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忘容将在无咎领地发生的事讲给子书珩听,子书珩摸着下巴,似有所思地喃喃:“他果然十分乐意接受我们的挑战,难道是故意让我们接近他吗?”
段忘容默不作声地盯着他。
“啧,又斜楞我做什么?”子书珩这会儿倒是害臊了,感觉到自己脸颊隐隐发烫,他起身挪远了两步,背对着那人,“上善若水,虚怀若谷,宁静致远,淡泊明志,这说的不就是无咎么?你跑人家家里跟踪人家,人家兴许一开始就发现了,结果直到师父去找他他才给你找了个台阶下,师姐啊,我看你真该好好谢谢人家。”
段忘容忍下了这一通数落,假装若无其事地说:“你好像对他会武功一事并不惊讶?”
“我本来便是如此猜测的啊。”子书珩哭笑不得,“你自己爱去丢人现眼,怪得了谁?”
段忘容终于露出了一丝愠色,不快道:“就算丢脸了,那本公主也没有丢你的脸面!”
子书珩老毛病犯了,肆无忌惮地挖苦讽刺:“义宁国长公主不愧为枪神之后,胆量和魄力就是非常人能比的,像我这种凡夫俗子,还真是没本事去闯无咎的领地呢!”
“你给本公主闭嘴!”段忘容恼羞成怒,三步并作两步,一个手刀砍上了他的后颈。
咔——
干脆利索,毫不留情。
“你……”子书珩眼前一黑,只瞪了她一眼,还没来得及回嘴骂,便径直倒在了她的怀里。
出了这口恶气,段忘容总算是舒坦了些。她单手撑着子书珩的腰,低头看过去,正好可以看到子书珩傲人的胸脯,段忘容翻了个白眼,也不知怎么回事,竟没停下偷窥,继续顺着那明晰的锁骨向上方看去。
子书珩用来遮盖喉结的长纱巾没有盖严实,露出一小截雪白的脖颈。
段忘容心头猛地一颤。
她还记得这人说过自己从脖颈中央开始,一直延伸到胸膛,都是黑色的细毛。
可如今呈现在她眼前的,分明是光滑细腻的肌肤,连一根汗毛都看不见啊?
她眉头轻轻一皱,心下升起一股糅杂着兴奋与疑惑的不安,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
是师妹把黑毛刮掉了?还是说……她本来就没长黑毛?
难道那些黑毛是为了遮掩更可怕的东西?
这般思忖着,段忘容抬起另外一只手,捏住了子书珩缠在脖颈上的纱巾,只要再轻轻一扯,就可看到纱巾下面的真相了。
她屏气凝神,心脏怦怦直跳。
正当此时——
“容儿珩儿,你们在吗?”李明殊的声音猝不及防地传来。
段忘容心下一慌,松开了手。
李明殊进来时,子书珩正衣衫不整地躺在地上,段忘容竭力装出一副镇静自若的模样,脸上的慌乱与羞赧却是无处可藏。
李明殊难掩兴奋,心说难道这对冤家共处一室这么久,终于扛不住彼此的诱惑了?
“抱歉,打扰了。”她十分知趣地转身离开。
“师父!”段忘容讨饶地唤了一声,几乎就要跪下来求她了。
于是李明殊转了个圈又回来了,她收回刚刚的遐想,一本正经道:“咳咳,为师特来通知你们一声,明日正式验收你们的成果。”
段忘容不解地皱眉:“可是这才第八日啊。”
李明殊昂首挺立,义正言辞:“即便你们不是为我而来,但徒弟我却是认真收的,让你们去做蜡像,自是有我原本的安排。一日为师终身为母,还望你们可以稍微尊重一下老母亲。”她软下嗓音,“早点干完我的事,也好专心去偷无咎的面具不是么?”
段忘容怔了一瞬,颔首应道:“是,师父。”
“行,你记得告诉珩儿一声,为师先走了。”李明殊朝她眨眨眼,“你们继续,不过珩儿身子弱,你可千万要轻一点儿哦!”
说完便眉飞色舞地扬长而去。
段忘容:“……”
她低头看了昏迷不醒的子书珩一眼,羞愧地叹了口气。
师妹已经够可怜了,她怎么能趁虚而入呢?
怀着满腔的自责,段忘容小心翼翼地将子书珩抱到了床上,用被子死死捂住了他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