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薇薇觉得全野说话时候的语气很冷漠,似乎自己不再是他的亲人,莫名的心里一阵发慌,是不是自己逼的太紧了,本来他就不愿意提起旧事。没回头路了,好奇也好疑问也罢自己都要搞清楚个子丑寅峁。她看着全倾野淡然离去,小心翼翼又有些诚慌诚恐地她打开那本被锅底灰洗礼过的日记。她很想知道那个时代和自己同龄的女孩子倒底有着怎样的生活和思想。她打开发黄而破旧的扉页,仔细地读起来:
滚滚的车轮带着我,一路向北,什么也挡不住我们前进的脚步!祖国的全民建设如火如荼,我就应该投入到这个洪流中去,为祖国贡献出自己最大的力量。不遗余力地响应:敢叫日月换新天的口号。
我离开家乡一路向北,感受到了呼啸的风。越来越近的崇山俊岭、群山巍峨,这是一个不同的世界,主席说: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广阔天地大有作为!这就是青年人应该战斗的地方。我离开家乡一路向北……
祖国需要我,亲人也需要我,我的牵挂留在了家乡,留给我的亲人。母亲身体不好,只有和幼小的弟弟相依为命。我不是全倾朝,不能不想。自从父亲走了倾朝变得很冷漠了,他尽力博学、言谈热衷于政治,我相信这不是父亲愿意看到的。提到父亲我真的好想他,有他在的时候,我便不用想这么多,他就像我们的一把伞,一把保护伞!可惜他走了,这些我要留在心里。希望全倾朝也留在心里。我们所要去的农场终于到了,站在山角下向前看,一望无际的荒原,站在峰上可以看到白云飘去的影子。我们开始开荒种田,从来没有干过这样的活儿,有当地农人来教我们。初始大家只能是照猫画虎,我还不错,领导表扬我说我是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典型。只有我知道自己的份量,不过是硬撑而已。
很多困难尚能刻服,主要是缺吃的,没有鱼腥和肉味。同志们根本无法补充体力。
正看着全倾野洗澡出来了,一副蔑视的口气说:“丁薇薇你要是那个时候的人,你也是一个跟风的笨蛋。”
为了不惹他生气,丁薇薇说:“全生,我要是生在那个时代,我就是一个好的劳动力。”她这句话倒是把全倾野逗乐了。
“你也知道什么是劳动力?那些缺粮少食的年轻人们,给你一根根本看不见头的地垅沟,你弯下腰去也许太阳西沉你也没劳作到头儿。那些激性满怀的小青年们每天鸡叫头遍便垂头丧气的起床,晨曦中一张张蜡黄的脸晃过刷满腥红大标语的土墙。红色的旗子和人一样没精打彩。营养极度馈乏,使人们大脑严重缺养,从而使人们变的愚昧,盲目。如果你想看就别看那些唱高调的地方,找找有实在意义的地方看。
说完他回卧室睡觉去了,丁薇薇拿了一支铅笔隔好了笔记本,她想明天接着看,跟着全倾野回到屋里。全倾野高兴的了说:我和姐姐那些事儿,是不是我更重要。丁薇薇扬了扬眉毛:那当然。第二天全倾野去了分公司处理公务,丁薇薇接着看日记。(以下刘云霁日记)
最近几天没什么事情,只是来了几个哈尔滨的知青,年龄都比我们大,且都是很有学问。其中为首的一个叫程运铎,听说他父亲是个有战绩的军人,运动波及到他父亲所以他才会被派到这里,他是个很有凝聚力的人。有一天领导派我俩去采购日用品,他赶着马车我们谈了好多,我才真正的了解他。原来他是兵团种马场的工作人员,由于父亲的问题他不再被信任才来到我们这里的。途中他带我去看马场,成群的马在山坡上奔跑。他说真正的放马是在早上,大群的马下山能踩死狼群,那是相当的壮观啊。这些马都是提供给个大军区的座骑。我能看出来他很热爱管马的行当。可惜了……可是他必境有父亲,而我失去了父亲。我不明白这是为什么?终于我们吃到鱼了,程运铎自己买了个鱼网,是他带着后来的两个人打的,他还会把鱼淹制成咸鱼。他还会*,打些野味。民以食为天这句话并没有错,因为这句话大多数人都被他团结起来了。在他的带动下我们的日子开始有声有色了。
他是个优秀的人,可我感觉进入不了他的思想,我触不到他的灵魂。他说我们现在听话就好,自己的思想先放在后面。我不知道这话对不对。他给我讲辩证和哲学,然后又借给我书看,他说那种红色的思想就像众志成城的宗教,比如说在战场上上的就是有杀敌人的气场。谁都怕死,这句话是决对的,但是在战场上就会有些视死如归的人,他们不是不怕死,而是由于那种气氛让人们同仇敌慨,不再怕死了。他问我:我们现在盲目吗?我不能回答,本就激情澎湃的心被浇了不瓢冷水。我好几天没敢跟他说话,一直思索着他说的话,而他则什么也不说只是远远地看着我。当我再次跟他说话时他笑着问:想通了?还理我?问得我脸都发红了。因为我知道他说的并没有错,世界没有绝对的事物,事物是一分为二的。他是对的。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有人在调查他了,还调查他在我们大家之间的言论。我不出卖别人,什么也没说。今天终于感觉到他对我的意思。他问我以后要是见不到他了,会不会想起他?我问他发生了什么事,他只是说你会知道的。
是的我会知道的,我终于知道了,他在经历组织审查。罪名很可怕:叛国。
我不相信他是叛国者,他那么热爱祖国,热爱这片土地。他非常善良还在江边救下落水的孩子。反正我不相信他是个坏人。
今天工作组真的下来了,已经将他隔离了,我只能打听到一些无关紧要的消息,重要的消息只有一条:那就是过两天审查完毕,会把他移交给武装部和公安部门。
如果真是这样,他就算完了,再也翻不了身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他说人生会有很多选择。我不想留下文字,就算是我自已看也不可以。我决定了就这样决定了……丁薇薇明白这就是程运铎跑的前一晚上的事。经过思想斗争她还是决定协助其跑路了。下面应该是程运铎走后的事:
他们要我揭发和批判他,我没有作。由于有人逃跑,领导受到批评和处分,所以知青们被泱及池鱼,有些支持他的人被轮流审问。有些顽固者大会小会的批判。而我被“发配”到离团部很远的地方喂猪了!对付猪比对付人容易而有乐趣儿。
我安心喂猪,不再有他的消息,只要没有消息对我来说就是最好的消息了。他以在边境呆过,和那边山里面的人都很好,所以不用我担心他的生活。我开始安心地对着那些猪们,看着它们产下小猪仔,就别提多高兴了。好在过年杀猪的时候我回家了,回来时看到少两头就当它们和师傅西游去了,也不用太难过。只是每次回家看到小弟心都会很酸,他还是个孩子,却担起了照顾母亲的责任,总是让人于心不忍。过年时小弟说姐姐你要是不走就好了,我可以有人给开家长会,还有人作饭吃,你作的饭太好吃了。唉,可怜的小弟怎么落到了我们全家!
丁薇看的非常认真,不知不觉天黑了,全倾野回来了,他看了一眼丁薇薇说:进行的太慢了,才看到这里。
丁薇薇见全倾野回来了,望了望窗外天已经黑了。“全全不好意思哈,饭忘了作了。”
“嗯,你算是不务正业那伙的。那老公给你做饭吧,你就凑合着用用我这个厨爹。”
丁薇薇更不好意思了,又用铅笔隔好书页合上本子跟进厨房,从后面抱住全倾野:“全全赚钱养家又要作饭,是为妻不周,下不为例好不好。”
全倾野心里一暖掩饰着说:“哎、哎,跟谁学的可劲儿煽情啊。我是想让我儿子吃的好点。”全倾野搬来了一把椅子:“尊夫人座下来观摩吧,带着孩子站着累!”
丁薇薇嘿嘿笑了两声:“我感觉自己脸皮很厚嗳。”
全倾野点点头:“嗯,是的。”
吃饭的时候两个人吃的很缓慢,边吃边聊。
“今天干嘛了?中午吃饭了吗?”
“没什么事儿,中午也没吃泡面。”
“嗯,乖!”
“全全,讲讲故事嘛。讲你小时候。”
“你想累死我呀,不讲。自己看呗。”他对丁薇薇坏坏地笑,然后去洗澡了。
“哼!谁希罕哪。”丁薇薇洗涮涮后,又座回日记那里。她发现可能是产期将近,自己越来越懒了,她手抚日记本突然很渴睡,不由的闭上眼睛安静了一会儿。
直到全倾野出来了将她揽进怀里:“薇薇,渴睡了吧。”
“现在就是越来越懒了,可能是儿子长大了。”
“今天他没老实吧,又乱踢了。”全倾野俯下身贴着丁薇薇腹部兴奋地说:“薇,他在动哎。”(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