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要的永远是放在最后登场，刘学亮把问题的顺序这么一调换弄得侯琳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一口气把实情全说了出来。

当了几天野鸡后的侯琳扛不住生活的压力，忍气吞声的又到了李世发手下干。侯琳跳槽的那段时间李世发从江州又找了些人过来补位，侯琳的收入一天不如一天。着急上火的她和李世发理论了数回也没多大作用，侯琳随即就产生了要给李世发点颜色看看。

侯琳利用自己从业时间长的优势，暗地里搜集了李世发很多的罪证。有一次李世发喝多了酒竟然把侯琳带回自己的超市，侯琳趁着他昏昏欲睡的时机，在超市中翻箱倒柜的还真让她发现了些算的上把柄的内容。这其中有李世发随身携带的账本，重要人物的联系方式和一些运送人员进入肥北的渠道。

侯琳拿着这些东西作为筹码原意是想讹诈李世发一笔钱，不料李世发答应她的第二天就意外被捕，侯琳千辛万苦找到的罪证也成了一堆破烂。她显然低估了李世发的能力，即使李世发已经身陷囹圄，还是有能力威胁到侯琳。这几日总有人找侯琳的麻烦，警告她如果敢说出去就是个死。

刘学亮两个人最初都以为侯琳在偷听，其实这也是很偶然，侯琳也是在那里吃饭才撞见了刚进门的两个人，所以发生了偷听的一幕。

“你的那些资料藏在哪里，和我们取一趟吧。”

侯琳梗着脖子摇了摇头，坐在椅子上纹丝不动，她伸出手敲了敲自己的脑壳。

“在这里。”侯琳戏虐的说着，“那么重要的东西放在手里我早死了。”

刘学亮沉默了会，试探性的问道：“你先背背看，不能就这么相信你。”

侯琳嘟起了嘟，接着说道 ：“那些姑娘都是被骗过来，每个月的租金是在800，李世发的手伸到肥北，全国很多地方都有。”

"租金"这个字眼再次划过刘学亮的耳边，单单侯琳说的这些就足以看出事态严重到何种程度。

"还有呢？”

侯琳琳狡黠的说道，“我要是把知道的都告诉你们，那我可不就成了只没用的皮球了嘛。只要能看到保护的警察出现在我面前，我一定会配合工作的。”

刘学亮也不生气，绕有兴趣的问道：“那警方也不可能保护你一辈子，李世发现在有这么大能耐到了监狱也次不到哪里去啊。”

侯琳冷哼一声，满不在乎回复道：“他干的那些事在里面坐一百年也出不来。”

侯琳的玩笑引起了刘学亮的警觉，以现有的线索看李世发最大也就是个胁迫妇女卖淫，这种罪说破天也就蹲个二十年，听侯琳的意思李世发身上倒还有别的不为人所知的事情。以侯琳鬼精的性格她一定清楚李世发的能量有多大，她凭什么就认为李世发会把牢底坐穿呢？

就在刘学亮冥想的时候，金满江插嘴说道：“侯琳，我们都不打算碰这个案子了。你嘟囔着这些反正是没引起我的兴趣。要么你就痛痛快快的说出来，要么你就自己想办法。”

刘学亮当即猜测到金满江的用意，也咋呼的说道：“我也怀疑你故意把这些说出来是别有用心，假如真像你说的那么有价值的话，我以人格担保你不会受到伤害。”

两个人的一唱一和让侯琳犯了难，心里也在思考着刘学亮说这些话的意思是什么。小人物也有小人物的智慧，谁都不是傻子。侯琳之所以敢把如此隐秘的事情主动说出来，看重的就是刘学亮两人对这个重视程度很高。倘若连继续听下去的兴趣也没有，说再多也屁用没有。

“老金，咱们俩出去聊会天，让侯琳好好想想。”刘学亮说完就拽着金满江的胳膊走了出来。

“老刘，你说这个人说的话有多少可信度，我可不想再空欢喜一场了。”

刚走到楼梯的拐角处两个人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就恢复到了愁思的状态，连续几次的失利让两位谁也不好打保票。

窗台上摆放着几盆绿油油的仙人掌，上面插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刺。刘学亮探过去两只手夹了根刺出来。肥北这起案子像极了这盆仙人掌，哪儿哪儿都是刺连个下嘴的地方都找不到，侯琳意外的出现给刘学亮打了注强心针，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金满江的问题。

“老金，还是我在酒桌上提的那个思路，或许不该把肥北当做源头，换种说法是我们不该再把肥北当做源头了。你也能看出来，想要继续在肥北这一亩三分地上展开调查调查遇到的阻力有多大。你只是个派出所副所长，我又是个外来户，再这么干下去就显的有些师出无名了。”刘学亮把捏在手中的刺插回到了洞口，一个不留意食指被扎了个小洞，血液顺着洞口滑到了指尖。

刘学亮冷“咝”了口气，翻出张不知道什么时候塞到兜里的卫生纸敷在了上面。

“那你的意见是什么，就此打住？”金满江趴在栏杆上，眺望着不远处那座略显破旧的肥北火车站。

“咚，咚，咚。”火车站顶端硕大的机械钟连敲三下，金满江低头看了下手机，时间精准的一秒不差。

金满江有些无奈的说道：‘真不知道这玩意是给我们吹响胜利的号角，还就是敲响了失败的丧钟。”

金满江的话把刘学亮也逗乐了，乐呵呵的答道：“好歹是个声音，不至于太寂寞。”

刘学亮摘下被血浸红的纸，揉成个团抬起手瞄准2米处的一个垃圾箱，在空中比划了几下凭着感觉丢了进去。

“十环！”刘学亮眼睛全放到垃圾桶上，似乎都忘了麻将室里还有一个侯琳。

刘学亮两个人刚走，侯琳一根接着一根吸着烟，她需要快速的做出抉择。找警察本来就是很冒险的事情，她现在的担心是一个副所长有没有能力能保护自己。不过话又说会回来连普通人都对这个职业避之不及，更不说用那些高高在上的警察了，这两位是侯琳唯一能搭上话的。

侯琳在做着取舍，没有了警方的保护李世发要灭她比踩死一只蚂蚁都简单。她后悔当初和李世发为了钱就斤斤计较，更后悔不该手长找到那些东西，这块烫手的山芋自己就没能力能接的住。

“嚯，”金满江刚进门就捂住鼻子，”你这是抽了多少烟，想熏死人啊？”金满江对侯琳直到现在也没个好脸色，秦爱琴那档子事让他对小姐这一群体的观感更是恨上加恨。

“烟也吸了不少，想好怎么说了吧。”刘学亮挥了挥飘散的烟雾，照旧是一副人畜无害的表情看着显得有些焦急的侯琳。

侯玲没有回答，嘴角发出唾沫黏在烟蒂上的声音，咝咝作响。

刘学亮也不着急，双手抱在胸前翘起刚才被扎的食指，入迷的看了起来，余光不时的瞟向侯玲。自从到了肥北刘学亮接触到不少的失足女，这个群体最大的特殊之处就在于要么好吃懒做唯利是图，要么就是迫于生计被逼无奈。侯玲属于第一种，对付这类的办法就是斩断她所有的后路，所以刘学亮选择了等待。

侯玲吐完最后一口烟，如释重负的说道：“李世发和林鹏有合作，我和那个林鹏有一面之缘。”

刘学亮“嗯”了一声，并没有插嘴打断而是让侯琳接着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