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王贺回答到,现在所有的线索都在那录音笔里,他们除了等也没什么好做的。
“不,我们去王老四家。”石伟民将饭盒里的最后几口饭菜划拉进嘴里,站起身说,“我感觉……”
石伟民朝着门口走了几步,犹豫了一下说到:“我感觉这录音笔里的声音,有一个很像王老四家的那个老太太。”
“王老四的母亲?!”王贺一拍大腿,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我说刚才听的时候怎么那么耳熟,原来是她!”
“快快快,赶紧走,那老太太估计刚才已经看清楚我们的模样了,那老太太肯定放不下她两个孙子,去晚了估计这村里又多了几个‘失踪’人口了!”
说着,王贺便迅速站起了身,拎起包便冲出了门,石伟民和宋语茹冯露露三人也紧随其后,冯露露还边跑边向张自立打了个电话,简单的告诉了张自立石伟民的怀疑,通知他待会儿找到人到王老四家找他们。
四人跑到王老四家,迎面就撞上了抱着自家小孙子,强拉着自家大孙子的王老太太,眼见他们就要离开家门了,王贺一着急,就堵了上去。
被王贺一拦,老太太也不知怎么着,嘴巴里嘟嘟囔囔的就吵了起来,一嘴儿土话,石伟民他们也无法听出来老太太究竟说了什么。
“老太太,我们查到你儿媳妇失踪的线索可能与你有关,现在你还不能走。”王贺对老太太温言说到,职业操守使得他也无法对这么个老人硬来。
而这时的老太太,却全然不听王贺的话,一副听不懂但很着急的样子,拉着大孙子就网石伟民王贺所组成的人墙里面挤,见挤不动,又退回了房子里,顺手就想把门关上。
“诶我说老太太,你之前不是还……”听得懂普通话的么……
还没等王贺把话说完,他就被急匆匆跑来的张自立打断了。
“呼——”拉着一个中年村民的张自立喘了口气,一手撑在了老太太即将关上的铁门上,这老年人的力气与年轻人不成比例,老太太被门反冲的力道撞的一踉跄,几步坐在了地上,她怀里的二宝也被震得“哇哇”哭了起来,而她身边的大宝却突然抓起了灶台前的蜂窝煤向石伟民几人砸去,嘴里还直喊着坏人。
石伟民几人面面相觑,多少都有点摸不着头脑。
“王队,录音笔里面的东西翻译出来了,而且有村民认出,这里面的两个女声,就是王老太太和她的儿媳妇娟子!”
果然如此,不论是石伟民还是王贺都有一种意料之中的感觉,毕竟,当初来林子里,他们就看出了那两个女人年轻的一方与娟子房间的照片像,而那个年长一方的声音又与王老太太出奇的相似。
“录音笔里的话说了什么?”石伟民问到,他不大明白是什么使一个大家都交口称赞的勤快稳重的妇人竟然与杀人案有关,还自导自演了这么一次无故失踪案。
“录音笔里面……”张自立刚想说着什么,却又被王老太太打断了。
院子里面,王老太太发出了一声悠长的叹息,她撮了撮牙花子,干瘪的嘴里像是说了什么。说完,拉着大孙子进了物资,从背影看,她本来就不怎么直的后背更加的弯了。
“老太太让你们跟他进去。”现在张自立身后的中年男人对王贺石伟民等人说到,他说的也有些犹豫,看着王老太太家的大门就像是看着什么吃人的洪水猛兽,也是,谁能想到呢,那平时在村里德高望重的王家老太太,稳重大方的王家儿媳妇,竟和一杀人分尸案挂上了关系,这怎么能不让他们害怕……
冯露露,宋语茹和张自立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了石伟民与王贺,准备听从他们的指示,而二人在深吸了一口气,也都跟着老太太踏进了王家,而他们身后的村民,再看到大家都进去了以后,环视四周,一片冷寂,不知怎么便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跺了跺脚,终究也跟了进去。
这回他们进的则不是王家二楼娟子的房间了,老太太将他们带到了自己的房间,房间里充满了一种老年人行木将就所带来的腐朽死亡的气息。
王老太太将怀里不停哭闹的婴儿二宝交到了大孙子的手里,又将大孙子推进了她卧室的一个隔间,锁上了门,这明显就是不想让孩子知道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老太太关上门又走到了自己的床边,她的床与楼上娟子的床一样,都是双人木头大床,但这张床却没有放在房间的墙边,它被放在了房间正中间。
老人扶住床沿,用力的向前推,但也许是老太太人老了,又或是这床太重了,老太太没向前推动一点儿距离,就累的不得不停下来这口气,这推进一分钟有余实际上也没推动多少。
这时门口站着的的人也回国了神来,张自立看了石伟民与王贺一眼,见他们对他点了点头,便走上前去,替老太太扶住了床沿,推了起来——虽然他们不知道老太太想要干什么,但在对他们无害的情况下,侦察队的人也不介意帮上一把忙的。
何况,他们每个人都隐隐的觉得,老太太的这个举动,一定能给他们的案件带来巨大的线索,能拨开迷雾也说不定。
年轻人的力气与老年人的就是不一样,换做是张自立,这床一下子就被推开了,露出了土黄色的地面,老太太看着张自立的动作,不言不语的,等看见地面完全露了出来,整个人才有了动静。
老太太从自己的梳妆台抽屉里摸出了一把钥匙,对着地上一个不怎么明显的小孔插了进去,扭动了半圈后,原床底下的地面,便无声无息的露出了一个大洞,大洞下有几个阶梯,像是通往某个未知的地方。
“这是我们村里人每家每户都习惯挖的地窖,用来藏粮食的……”众人身后的村民看见众人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便与他们解释,但在众人齐刷刷的目光下,又怂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半句话简直就是含在了嘴里。
老太太看了一眼村民,也没有嫌他多嘴,只是瞟了她一眼,自顾自的走了下去,侦察队的队员们互相看看,也就跟了下去。
地下室是一贯的黑暗,好在侦察队里的队员虽不能在夜里视物,但视力还是听过关的,说着台阶慢慢走下去,当台阶走到了尽头,他们也都适应了黑暗。
而他们索看到的,却着实令他们吃了一惊——地下室的周围和农村其他的地下室一样,放满了腌菜的大缸和装有谷物苞米的麻袋,石灰撒满墙缝可以有效的防止老鼠虫子钻进来偷吃,而在这被粮食包围的地下室中间,却躺着一个双手被绑着的妇女。
大家站在地下室出口不动了,几双眼睛都盯着王老太太,等着她的解释。在众人的视线下,老太太也终于开口了。
老太太不会说普通话,张口便是一嘴子土味,在跟来的村民的解释下,侦察队也终于得知了事情的原因。
原来娟子人长得漂亮又能干,丈夫却在外打工常年回不到家里,家里只剩下娟子王老太太,以及不足五岁的大宝与刚出生没多久的二宝,村里的闲汉们便对这孤儿寡母起了心思,不是看上了娟子的就是贪图娟子那一手好手艺活儿带来的钱财的。
但村子地理位置很是偏僻,村里人娶不到外面的人便都会找出了五服的同辈成婚,久而久之,这村子里的村民也就沾亲带故了,要是仔细算算,这张自立随手先来与王家“没多大关系”的村民,在血缘上,还是王老太太的远房侄子呢!
有着这样的血缘连接,再加上娟子和王老太太平日对外严防死守的,那些个垂涎王家的人大多也都放下了心思,顶多平时背地里碎碎嘴,自个儿随便想想。
但只有终日做贼的,哪有天天防贼的,这村里人没了心思,可不代表外人就没心思了。
死者李某就是从外面进村子的。
他自称是县里派来对村子进行考察的,若是考察结果附和县里的标准,县里就会拨一次款给村里,给村里修大马路,将村子商业化,让这里的村民都过上好日子……
这话说的天花乱坠的,村民也信了他的说辞,好好招待的他一番。
可接下来的日子里,这人却打着考察的名号,这家看看,那家看看,东吃一顿,西吃一顿,而在他“考察”到娟子家时,却同村子里的闲汉那般,垂涎上了娟子家。
原来,这人根本不是什么县里派来“考察”的人,只是经常接着这个借口在旁的村子里骗吃骗喝,还爱欺辱那些家里没有成年男人的孤儿寡母,这些村子里的人思想封建,即使妇女在这方面吃了亏,也不会往外面说。
这不,娟子家正好符合了他的标准,于是他便借着考察的名字,欺辱了娟子,而这事也恰巧被陪着大孙子起夜的王老太太看见了,那人一不做二不休,抓住大宝就想威胁这对婆媳,顺便将他们灭口,而护犊子的母亲永远是最强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