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清欢也终于回过了神,直到现在她还是没想通。
“秦先生,你怎么知道我在那个巷子里……”
双向街区所有店铺都关门了,巷子里黑灯瞎火,而且又不止那一条巷道,为什么秦先生一下就找到我了?
她不明白。
秦满江回头看了一眼,他嘴角一抽:“又来了,快走。”
鱼清欢也吓了一跳,这么快又追来了吗?
可是,当两人齐刷刷地看向身后时,诡异的事发生了……
一顶大红花桥被八个看不清面容的诡异壮汉抬着,在月色下一步……一跳,吹着唢呐,缓缓消失在了黑暗中。
鬼……走了?
秦满江眼皮一跳,腰间一疼!
虽然那顶大红花轿消失在了街道深处的黑暗中,但在秦满江的感觉中,危险程度反而增加了。
因为【我】刚才偷偷掐了他一下!
“不对劲,快走!”
秦满江伸手去拉鱼清欢,却把自己拉了一个趔趄。
他回过头,看向自己握住的,鱼清欢的手腕部位,童孔却勐然一缩……
她的指甲……一直都是全涂的红色吗?
秦满江勐地松开了手。
鱼清欢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身体发生了微妙又诡异的变化。
她缓缓抬起手,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指甲,颤声说道:“我……我没有涂过指甲!”
见鱼清欢这副模样,秦满江略微松了一口气,还好,至少鱼清欢还是人类。
“先离开这里再说,这场游戏,男女最好搭档行动,不要落单。”
这是聂云真给出的情报,是真是假,秦满江也不知道,毕竟从上一次【嫁衣】怪谈来看,所有玩家在【嫁衣】开始后的半个小时内全都死了,如果他们的遭遇和现在的秦满江一行人一样,那问题应该也出在怪谈正式开始前的那段现实时间!
可是,如果按照聂云真的说法,最好是一男一女搭档行动,可上一轮的玩家只有五个人,注定了会有一人落单,至今为止,虽然怪谈游戏会在开幕语中设置陷阱,也会玩文字游戏,但还没有过这种开局必死的规则,甚至男女性别比例如果不合适,被单出来的玩家根本就连参与怪谈的基本条件都没了。
这不仅不公平,而且毫无意义。
所以,秦满江对聂云真说的“异性组队”规则持怀疑态度,但事情也没那样绝对,毕竟【福厄灵摆】的作用是指示一条对当前怪谈有利的规则。
如果“异性组队”只是有利规则,不是必要条件的话,那倒是另当别论了。
这时,鱼清欢浑身颤抖着说:“可是……秦先生,我可能……已经被诅咒了!”
她的语气和表情带着肉眼可见的害怕。
“我看见过她的指甲,这……这根本不是我的手……这是她的手!”
鱼清欢恐惧地说着。
“秦先生,你快走吧……”
她摇着头,一步步往后退去:“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失控……也许我会忽然变成她也说不定……”
“我不能跟你一起走!”
她绝望地一转身,就要独自跑开。
可这次,她又被秦满江一把抓住了。
“秦先生,请放开我……”
鱼清欢也很想活下去,但她的双手已经变得不正常了,这很明显是那只嫁衣女鬼的手!自己在变成鬼……自己已经被鬼诅咒了。
“你不是想知道我是怎么发现你的吗?”
秦满江看着她的眼睛。
这个叫鱼清欢的女生比他年龄还小一些,是刚上大学的大一新生……
难怪了,这个阶段的学生,是不小心走进一家贵的离谱的饭店,拿起菜单被价格吓一跳也不好意思直接离开,要硬着头皮点菜的那种。
鱼清欢眼里的清澈,倒也不是不谙世事。
活在现代社会的人有几个十八岁了还会不谙世事?
她只是还保留着那份天真罢了。
“为什么……”听秦满江提起这件事,鱼清欢下意识地疑惑了一下。
秦满江紧握着她的手腕,往自己这边一拉,说道:“因为你大声地对我说着遗言,很大声,很大声,生怕我听不清楚。”
“我在寂静的街区外一下就知道了你的位置。”
秦满江洒然一笑:“所以……跟我走吧。”
一个想照亮别人的人,自身一定也在发光。
就和阳一样。秦满江在心底默默添了一句。
鱼清欢的脸飞快地变红了。
她不是一眼令人惊艳的大美人,这个年龄该有的纯净与清爽就是她最好的妆容。
“可是……去哪里啊?”
她小声问道。
“我家啊!”
“啊?”
————
聂云真赶到DC区时,已经快到十二点了。
樊城忽然挂断的电话让她有些不安。
都这么久了,樊城还是一通电话都没打来。
她不希望对方出意外,【福厄灵摆】给出了有利的规则指示。
许一已经和钟雪燃搭档了,秦满江明确地表示了拒绝,她现在唯一的游戏搭档,只有樊城。
如果樊城死了,虽然不一定会直接导致游戏失败,死在这场游戏里,但获得更多的有利信息难度会大上很多。
更何况……
拥有【同命锁】的她,只要锁定本轮怪谈中最有可能活下去通关的玩家,也能活着通关。
她根本不担心死亡的问题,除非团灭了……
聂云真要的……是灵童,大量的灵童,她要尽可能多的获取这场怪谈的信息,她要在游戏结束时,拿到自己想要的数量!
九百九十九枚……那个数字,已经快到了。
等我……
聂云真脚下更加急促。
模湖的毛月亮下,暗黄色的光芒洒在整个DC区,半夜的道路上只有聂云真一人。
四周寂静得如同坟场。
聂云真很自然地进入了樊城的小区,按照地址,她很快锁定了樊城家的位置。
六楼,应该就是那栋,还亮着灯,深夜时分,所有灯都还开着的屋子并不多。
可是……樊城还在家里吗?
他挂断电话前的最后几个字实在太令人不安了。
它……进来了。
是鬼进去他家里了?
聂云真正想着,忽然,她看到六楼那户人家的窗边,有一个人影在挥手。
那是……樊城?
他没事?
聂云真松了一口气,但同时,她也完全没有放松警惕。
自己过来这里花了至少一个小时,在这段时间里,樊城没事却没打来一通电话说明情况。
无论怎么说,都不对……
那个在窗边挥手的人影……真的是樊城吗?
聂云真表情出现了些微变化。
他就这么恰好地发现,我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