?
“嫂嫂,这样不合礼数!”云浅问无奈的说完,转身进入东院。
留下长月内心百感交集复杂,在她的心里云浅问就是她的主子,任何事情都改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