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就是这里了，人住在204.”

傍晚时分，石伟民和王贺，在张自立的带领下，来到距离公安局不远的一个巷子里面，最后在一个小宾馆门前停了下来。

看着眼前有些破旧的宾馆招牌，石伟民皱了皱头，随即走了进去。进门以后是一条昏暗的走廊，有些阴冷的空气中，夹杂着发霉的味道。显然，这里的价格应该不会太高。

一路上了二楼，石伟民来到204的门口站定下来，此时他已经能清晰的听到，里面传来的哭泣声了。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不久，破旧的门被人从里面打开。开门的不是别人，正是一脸呆滞的宋长发。老人在看到石伟民的瞬间，茫然的眼神之中，瞬间迸发出希望来。

“石队长，咋样了？我闺女她……”

“大爷，这里不方便说话，我们进去再说。”

这是一个狭小的单间，房间里摆放着一张一米来宽的木床，还有一张掉了漆的木桌，除此之外并无其他。空起来弥漫着浓郁的旱烟味，让石伟民三人忍不住咳嗽起来。

宋长发听到咳嗽声，面上多了一丝难堪，不过并没有多久就恢复了原样。张三妹原本坐在床沿上哭泣。在看到进门的三人后，也是赶紧站了起来，一脸希冀的看着为首的石伟民。

简陋的住宿条件，弥漫着烟味的空气，还有女人的哭泣声。石伟民清晰的感觉到，这个房间里所弥漫着的绝望，痛苦。这让内心揪紧起来，有种难言的苦涩。

“石队长，你们调查的咋样了，我闺女到底是咋地了，是不是有人害死了她？”

宋长发心里面只有一种念头，根本没想到应该招待三人坐下来，就再度开口问道。

闻言，石伟民苦笑一声，回道：“大爷大娘，宋雪的案子已经正式移交给我们了。不过查案需要一些时间，事情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还您二位一个公道，也还宋雪一个公道。”

宋长发和张三妹听到这话，眼中都是露出了一丝希望来。这时，石伟民又将之前冯年给的信封拿了出来，递给你了宋长发。

“大爷，这些事长南街派出所的同事们的一点心意，还请您一定要收下。你们年龄也大了，这段时间就住在这里吧，也省的你们来回跑了。另外，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们就打这上面的电话，我们一定及时赶到。”

信封上的电话号码，是石伟民自己写上去的。他心里同情宋长发老两口，希望能为对方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

在房间里呆了半个多小时候，石伟民三人才离开了。下了楼之后，石伟民没走两步突然停了下来。

“自立，这里的房租你交了多长时间的？”

张自立楞了一下，就赶紧说道：“队长你就放心吧，这个我早就想到了，我已经预付了半个月的房租，还给老板留了电话号码，让他有什么事情直接找我就行。”

“做的不错，不过这个钱不能你自己掏腰包。回头发动一下局里的同事，给他们捐点钱先。到时候你花的钱，就从那里面拿。”

石伟民说着话，看向了王贺。王贺想了想觉得这倒是一个不错的主意，就答应了下来。实际上每年中，公安局里面总会有几次捐款活动，这种事情也不算是第一次。

“算了队长，我看老两口挺可怜的，房租的钱算我的一点心意吧。”

张自立干笑一声，拒绝道。石伟民看了他一眼，随后拍了拍后者的肩膀，点了点头。

一夜时间匆匆而过，第二天上班不久，石伟民和王贺，就离开了公安局，朝着G市人民医院赶去。这里正是宋雪死亡的地方，石伟民想更清楚的了解一下，宋雪的死亡原因。

在亮明身份的情况下，医院方面也是很配合，不多时就找来了当天抢救宋雪的吴大夫。

“我给你们介绍一些，这位就是当天抢救宋雪的吴大夫。吴大夫，这是市公安局的王队长和石队长。”

“吴大夫好，麻烦你了。”

石伟民打量了吴大夫一眼，随后点了点头说道。吴大夫是个中年女子，据刚才院长介绍，已经在医院呆了十五年时间。经验丰富，曾经连续四次，被评为市杰出医疗工作者。

“王队长石队长好，我叫吴倩，当时吴雪就是我抢救的。”

“行！那你们聊，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吴大夫，你要好好配合公安局的同志，有什么说什么。”

院长淡淡一笑说道，临走前，还不忘交代了一声。

三人落座之后，石伟民在斟酌的一下后，就开口说道：“吴大夫，麻烦你将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给我们讲述一遍。”

吴倩点了点头，面上露出一抹回忆之色，随后开口说起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三天之前，那天的值班医生正好是吴倩。深夜十点半的时候，医院突然送来了一个病人。当时吴倩在看到病人的第一眼的时候，就吓了一跳。

那时候，宋雪脸色已经可是发青了，呼吸都是时有时无的。在判定病人有生命危险的时候，吴倩第一时间着手抢救，虽然她能用的办法都用上了，但是最后还是没有把宋雪救下来。

“根据吴大夫你的经验，觉得导致宋雪死亡的原因主要是什么？”

石伟民思索了一会儿，再度问道。

“这个病人死亡，主要是颅内大出血所导致的。这种症状，一般是颅内血管破裂没有得到及时的医疗救治，最后才引发的悲剧。另外，当天死者应该是是过度饮酒，但是这个和颅内出血有没有联系，我们目前的医疗水平，是无法判定的。”

颅内大出血？

石伟民皱了皱眉，难怪冯年当时说，宋雪身上没有任何伤痕，不像是他人作案。

“吴大夫，你从医时间长，知不知道一般是什么原因，会导致这种症状？”

王贺思索了半天，突然开口问道。

“可以导致这种情况的，有很多种，比如外力撞击所引发的颅内出血。或者病人本身的血管就很脆弱的原因。不过就宋雪的情况看，应该并不是这两种情况。至于有没有其他原因，我就不清楚了。”

那不就是一个死循环？

王贺听完后，一时间也是有些无语了。反倒是石伟民，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一样，久久不语。

经过长达一个小时的交流之后，石伟民两人把该了解的也了解完了，不过大致情况还是没有发生变化。

其一，宋雪身上乃至脑袋上，均没有任何伤痕，可以排除外力撞击的可能。其二，医院方面认为，宋雪的身体上其他器官都很正常，身上也没有检查出什么毛病来。

这么一来，就像王贺所想了那样，这是一个死循环。

“伟民，我突然想到一种可能性！”

出了医院之后，王贺突然开口说道。

“什么可能性？”

石伟民听到这话，连忙停下脚步，看向王贺。

“你想想啊，宋雪既没有伤也没有病的，怎么会突然死亡。吴大夫之前不是说了吗，宋雪死之前过量饮酒，你说她是不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吓死的？”

听完王贺的话，石伟民忍不住翻起了白眼来。要不是考虑到这家伙是自己的上司，他真想踹丫的一脚。

“唉唉唉，你别走啊，我还没说完呢，你没看小说里面都那么些。喝酒的人气息弱……”

下午的时候，石伟民和王贺来到了理工大学，也就是宋雪生前的学校。医院那边得不到有用的东西，石伟民打算从宋雪的社会关系入手。

根据冯年那里得到的信息，宋雪病发时，是在生前居住的出租屋内。而送她去医院的，正是宋雪的男朋友。

这一次，石伟民就是想见见宋雪的这个男朋友。

“王队长，宋雪的案子不是已经了解了吗，你们这是？”

理工大学校长办公室，朱子成看着面前的石伟民和王贺，有些疑惑的问道。

朱子成理工大学的校长，遇到这种事情，自然不希望事件扩散出去。他打心眼里希望，宋雪的事情尽快了解。这样不管是对理工大学的名誉，还是他自己的前途，都是不幸中的万幸。

但是，石伟民和王贺的突然出现，让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朱校长，宋雪的死亡事件，我们警方觉得有着颇多的疑点。目前案件已经转到了我们局，由我和石队长亲自负责。希望在接下来的过程当中，朱校长能多多配合。”

这话一出，朱子成的脸色顿时变了变。

“王队长太客气了，学生在校期间发生这样的事情，是我们都不愿意看到的。如果这件事情真的有什么内情，我配合也是应该的。不过据我所知，宋雪同学是因为饮酒过度，才发生了这样的悲剧。而且长南街派出所针对这个案子已经有了定论。再查下去……”

说到这里，朱子成停顿了下来，不过他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就是不想让王贺和石伟民继续查下去。

“长南街派出所之前的确做出了定论，不过这件事情上头觉得还有疑点。朱校长应该是担心查案的过程，影响到学校的正常上课吧？这一点你大可以放心，我们不会干扰学校的正常教学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