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舀公贪腐案成为寒国建国以来最大案件,身为户部尚书的元舀公监守自盗,挪公府入私库,一生所贪没的银两达三万万两白银,近十万两黄金。
寒皇为此而震怒,罢免刑部尚书与十数位御史台官员,河石王等一干揽月旧臣皆受到牵连。
奋武四年春,大冯侯田万禄奉调宿卫宫廷,三月后潜龙卫横空出世,行监察百官之权,只听命于寒皇。
潜龙卫在寒国掀起了一场肃清风暴,凡贪财渎职者多得严惩,一时间朝堂地方官员人人自危。
从肥石至离州,五州之地肃清了上百位地方大要,甚至两州州牧都锒铛入狱,这场官场杀戮风暴整整持续了一年之久。
奋武五年夏,大月侯贾正道领十万铁骑东出銮潭州,叩开东海国大门。常国车骑将军耿星河领十万禁军自丹州入东海,二十万兵马封堵东海五州之地。
同年七月,东海国君派使臣与两国和谈,愿意俯首称臣,每年交纳岁供。
同年九月,常寒联军并营绛州,东海只剩渤州一地,此时两国兵马却选择了暂缓攻击,因为这渤州的归属问题双方还要商议一番。
同年十一月,寒皇以大量军粮为代价从常国手中买下了渤州的拥有权,耿星河随即撤军。
渤都,东海皇宫。
黄坤躺在病榻上,陈玄屠立于其身旁,如今白袍军所余部队不过一万,这已经算是陈玄屠拼尽全力的抵抗两国大军,三万打二十万能撑四个月,陈玄屠不落白袍军威。
“大将军,开城受降吧!朕累了,不想再打了!”黄坤已经顾不得灭国了,现在他只想保全皇室血脉。
“是,陛下。”陈玄屠再也说不出什么家国之类的话,再打下去寒国得到的是一座焦城,而东海依旧会随历史的大浪远去。
“就让朕背上亡国之君的名号,朕死之后大将军一定要保护好太子太孙。”黄坤面色苍白的说道。
“末将定不负陛下所托。”陈玄屠单膝跪地道。
“十年前,朕还以为自己是中兴之帝,谁料想今日做了亡国之君?时也命也!”黄坤为帝曾将东海扩张至十一州,若无寒国崛起,他必定会成为中兴之帝…………
奋武五年冬,东海降于寒国,皇室连同一众文武官员共赴乾都,多数入了绝情山,与燕,江两国皇室同居,寒皇只留下了几员猛将和几位干吏。
奋武七年春,河石王刘经腹领十四万大军入邓州与卜帅大军会合。
军前辕门帐,两国旗帜泾渭分明,帐内两位主将分庭入座。
卜迁仁年近六旬,双鬓斑白,却不失大将威风。
“王爷,本帅欲入邓州以南直逼应天大都,王爷可愿走北路否?”如今两国的实力已经远远超越了南国,不需用任何计谋,平推便可取胜。
“好!本王接了。”
其实北路更加崎岖,但刘经腹满不在乎,这也算是对老头儿的一点敬意吧…………
奋武七年秋,南皇乘船出海,放弃了陆上的八州土地,留下誓言必定反攻常寒,让两国永无宁日。
南国在海外仍有十州土地,而且航海技术领先各国数百年,朱修由这个资本叫嚣常寒两国。
至此,常国坐拥二十三州,寒国坐拥二十二州,将整个天下一分为二,只剩下西北境的云国。
洛都,驿馆。
寒国右丞相杜浊世,兵部尚书羡少昂,工部尚书柯荣三位重臣落驾馆驿。
次日,常国早朝。
唐武陵端坐于龙椅之上,听着大臣奏报,如今战事已无悬念,更多的是内政灾患。
“陛下,寒国右丞相求见。”
“宣!”
杜浊世三人躬身入殿,叩拜女帝,因为女帝与寒皇的关系只是这些使臣无法多立气节。
“三位爱卿请起!寒皇命尔等前来所谓何事?”唐武陵已有四年不曾见李开花,心中越发的想念。
“陛下,寒皇是让微臣来投靠陛下!”杜浊世笑盈盈的说道。
此言一出,让常国众大臣纷纷不解,就连女帝本人也面露疑惑。
“寒皇这是何用意?朕不明白。”
众所周知,杜丞相是寒皇最倚重的文臣,怎么可能让他投靠别国。
“并无他意,微臣就是简单投靠,不日之后寒皇本人也会来投奔陛下,整个寒国归陛下所有。”杜浊世轻松笑道。
“并国?寒皇想让朕退位吗?”其实唐武陵现在早不在乎帝位了,反正到最后还是由李开花的子嗣继承常国皇位,她只怕常国文武不愿,常国百姓不愿,毕竟如今的常国不比寒国弱,谁也做不了谁的主。
“陛下怎能退位呢?寒皇欲请陛下入离都,共治天下,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离都,中原大地,可统御四十五州土地,堪比当年的大天朝。
“众爱卿以为如何?”唐武陵没有拒绝的理由。
“陛下此事不可草率,并国的确有利于天下苍生,但国号,军旅,各地政官都有待商议。”卜迁仁说道。
“陛下,微臣三人就是为了此事而来,可以全权代表寒皇本人,常国如果有条件可以事先提出,不过并国之后不可生彼此之分。”杜浊世就是来调和私心矛盾,只有解决这些问题并国才可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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奋武八年,一月初一。
常寒并国,定国号为李唐,开启顺元年,双帝临朝,共治四十五州。
“上朝!”
议殿大厅,一百多位文武官员分立两侧,最恐怖的是这些官员中最小的官职都是州剌史。
四十岁的寒皇与四十三岁的女帝并驾双龙椅,可称一时奇景。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唐武陵与李开花齐声道……
启顺元年,三月底。
云国国君姬宣病逝,太子姬瑜继位,拜蒙文武为相,蒙氏父子一时荣宠至极。
同年五月,姬瑜下令在乔州与誉州一线修建边防墙。
同年九月,云国出使李唐国,以沉重的岁币换来暂时的和平。
同年十一月,武庆王在戈狄汗王城病逝,云国的黑龙士纳入宫廷禁卫。
启顺二年,李唐大将牛光义入南方寒原,与匈真人成对峙之局。
帕那城,匈真八王之一的梁王属城。
匈真梁王部族近年来正在闹瘟疫,梁帕帕今年遗弃的部落子民已经达到三千余众,而且态势还在继续蔓延。
“大祭司,不敢再染病了,再这样下去梁王部落还未等到敌人侵犯,已经全数灭亡!”梁帕帕猛力敲打着桌面,试图警告相对而坐的大祭司不要再行凶害人。
“梁王不必恐慌,有了这只不死骨部队,梁王便可高枕无忧。”
刘慈,匈真寒原的活传说,侍奉了四代匈真汗王,添为匈真大祭司。
白发苍苍的面容,干瘪的皮肤下时常可见爬动的虫子,手中拿着半截招魂幡,眼神趋于白色,半同化为不死骨。
赫连有三家,秃子立了天下行会,长发去了戈狄草原,而刘慈就是癞痢头的后代。
这三家同宗同祖,脉出大天朝皇室,但境遇各有不同。癞痢头指的就是赫连凯,又名刘凯。
当初卫皇庭荣耀之极,三家天尊门户都愿为其效力,分别是七行典,钦天监,六柱国。
钦天监有一位祖师善于研究炼丹之术,经常会找一些凡人作为鼎炉与试药人,他所炼的丹药多数供给予赫连凯的先祖,二人时常也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世上没有不漏风的墙,二人的行径终将败露,卫皇庭当时自诩天下名门正派,自然要驱逐手下龌龊之士,将刘凯的祖先放逐到了南疆。
本来以刘凯先祖足以在南疆横行霸道,只可惜此人过于愚蠢,又贪财好色,被南疆修士以美色引诱,练成了行尸走肉,成了女修士的奴仆,后来女修士生了十数个子女,其中第十子便是刘凯的祖父。
刘凯出身在南疆小部落,其本人不具备领兵作战的本事,但一手溜须拍马无人可及,凭借着这手传统手艺迅速在匈真高层中崛起,当上了匈真第一代大祭司,延续香火之脉。
“大祭司,中原人的军马已经踏入了寒原,就让本王看看你这支部队的威力。”梁帕帕损失了这么多子民,自然要值回本钱。
“大王且看好了!”…………
启顺二年夏,牛光义的先锋部队与不死骨接战,三千不死骨将一万余李唐军打的伤亡惨重。
“这天下还有这种怪事儿!本帅就不信了,用火油毡木烧!本帅看他怕不怕。”
牛光义的办法十分有效,刚刚建立优势的不死骨军被一把大火烧成了残渣,李唐大军直逼帕那城。
启顺三年春,牛光义攻下了帕那城,将城中三万多异族人全部诛杀,鲜血涂红了整个帕那城,同时也标志着李唐与匈真人达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启顺三年夏,河石王领军疏通穿荫大道,十余万戈狄人涌入岑百州,接受李唐的统治。
启顺四年末,云国与李唐的盟约到期,云皇姬瑜想要在修盟约,但被李开花当庭拒绝。
启顺五年春,李唐三路出兵,以乔州卜迁仁为首,誉州耿星河以及肥石州田万禄为辅,共计二十七万大军兵逼云国。
但战事并没有李开花想的那么顺利,云国前朝的精兵简政给其埋下了深厚的根基,就算是一些平庸之将也可守住国门。
启顺五年秋,柏然侯牛光义病逝于寒原,李开花追封其为柏然公,后辈子孙永享公爵之位。同年冬天,曹子建入寒原,进驻柏那城。
启顺六年,一代名帅卜迁仁病故于军帐,唐武陵追封其为常国公。同年夏,刘经腹挂帅攻云国。
离都,李唐皇宫。
四十七的李开花已经呈现老态,坐在龙椅上更显威严,女帝的重病让他心生恐慌,所以他决定立太子,以防不测。
大臣分立两侧,以耿星河为首的常国旧臣自然拥护唐熙豪,而以杜浊世为首的寒国派系更加看好李熙瑾,整个大殿中双方各执一词,吵闹纷杂。
“咳!”李开花轻轻一声咳嗽,整个大殿顿时鸦雀无声,自从并国之后女帝极少临朝,大小事物都由寒皇处理,在这位正主面前谁敢放肆?他这一路走来杀的自己人还少吗?
“把洛王和乾王宣入大殿。”李开花现在患了夜盲症,就算是白日眼前也要掌灯,多亏太医院首席袁舟山的维持,才让他稳定在现况下。
“儿臣拜见父皇。”洛王唐熙豪是李开花的长子,自幼聪颖懂事,但性格偏于懦弱,为事优柔寡断。
“儿臣拜见父皇。”乾王李熙瑾是次子,谋略欠佳,好大喜功,但性格刚直,杀伐果断。
“都起来吧!今日朕欲立太子,你们兄弟二人虽都有辅政经验,但军略不佳,朕欲派你们二人去战场走一遭。你们想去何地呀?”李开花双目微闭道。
“儿臣愿去匈真寒原,与柏井侯共杀异族。”乾王生性好斗,自动请缨到那凶险之地。
“洛王你呢?”李开花并未给予回复,而且转问唐熙豪。
“儿臣,儿臣愿去东南沿海抵抗南贼。”
唐熙豪此言一出,耿星河面上尽是失望,他自然希望唐熙豪可以选择云国战场,但洛王不是他啊!
“南贼嘛!那群宵小之辈敢犯朕的疆界吗?洛王听令!”
“儿臣在!”
“命你即日赶赴匈真寒原。”
“是!”
“乾王听令!”
“儿臣在!”
“去云国战场吧!”
“多谢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