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刘学亮点头同意老人的说法。

老人叹了一口气：“小儿子失踪的时候，老太婆以为他死了，于是弄了一个墓碑，却没想到后来小儿子回来了，没过几年，大儿子失踪了，老太婆也以为他死了，也弄了一个墓碑，有时候过去一坐就是坐一整天，可怜啊。”

即使称呼对方为疯老太婆，但同样作为一个父亲，老人倒是对老太婆非常的同情。老人说完后，摇了摇头，转身回到屋子里面，佝偻的背影仿佛是在替那他口中的疯老太婆感慨。

石伟民张了张嘴，但最终还是没有叫住了老人，因为此刻他竟然不知道该要问老人什么，似乎已经没什么可问的，李刚的家庭身世让人觉得离奇，可他始终觉得其中并没有那么简单。

被老人这么一打岔，女人显然也没有了继续谈话的心思，他撇了眼李刚的家中说：“警察同志，应该没有什么事情了吧？我要去做饭呢。”

“暂时没什么事了。”石伟民点点头，现在他需要一点时间来整理思路，就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女人关上了门，他便转头往街道一旁走去，脚步轻缓如同散步一般。

“伟民，现在做什么？”王贺走上来，对于李刚家庭他并没有想那么多，中国人口这么多，比李刚家庭还要复杂的也不是没有，他顶多当成一个故事来听。

刘学亮也走到旁边，眼中若有所思，他比王贺想多了一层，听了老人说的事后他觉得不但可以从中判断出李刚大概性格，甚至很有可能从中确立李刚行踪消息。

一直以来没有什么说话权的茅力源看着三人，想开口询问，但也同样不知道该从哪方面问起，只能挠了挠头跟在旁边。

“再去访问一下另外几户人先吧。”石伟民说道。直到现在，他发现他们所能做的事并不多，线索不足成了他们行动的阻碍。

同女人一家一样，另外几家一听到是有关于李刚家的事，或多或少脸上表情都有些避嫌，而李刚的哥哥几乎没有人清楚，只有一些老人记得有过这么一个人。

“李刚的哥哥为什么会突然失踪二十年？”刘学亮摸了摸下巴，没有人知道这个原因，就像没有人知道为什么李刚哥哥会把刚出生的李刚扔到福利院。

“谁知道呢，该不会是已经死了吧。”王贺耸了耸肩膀，他的这个说法也不无可能。

李刚哥哥叫李强，这是从邻居中得知。李强失踪那年也有三十上下，一个成年人突然音讯全无，除了死亡这个理由外，他还真想不出什么理由。

石伟民没有说话，一个正值青壮期的成年人突然失踪，这实在太奇怪了一些。

下午，几人回警局，车子开回警局门口的时候，却被发现警局的门口正被一群人包围着。

“这是怎么一回事？”石伟民有种不好的预感，让茅力源停下车，走了下去。

“你们警察究竟怎么办事的，这么久了，也没有找到凶手！”一个粗狂的男子声音在人群中响起，他才一开口，其余的人也纷纷跟着附和。

“就是啊。”

“光拿工资不做事，这警察要了有什么用。”

“我就说警察向来都不靠谱。”

人群大概有二三十人，看起来都是附近的居民，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突然跑到了警局门口闹事起来。

聚集的人数过多，江州警局大部分民警不得不都出来，重案组宋伟也在其中。

闹事男子话才说完，宋伟能眉头一皱说：“我们已经在努力抓住凶手，请大家要相信凶手很快就会落入法网的！”

宋伟说的话很官方，这回答本来是没什么问题，但是配上他那严肃的表情可就不一样了。

石伟民一看到就知道糟糕，群众聚在一起闹事，首先不管什么原因，第一时间需要的是先疏导群众的情绪，宋伟那严肃的表情就像是在打仗似的，群众怎么可能会买单。

果然，宋伟一说话，有些人倒是被他严肃的表情吓到，但大多数人则开始叫喧：“很快是有多快？真当我们是三岁小孩忽悠我们啊！”

“我没有忽悠！我说的是事实！”宋伟说的很用力，也很认真。

其实宋伟看着很严肃，但那也只是表面，相处久了就会知道他其实不是严肃，而是认真，但也因为太过认真，总是让人产生误会。

“你有事实再说！都多久了，你是不是要等到你家人受害的时候，你才觉得事情严重。”之前那个粗矿的声音再次响起。

石伟民视线落在人群中，很快就找到了对方，那是一个身材中等的男子，说话的时候总是歪着嘴，非常像街头的小混混。

“我……”宋伟开口想说话，那如同小混混的男子打断：“你别我了！你说再多我也不信你说的，你倒是给我们一个准确的答复，什么时候能抓住凶手，给我们一个安全的生活环境。”

二十多个人中有一大部分都是露着看热闹的目光，只是在偶尔附和几句，而这些人声音又把路过的人吸引了过来，闹事的人群正在壮大中。

而江州警局的警员，一个个尴尬也不知道该怎么做。骂不能骂，动手更加是不可能，只能好好劝说，可看眼前这群人的样子，哪里会好好听别人说话，也正因这样他们才把警局认真代表者宋伟推出来，却没想到适得其反。

这些不过都是发生在几十秒的事情，刘学亮只落后石伟民一步下车，他看到眼前的情况头都大了。

“你们都在警局门口闹什么呢！你们知不知道聚众闹事是犯法的！到时候可是最少可是要关七天，严重的关的更久！你们。若是还在这闹事，警局就要把你们抓起来了！”毕竟也是原大队队长，这件事情他还是要出面处理一下，不然到时候闹大了，那江州警局也可就惨了。

刘学亮的话拿捏住了人心的七寸，群众之所以敢闹事是为什么，还不是知道闹了之后不会受罚，此时听到要被抓，不少人都噤了声，纷纷回头看了过来，一下子，刘学亮连带站在他旁边的石伟民成了众人视线的焦点。

“是刘队还有石警官！”警局的人也同样看了过来。

“我们不过是就事论事，你凭什么抓我们！”男子又开口，不过因为他在人群中央，石伟民只看得到他半边的脸。

“就凭你们聚众闹事，真是可以啊，都闹到了警局门口来了。”刘学亮悄悄给石伟民一个眼神。

石伟民立即走上前：“各位，有什么事情的话，其实你们可以进警局说，没必要这样堵在门口，这种行为确实已经严重影响到了警局的正常秩序，妨碍公务可是一项不轻的罪名。”

“就是，要是再说下去的话，我就把你们抓起来！”刘学亮严肃的说道。

“你们这也太过分了吧，那句话都不可以说啊！”人群中立即有人不满了。

石伟民立即说：“说话不是不可以，但是也要看看说话的方式，而且这破案也非一朝一夕的事，你们就算是在这里闹，我们也不可能立即就把案子破了对吧？”

人群中声音小了一些，不过还是有人大喊：“那你说说要多久！我就不信你们，能把我们每个人都抓进去！”

唱白脸的刘学亮冷哼一声，态度强硬：“看你们这样子，是要继续闹下去了，成，那我就把你们通通抓进去，看我做不做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