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学亮一个机灵就从座位上弹了起来,着急忙慌的从兜里翻出手机打开一张照片给黑车司机递过去。
“是这个人吗?”
黑车司机接过手机扫了一眼,“不是。”
“哦。”
刘学亮的这些问话也让黑车司机对他的身份产生了好奇,“兄弟你是干啥工作的?”
“警察。”
黑车司机听到这两个字差点没吐了血,猛地一踩刹车橡胶轮胎在柏油路上散发出刺鼻的味道,后座的刘学亮也被弹到了前座的后背上,额头上撞了个大包。
后面的一辆大货车狂按着喇叭,驶过的时候拉开车窗骂了一句:“找死啊。”
“你放心,我不是你们肥北的。”刘学亮缓了缓神,这句话算是给司机吃了颗定心丸。
一路上两个人都再无交流,黑车司机只想把这个瘟赶紧打发走,就他做的那些事足够在里面坐几年了。
临下车的时候刘学亮把自己的联系方式留给了黑车司机,让他想起什么可以随时和他联系,刘学亮总觉得从这个司机身上还能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新LB3098”刘学亮记下了黑车司机的车牌号。
黑车司机开远后随时就把刘学亮的名片扔到了车座上,他怎么可能跟警察主动联系呢。
刘学亮在路边抽了根烟,对于先前所发生的事情并不是太在意,他一个外地警察可没那闲工夫操心那个黑车司机的事。
喜羊羊酒店的老板告诉刘学亮说一大早寇国就和吴淑珍出了门,走的时候也没见带什么行李房也没有退晚上应该还会回来。看了半天的监控视频,也还是没有发现寇国在昨夜消失的那段时间出现在酒店大堂里。刘学亮据此断定寇国如果和什么人会面了应该是在酒店内部完成的,而与寇国会面的人应该作晚也在喜羊羊酒店中。
火车站附件的酒店专门针对的就是一些过路人开设,就算是大半夜也会有人退房去赶火车。刘学亮又是外地的警察并没有太大的权力,这给他的调查增添了不小的阻力。
酒店老板知道刘学亮是从外地过来查案的,根本就不忌惮他这个警察的身份,脸上没好气的埋怨道:“我说你也看了半天了,查不出来就去别的地方找找吧。”一个警察老守在他的酒店里,实在是有些不得劲。
刘学亮眼睛依然盯着电脑屏幕,不急不慢的说道:“我和火车站派出所的副所长是老同学,你这里好像归他管吧。”
一听是金满江的老同学,酒店老板的态度大变,甚至还给刘学亮沏了一杯茶。
“你怎么不早说呢,你看大水冲了龙王庙了吧,今天就别走了,我做东请上金所长,咱们吃个饭。”
派出所副所长听起来官不大,可人家要是想整你方法多的是,每天带人过来检查一下就够喝一壶的。深谙厚黑学的酒店老板当然也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现在你不给人家老同学面子明天你要求人家的时候,说不定就会给你穿小鞋。
午后的江州市下起了一场让人猝不及防的暴雨,一道道闪电不时的划过,沉闷的雷声接踵而至。
出租屋里的石伟民和吕梁还在商讨着计划中的具体细节,脸上的神色都如腾滚的乌云,让人不寒而栗。
石伟民对吕梁给他弄得这把枪谈不上很熟,为了让这把枪在关键的时候不掉链子,石伟民一边和吕梁说着计划,一边拿着吕梁带过来的尖嘴钳和螺丝刀把猎枪所有的零件都拆了下来,铺满了一张报纸,拿出枪油认真的擦拭起来。
吕梁已经通过特殊的渠道找到了一位能帮助他们完成计划的能人,但在行动开始前他选择不出现。对此石伟民也没过多的打听,一是相信吕梁的办事能力,二来道上也有道上的规矩。石伟民现在也把自己当成了一名道上的人,只有这样才能更好的了解他们,击垮他们。
滂沱的大雨依旧在这座小城肆虐的倾倒着,石伟民把枪组装好放回了吉他盒中,拿着一块布擦了擦手上的油,“子轩茶馆那边你还是得抓紧,把与吴淑珍有过接触的人都要尽可能的记下来,这个女人的确不简单。”
吕梁似乎有些走神,石伟民问了两次才反应过来,“和她接触的大部分人我都是认识的,你打算什么时候行动我好提前跟那个人打个招呼,也有个准备。”
石伟民并没有急于回答吕梁的问题,事实上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行动,那个合适的时机一直没有出现。
不一会狭小的出租屋内又变得掩护缭绕,香烟的味道肆意的弥漫着。
石伟民微微眯起双眼,口中还有残留的烟味,手中的烟已经燃烧殆尽,这已经是他吸的第二包烟了。
“我想好了会提前告诉你的,起码得寇中新从肥北回来。”
尼古丁让吕梁的脑袋也有些发胀,但他还是用吃力的咬着烟头,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发泄他内心的烦躁。
“我会全力配合好你,只是你确定这样做会收到应有的效果吗?”
石伟民站起身,往前走了几步,看向了窗外的大雨,摇了摇头,“不知道,或许又是个无用功吧。”
出租屋内又再次陷入了沉寂,他们现在做的只能是等待。
一声短信提示声,打破了沉寂,石伟民拿起桌上的手机看了起来。
“2点半,我在星斗咖啡馆。”
石伟民看了看时间,整理了下已经好久没有打理过的头发,他知道发短信的人是谁。
"我先出去一趟,你等我消息吧。”
说完石伟民拉开门,拿起一把破旧的雨伞就冲了出去。
一首悠扬的钢琴曲飘荡在咖啡馆中的每个角落,诱人的香味让习惯尔虞我诈的人感受到了一丝的甜蜜,一道墙把与外面暴雨中那个世界隔绝开来。
靠窗的位置上坐着一个长发飘飘的女人,清澈的眸底下,似乎笼罩着一层淡淡的愁绪。
石伟民犹豫了会,终究还是从桌底拽了一把椅子坐了上去。
女人依然在注视着桌上那杯滚烫的咖啡,好似没有看见石伟民的到来。
“喝点什么?”
”不必了,上官董事长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上官薇薇撕开一袋方糖的包装纸,指甲大的方糖顺势掉了下去,溅出了几滴暗黄色的咖啡。:
“我记得高中的时候你还给过我一袋速溶咖啡,那是我第一次喝这个玩意,从那之后我就喜欢上了这个味道。”上官薇薇拿着银白的的汤勺在杯子中搅动着,就像在履行着一场充满神圣感的仪式。
“上官董事长,你在说些什么?我怎么不记得了。”
声音越往后越小,小的连石伟民都听不清在说什么。
高二五月份的一天,是上官薇薇的生日,已经和她坐了一年的同桌的石伟民给了她几袋速溶咖啡,石伟民告诉她说这是生日礼物,那是她第一次用鼻子嗅到了咖啡的味道。
石伟民有些不忍心欺骗自己这个老同学,可他现在必须这么做。
“上官董事长,如果没有什么事就先走了。我很忙,没工夫在这享受小资的生活。”石伟民不敢面对上官薇薇的眼神,只好选择逃避。
“站住。”
上官薇薇的声音变得生硬了起来,就算咖啡馆中的其他人看向她的眼光有些异样,她也不在乎。
石伟民就像触了电一样矗立在那,刚要抬腿的脚又重新回到了原处。
“你现在很缺钱吗?”
上官薇薇突然问出了这样一个问题,在她的钱包里已经准备好了一张余额为五十万的银行卡帮石伟民救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