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长算是明白了,市委书记明白了他的心思,故意等着这个时间点。本来打算好的,把这个案子弄小,虽然是命案,给一个自杀的名头就好了。
自己费尽周折,将周边的人封口,将和刘璐璐混得比较近的人也封口。就是为了对石伟民他们办案百般阻拦,可是现在一切都成空了,这样一来,到时候万一真的被石伟民查出来是个大案子,那他的仕途可算是完了!
一想到这里,他就对石伟民和王贺两人充满了恨意,如过真的完蛋了,他也不会放过他们两个的。
发了一会脾气,局长冷静了下来,连忙告诉那些人,让他们务必要闭口不言,不然的话……
而另一边,跟着石伟民他们行动的王中强也是苦不堪言。他现在心里是没有底了,本来他可以做到副局长的位置的,结果出了这么一桩事情,现在他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石伟民和王贺两人却是乐了起来,不得不说,有了公安的协助,案子办起来就顺手多了。他们直接就查到了那些个跟刘璐璐走的很近的几人,现在正在去往盘问他们的路上。
“石警官,这些人分的比较散,要不分头行动吧。”这个时候了,王中强也能用这种方法来拖延一下。
他想着,自己带人去查那些人,然后说他们是无辜的,或许能拖延一下。
“好啊,确实一个个过去有些麻烦,不过还要劳烦王队长帮忙把那些人带回警局,我要亲自审问一下。”石伟民当然知道王中强打的什么算盘,怎么会让他如意?
“这……”王中强怎么都想不到,石伟民已经对他们警惕到了这种程度。
“怎么了,有什么难度么?”石伟民笑着问道,笑容很是温柔,但是王中强看在眼里,觉得满满的都是嘲讽!
“没有,就是觉得这样会不会太费周折了,毕竟时间紧迫,刻不容缓啊!”王中强强颜欢笑道。
傻子都能看出来,王中强现在的尴尬,王贺心里乐的是不行啊,但是他也是心里乐乐,没有表现出来。
“没事,审问几个孩子罢了,能有多慢。我们可不想某些地方,办个事情带着所有人还要弄上个好几天!”话里满满的都是嘲讽,听得王中强心里窝火。
但是现在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撕破脸皮也没有意义了,到时候自己或许也要落个不好。
“没什么的,放心好了,我们办事,你放心!”王贺也在一旁说道。
王中强自知理亏,没有继续再说下去了。一路上,车内除了一些杂音,再也没有人开口说话。
他们到了一个地方之后,按照石伟民的分头行动,王中强带着人去带那些人回来。
“伟民啊,我们是不是有点过了?”虽然是这么说,但是石伟民感觉王贺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看你好像很开心的样子?”石伟民反问道。
“咳咳,没有没有……”然后两人相视一眼,同时放声大笑了起来。
他们问了几个青年,这些人都是和刘璐璐走的比较近的人,他们应该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
“你认不认识刘璐璐?”
“认识,我们是好哥们来的……”
“案发当天,你们在一起么?”
“那天我在家,家里有些事情要帮忙,我就没有出去玩。”
……
“案发你和刘璐璐在干嘛?”
“我之前就和他跑了网吧,然后我就回家吃饭了,晚上本来还想找他玩的,但是打他电话就不通了。”
“什么时候打的?”
“好像是在九点左右。”
石伟民一连问了好几个人,他们要不就是说那天没有出去,要么就是说不知道刘璐璐晚上干嘛去了。没有一点有用的线索,弄得石伟民有些烦恼。
“王队长啊,你带人回去了么?”石伟民拨通了王中强的电话,对着那头问道。
“嗯,人现在都带回来了,还有你着重照顾的那个吴洛。”电话那头,王中强没好气道。
石伟民又说了几句,大致意思就是让他等着,他会回来询问的。
回来之后,问了很多人,但是都是没有线索,石伟民虽然屡遭挫败,但是没有失去信心。因为办案这种东西,百分之九十九都是没用的线索,但是只要那个百分之一是对的,案子立刻就能破!
“案发当天,你在干嘛?”石伟民和王贺坐在吴洛面前,看着他说道。
“在家啊!”吴洛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看的很不舒服。
“没有出去过?”石伟民问道。
“废话,我在家看电视,正好在看新电视剧。”吴洛说着。
“有谁能给你证明?”石伟民说道。
“家里都没有人,谁能给我证明?”吴洛也是一副不关自己事的样子,架子摆的高高的。
“我问你,你和刘璐璐是因为什么事情认识然后打起来的?”石伟民继续笑着问道,对这种青年,就是要有耐心,不然他们随时都能把你逼疯!
“为了一个女人呗,他说不要让我再去骚扰那个小贱人,我看他不爽,就打起来了。”吴洛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
“那你们最近一次打架是什么时候,因为什么?”
“好像是上个月了吧,我们之间本来就有矛盾,街上看到之后各自看着都不爽,就约架了,然后就没然后了……”
“你们谁赢了?”石伟民开始问起了不相关的事情了。
“怎么,你很想知道?”听到石伟民问这个,吴洛故作神秘,看着他说道。
“嗯,这种事情肯定是有一方会输的,哪怕是口头上道个歉,那也算输了。”石伟民笑道,合起了笔录本。
“哈哈,看来你很了解嘛,看你之前也是个惹麻烦的主。”吴洛大声笑道:“看你有点意思,我就跟你说了,我赢了!”
“我叫的人多一点,那个死胖子还不服,非要打,被我打得趴在地上半天起不来,哈哈哈哈!!”说着,就像是想起了当时的画面,吴洛捂着肚子笑了起来。
石伟民点点头,这个青年心里没有什么防备,很天真,直接就跟他聊了起来,可能性应该不大!
“我跟你说啊,这个死胖子可是撒币一个,整个人那么胖,还想着有女人会爱上他,做白热梦呢吧!!”吴洛开始跟着石伟民聊了起来,而石伟民也饶有兴致的听着。
“还有啊,这个死胖子也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说什么吃维生素C 能减肥,一次吃好几片,这个白痴,这东西不能多吃的!!”说着刘璐璐的一些奇葩的行为,吴洛就笑得合不拢嘴。
而石伟民听到他这么说,立刻就警觉了起来,这个吴洛竟然知道刘璐璐吃维生素C减肥的事情!而他也疏忽了这一点,因为之前老宋就已经说了,死者是因为砒霜中毒死亡的,这个维生素C就是重点!
“你怎么知道他吃维生素C减肥的?”石伟民问道。
“之前我跟这个胖子一个学校的,听那些人议论,就知道了啊。”吴洛扬起嘴角,不得不说,他还是很帅气的。
石伟民点点头,记住了这一点,然后就让吴洛走了。虽然让他走了,但是石伟民却更加注意起来了这个吴洛。
因为维生素C这个东西,从刘海军那边石伟民就知道了,不是别人硬给刘璐璐灌下去的,也不是偷偷给他吃进去的,而是他平常就这么干的。
而凶手就是利用了这一个死者的习惯,因此利用藏在酒里的农药杀害了死者。而吴洛竟然知道这个习惯,不得不让石伟民对他提高警惕。虽然他没有什么证据能证明吴洛有杀人嫌疑与直接证据,但是他还是多留了一个心眼。
而石伟民审完之后,得知了在现场那批人的去向。原来他们是一群外地住户,政府正在改造城中村,那边是要拆迁的,而他们也去了其他地方。
石伟民知道了之后,立刻就打算带着王贺去挨家挨户询问一下,同样的老方法,分头行动,王中强要把人带回来。
不过他们一番苦苦审问,仍旧是没有得到一丝有用的线索。这就让石伟民觉得头痛了,现在案子又走到了死胡同。
虽然知道了死者死因以及杀人手法,但是确是找不到排查对象,这无异于大海捞针啊!
时间也过去了一天了,第二天石伟民仍旧在寻找着纰漏,希望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他让痕迹科的人去了那个现场,看看那个之前发现的草垛能不能查到什么。
结果是时间过去了好久了,那边又是户外,根本就查不出来任何东西。现在案子真的是走到了死胡同里。
石伟民想了想,然后通知警员,让他们在刘璐璐经常去的那些酒吧看看,还有那些大排档。尸检报告说刘璐璐是喝过酒的,那么应该去喝酒的地方看看。
时间又过去了一天,而到最后一天的时候,张自力打电话联系石伟民,却发现怎么都联系不上了!
石伟民他们两人失踪了!!
张自力自己在这边被晾了两天了,他也无聊死了,就给石伟民打电话想问问自己可不可以回去了或者是帮帮忙之类的。结果打石伟民电话不通,再打王贺的也不通,他就觉得奇怪了。
一连打了好几个电话,一个人都没有接,张自力知道事情不对了。因为这两人的手机一定是随身带在身边的,一连这么多电话不接,肯定出事了!
张自力连忙就联系了林局长,林局长听到之后,立刻就带人过来,同时通知了市委书记!
而徐州公安局这边,王中强和局长两人在得意当中,现在案子终于破了,只不过是一个自杀的小案子罢了。他们现在就坐等属于自己的那一刻了,满脸的欢喜。
不过很快,他们的白日梦就破碎了。石伟民和王贺两人的失联,让林局长和市委书记高度重视,立刻就来到了徐州公安局。
而正沉浸在兴奋之中的两人,看到来到的一帮人之后,立刻傻眼了。得知他们是来询问关于视为民和王贺的事情之后,两人都坐不住了!
很快,事情就败露了!他们没有听王中强和局长的解释,直接就顺着之前的线索痕迹查了起来。市委出动,办事效率都提高了不少。他们直接就查到,石伟民和王贺是和王中强出去吃饭,之后两人就失联了。
“这个你们怎么解释?”市委书记将一堆证据拍到了王中强的脸上,冷笑着看他。
“这个,他们当时就走了啊!”王中强还想争辩。
“那么他们为什么失联了?还想狡辩,不觉得很苍白么?”林局长冷声说道。
最后王中强只能承认了,他将石伟民和王贺两人迷晕,关了起来。并且指证了,是徐州市公安局局长指使他做的!
立刻,两人就被纪检委抓了起来,单独审问。视为民和王贺被关着的地方也被问了出来,他们连忙就派人过去,将两人救了出来。
两人已经清醒了,他们刚发现被人暗算了,就被赶过来的张自力救了出来。
“幸好,我告诉你,幸好是张自力发现了你们失联了,不然到时候谁都没办法!”林局长心有余悸道,得知了王中强他们计划之后,林局长也是对他们的狠辣感到心悸。
“怎么回事?”石伟民他们还不知道什么原因,连忙看着林局长问道。
林局长就将纪检委审问的结果告诉了他们,首先就是这个非常时期的意思。非常时期,就是上面要开始换人了,那些升职的,退休的,都把位子让饿了出来,而这些空缺的位置,一部分是从上面选,另外一部分是从下面找人。
而正好,徐州市就是候选之中的一员,为了能得到更高的职位,徐州公安局局长是用尽了手段。而评选的条件就是治安情况,以及成绩。
徐州市本来挺好的,可是突然就出现了这么一桩事情,搞的鸡犬不宁。本来他们是想压住事情的,但是不知道怎么被透露了,被市委知道了,他们不得不把案子给结了。
本来是想随便糊弄一下,整一个自杀的,结果上面竟然派了石伟民过来查案,这可坏了他的好事。于是石伟民也知道了,为什么一来就各种不对劲儿,受到各种排挤,各种不配合。
这么做的目的,完全就是不想让石伟民破案。石伟民第一次走的时候,徐州公安局局长可是高兴坏了,塞了石伟民一个红包。但是谁知道,林局长非要石伟民去查案,把石伟民又给弄了回来。
这下好了,案子必须要破了。而他们又不能把案子给破了,因为如果案子结了,这就是他们这边治安出现了严重失误,那他们的仕途可就彻底完蛋了。
为了能爬上更高的位置,他们软硬兼施。先是不配合,冷落石伟民他们,甚至连尸检都用借口糊弄过去。然后又想贿赂石伟民他们,但是石伟民不买他们的帐。
排挤也没用,他石伟民自己叫人过来搞,想跟他套近乎,人家又不吃这一套。没办法了,只能陷害一下,让石伟民赶紧滚蛋。可是又失败了,而且偷鸡不成蚀米,这次可是不得不查了。
于是就让他们想到了这法子,将石伟民他们两人关起来,然后糊弄一下说是自杀,石伟民他们已经回去了。
等到坐上那个位置之后,任由他们也闹腾也翻不起波浪。要知道,那可是一个副厅的位置啊,他一个公安局侦查大队副队长,在它面前就是一只小蚂蚁,随便就能捏死。
而王中强也能获利,就是从侦查大队队长晋升到副局长,他有着一个副厅照顾着,他害怕什么?
但是没想到,被石伟民他们一直雪藏的张自力发现了苗头,立刻就将罪恶的火星熄灭。这也断送了他们的前途,自己也给搭进去了。
得知真相的市委书记,也是不好意思。因为之前他误会了石伟民他们,十分尴尬,不过市委书记还是很有气魄的,当场就对着石伟民道了歉,而林局长也对着石伟民道了歉。
“别,别,没什么的。知道真相就好,道歉就不用了。”看到两个大佬给自己道歉,石伟民和王贺两人都担待不住,连忙劝到。
“行了,你们也别这样,错了就是错了,你们要是不接受,我这张老脸往哪里放?”市委书记笑道,然后说着:“行了,现在案子还是要继续下去的。”
石伟民和王贺两人点点头,而王中强他们出事之后,之前他们做的封口也被审了出来。他们利用金钱以及公安的威胁,将这件事情压了下去,并且将所有人封口。
知道之后,所有人都对这两人的心机感到后怕,真不知道,要是真的让他们坐上了副厅的位置,那还得了?
石伟民和王贺也没有磨叽,重新将之前所有人给聚集在了一起,然后将局长他们的事情说了出来,告诉他们,现在招供,相当于自首,减轻罪行!
立刻,就有人将事情说了出来,结果其中之一竟然有王狗蛋!
“有个人让我们挑拨刘璐璐和另一个人的关系,然后给他喝的酒里面放一点点的农药,很少量的,掺加到酒里面根本就察觉不到的!”王狗蛋说着:“然后他们就打起来了,我们就跑开了,留下刘璐璐一个人在那边。”
“后来看到刘璐璐倒在地上之后,那个人就让我们把刘璐璐带到那个草地那边,放在那里就好了。之后我们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王狗蛋说着,眼泪都流了出来。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石伟民叹气道。
然后将那个和刘璐璐有争执的人找到,直接问起了口供。
“当时我也没多想,就动了他三下,然后他就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了,下得我这几天都没有出门。但是发现没有人来抓我,我也就以为这件事没事了,过去了。”那个人也是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
这种时期啊,尤其是这种性格独立,个性强烈的叛逆青年,最容易犯罪!
石伟民又调出了当时的酒吧那边的监控,看到了王狗蛋他们往刘璐璐的酒里放了东西,按他们说的,那个就是农药。
可是问题来了,那个指使他们这么做的人,是谁?查了一下当初联系的电话,发现是一个电话亭的号码,而石伟民他们看了看那个电话亭周围的监控,就发现了一个人,看到这个人的时候,石伟民直接就更懵逼了!
这个人就是徐州公安局侦查大队副队长,魏利清!这到底是个怎么回事,石伟民觉得脑子有些乱。
将魏利清抓起来之后,他也没有犹豫什么,直接就坦白了。
魏利清在局里一直被王中强排挤,王中强仗着有局长的线,对他各种排挤。而他也知道他们所谋划的东西,他怎么会让他们这么轻松地上任呢?
吴洛和他是一个小区的,又一次无意间听到他说刘璐璐喜欢一次吃好多维生素C,他就动起了歪心思。他做了很多准备工作之后,终于在那天,开始了他的计划。
他知道刘璐璐那会已经吃了维生素C片了,就指示王狗蛋他们往他的酒里面放了几滴农药。然后在抛尸地点等着,当尸体被放在那里之后,他过去伪装了现场,同时将刘璐璐的脖子划出一个口子。
最后王狗蛋以帮凶的罪名,判处有期徒刑十五年缓刑,而那个和刘璐璐打起来人的引故意致人重伤罪,判处有期徒刑五年缓刑,赔偿一百五十万。魏利清以为蓄意杀人罪,教唆罪,判处无期徒刑,终身剥夺政治权利。同样的,局长和王中强一个被判了有期徒刑二十年,一个是十五年,两人都被终身剥夺政治权利。
最后一切都真相大白了,这起命案,仅仅就是因为一个副厅的位子引发的。不得不说,权力这种东西,是在是害人不浅。
弄完了一切,石伟民又和王贺回到了自己的五亩三分地,享受安静惬意的生活。每过多久,喜讯来了,他们又一次被上面嘉奖了,同时来的还有一个让众人震惊的消息——林局长上任公安厅副厅长的位子!
这下石伟民也终于知道为什么林局长死活要自己去那边办案,原来是林局长也是其中一个候选人!
临行前一天晚上,林局长请石伟民和王贺两人喝酒,席间他喝多了,自己开始说了起来。
原来他一直在关注徐州那边的情况,好巧不巧让他发现了这个隐藏的案子,于是他立刻将事情弄大,但是还是不放心,就向上面申请,让石伟民去那边协助破案。
最后成功的将那个竞争对手给击败,自己成功上任副厅。
听着他慢慢说着,石伟民和王贺也没有说什么,虽然林局长没有做什么犯法的事情,但是他已经不是那个,为兄弟着想的老林了!
“老林,你变了……”王贺沉着声音说道。
“怎么了……嗝……我又没做错什么……再说了,副厅怎么了,没多少钱的,一个月几千块工资……”
石伟民和王贺两人相视无言,这是他老林自己选择的路,他们没有权利去制止。只能希望,老林不是下一个徐州公安局局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