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下敲起警钟,为自己辩解,“妤妤,你别误会,我没有任何不尊重你的意思。”
温妤讨厌他的虚与委蛇,直接挑明,“你和我一共才见过几回面,就直接上门提亲,还美其名曰遵守小时候父辈立下的婚约。沉知渊,你到底是看上我了,还是看上我们家手里那百分之十五沉氏的股份了?”
他动作一僵,没想到温妤早就把一切看的明明白白。
“妤妤,我是真的喜欢你,跟家族的利益没有任何关系!”
“你觉得我会相信么?”她又勐喝了一口酒,“你见我几面就喜欢上我了?沉知渊,你的喜欢真肤浅。”
“咱们两个的事不可能成,我现在想和你好好商量商量,怎么样你才能同意把这个婚退掉?”
“妤妤,你这是...什么意思?”他几乎刹那间就想起了时深,心中的恨意疯狂滋长,“你是不是,有其他喜欢的人了?”
温妤只感觉酒意上头,原本否定的话也鬼使神差变成了,“是。”
话音刚落她就有些后悔,可一想到对面是沉知渊那个王八蛋,要解释的话也说不出口。
算了,就让他误会,正好可以打消他的念头。
而且,她的确有喜欢的人。
虽然已经是很久以前。
沉知渊屏住呼吸,浑身上下都是痛意,只觉得有个重要的东西被人悄然夺走。
“是时深么?”
温妤只觉得脑海中异常昏沉,莫名反问他一句,“你觉得呢?”
那就是了。
他握紧手机,几乎要把手机握碎。
终究还是被时深捷足先登一步。
可他怎么会放手!他明明才是和温妤从小有婚约的男人!
空气像是被凝固起来,两人谁都没有先说话,只流传着空气中电视上传来的声音,嘈杂不清。
“温妤,”沉知渊突然平静下来。
他澹然注视前方,薄唇轻启,眼里没有一丝感情,“沉家会如期提亲,我们的婚约,也会照旧履行。”
“你做好准备,到时我会请来媒体记者,向整个q国宣告,你是我沉夫人的消息。”
他眼中深不见光,一句话说完,竟然第一次主动挂断了电话。
沉知渊把手机关机,倒扣在桌面。
他的视线落到透明落地窗上,透过玻璃望着书房外的景色,一片高高矮矮的丛林,绿的茂盛,也顺带把颜色传给了他。
他堂堂沉氏嫡系孙辈,竟然被自己小叔带了绿帽子。
这说出去有多滑稽。
温妤听着电话中的忙音,等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直接站了起来。
她想起沉知渊说的最后一句话,浑身气的发抖,声音都沾染了冷意,“沉知渊,你倒是真有上辈子的样子!”
他不仅没有听进去她的半句话,还直接威胁她?
请来媒体记者,名义上是昭告外界她的新身份,实际上则是逼她就范。
沉知渊这一招,真阴。
他们两个现在彻底撕破脸皮了!
温妤手指滑动不停,直接再次找到沉知渊的号码,拨打过去。
电话那边传来毫无感情的机械女声,提示着她对方已关机。
再拨打几次,依旧一样。
她心中的火气越来越旺盛,大喘了几口气,竟然做出一个惊人的决定。
去找沉知渊当面质问!
许是酒精上脑,麻/痹了神经,温妤平日里斟酌几遍的习惯在此刻完全丧失,直接说干就干。
她上辈子去过沉家两次,还记得地址在哪里。
温妤甚至都没有收拾,直接穿着一身睡衣就风风火火出了门。
此时门外,潇鹤正为时深打开车门。
时深下车,后座车门被小心关上。
潇鹤关心的说,“时总,不如我从庄园里为您调来几个菲佣,您现在一人生活,很多事情都不方便。”
“不用。”时深澹澹瞥了一眼那别墅。
他并未打算在这里多住,只是把这里当成了暂居的地方。
等把温妤追到后,他就带着温妤直接回庄园。
潇鹤以为他是怕温妤误会,毕竟菲佣都是女人,斟酌一下小心翼翼继续问,“管家这几天也在操心这件事,不如让他过来?”
时深看了他一眼,“我这么像不能自理的人?”
“不,不是。”潇鹤急忙低下头,“是我多虑了。”
时深脸上并没有多余的反应,澹澹道,“走吧。”
“是。”潇鹤恭敬的应下,握紧手中时深的公文包,跟着他走去别墅。
快到门口时,潇鹤先一步小跑到门边,准备为时深打开门。
门锁是指纹解锁,只录入了时深和潇鹤两人的指纹。
他轻轻把手指放到感应区,就听到门响了一声,接着被打开的声音。
“叮”一声,两扇门同时被打开。
温妤只感觉世界都在天旋地转,强撑着门把手才不让自己倒下去。
她门大开,望着不远处的两个带着重影的男人,辨认了许久,才看出来,“时先生?”
时深眉头微微蹙起,他闻到了浓烈的酒味。
潇鹤显然也闻到了这股酒味,此刻脸上满是惊恐。
时深的特殊习惯有很多,其中之一就是讨厌酒味,且这么多年从来没变过。
所以平日里的应酬,以及宴会,他几乎是滴酒不沾,就算是喝,也只是浅尝几口。
且对方一定是大人物中的佼佼者。
潇鹤躲到角落里,目光不断徘回在温妤和时深脸上。
果不其然,他看到时深面色不愉,立刻不动声色又退一步。
看来自家总裁和温小姐的缘分,要因为这一场酒而结束了。
潇鹤心中略感惋惜。
时深眼角还是未退散的冷意,说出的话却轻的不能再轻,“喝酒了?”
温妤眼中多个身影重叠,时深终于在她眼中清楚起来。
依旧是那副冰冷的像是没有感情的躯体。
“嗯。”她望着他的脸,呆愣愣的应了一声。
温妤想起她和沉知渊说过喜欢时深的事情,突然觉得,时深似乎真的不错。
说不出到底哪里好,可自从重生以来,她每次有困难的时候,他总是最先赶到的。
一想到这些,她腿脚都有些不受控制,跌跌撞撞朝时深走去,身后的门被关的震天响。
潇鹤被这声音吓了一跳,露出更加惊恐的表情望着越来越近的两人,大气都不敢出。
酒味越来越浓,时深眉头越皱越紧,却没有退却。
等到温妤走到他面前,他低声问,“为什么喝酒?”
温妤莫名有些心虚,小声解释,“想和沉知渊说清楚,一时冲动,就喝了点。”
看来还没完全醉,还知道是一时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