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三孃此刻正躺在天井里的摇椅上,呆呆地望着天空。她的儿子李俊陪在一旁。
“阿爸,你回来了?”见李福走了进来,李俊便迎了上来。
“俊儿,快来见过白玄子法师!”
李福站到一边,恭敬地对白玄子比划了一个“请”字的姿势。
白玄子微微点了点头,然后走到了云三孃的身旁。
仔细地替她检查了一番,白玄子皱了皱眉,证实了自己心中的猜测。
没错,是黑巫术,有人给她下了诅咒。
白玄子从怀里取出一粒药丸,塞进了云三孃的嘴里,然后他转过身问道:“生病之前,她有没有见过什么奇怪的人?”
李福是个老实人,平日里就在家养养花、种种菜。从不会去理会云三孃在外面见了些什么人,做了些什么事,所以白玄子提出的问题,他根本没有办法回答。
见李福那副木讷的样子,白玄子摇了摇头:“我已经让她服下了一枚药丸,暂时可以护住她的心脉,你们守在这里,我出去看看。”
“多谢白玄子法师!”李福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意。
白玄子转身出了门,沿着李福的家慢慢地朝前走去。
这边白玄子全力追查着那个给云三孃下了诅咒的黑巫,那边阿米已经安置好了沁儿,来到了白显的府邸。
“咚咚!”阿米轻轻地敲了敲门。
小喜儿跑了出来,打开了门。
“你……”
看着眼前这张足以惑乱众生的脸庞,小喜儿倒吸了一口气。她呆呆地望着阿米,一时间竟没能说出一句话来。
“怎么,你打算让本法师一直站在这里吗?”阿米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悦。
“请、请进吧!”小喜儿往一旁挪了挪,让出了一条路,阿米便径直走了进去,小喜儿却依旧站在那里,望着阿米的背影发着呆。
阿米越过照壁。来到了天井中,正好碰到了准备出门的白显。
“白总佐!”阿米喊了一声。
“你是?”望着眼前这个妖孽一般的男子,白显愣住了。
“怎么,白总佐不认识我吗?在下是阿米!”阿米微微一笑。
“阿米法师,你真的是阿米法师?”白显有些激动地望着阿米。
“没错,正是在下!”
“快,法师请里面坐!”
“本法师是来找沈姑娘的。”阿米朝天井后的那幢小楼瞟了一眼。
“原来是这样。”
白显顿了顿,然后笑了:“原来是这样啊!小喜儿,去请沈姑娘过来!”白显见小喜儿站在阿米身后,便朝她喊了一句。
小喜儿听到了白显的话,不敢耽搁,连忙朝沈乐乐的房间走去。
听说阿米来找自己,乐乐雀跃着下了楼,朝阿米和白显走去。全然没有发现身后的小喜儿眼神中透出的怨毒。
“白大叔,阿米!”乐乐对两人点了点头。
“阿米,你想到办法了?”乐乐走向了阿米。
“嗯,我们出去说吧!”阿米拉起乐乐的手便往大门走去。
“我自己会走,你放开我。”乐乐挣脱了阿米的手,然后朝白显尴尬地一笑,便跟着阿米走了出去。
阿米和沈乐乐走出了白姑家的大门,朝西走去。
“阿米,我们去哪?”
“去我家!”
“你家?”乐乐疑惑地望着阿米。
“嗯!”阿米神秘地一笑。
两人走了四五里路,来到了一片荒芜的坡地,坡地的四周被白雾环绕着,让人看不清白雾的后面,究竟有着什么样的风景。
“这是什么地方?”乐乐望着那团白雾。
“我家啊!进去吧!”
阿米挥了挥手,白雾似乎散了些。一间小小的木屋随即显露了出来。
乐乐跟着米走进了木屋,分为外间和里间两个部分。屋内整洁干净,几乎纤尘不染,乐乐很难相信这是一个男子居住的地方。乐乐往前走了几步,在小屋的里间看到了正趴在一张简易的木桌上发着呆的小虎子。
“小虎子!原来你把小虎子藏在这儿啦?”乐乐看了看阿米。
“嗯,既然师傅不能容他,那他只有藏在这里了!”阿米望着小虎子。
“哎,白玄子法师是个好人,我想总有一天他会接纳这孩子的。”乐乐安慰阿米道。
“会吗?”阿米的思绪飘向了远方。
“对了,你今天来找我是想到办法了吗?”乐乐望着阿米。
“嗯!今夜我便传信给董伽罗!”阿米说道。
“传信!难道你要用飞鸽传书吗?”乐乐记得,古人擅用信鸽来传递信息。
阿米没有说话,只从怀里掏出了一小片衣料碎片,放到了桌上。
“这是什么?”沈乐乐伸出手想要去拿起那片布料。
“别动!”阿米打开了乐乐的手,然后收起了那块布料。
乐乐揉了揉自己被打得生疼的手,然后不满地看着阿米。
“这是董伽罗的衣料,我要用来作法的,所以,你不能碰它。”阿米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对了,我可以看你作法吗?”乐乐对一切都很好奇。
“不行!你会打扰到我的。”阿米淡淡地说了一句。
在阿米的屋内待了一会儿,沈乐乐便离开了,因为不想立刻回去,乐乐便顺着西洱河边溜达了起来。
“哎,你们听说了吗?那云三孃病了,听说就快死了。”
“是啊是啊,听说中了邪,把自己的舌头都给割掉了!”
“……”
几人中年妇女经过了乐乐的身边,小声地议论着,听到她们的对话,乐乐吓了一跳。
怎么,那个云三孃病了吗?
虽然云三孃侮辱过自己,可是当她听说了自己认识的人遭了罪,生性善良的乐乐还是有些难过。
“沈姑娘!”
听到有人喊自己,乐乐停下了脚步。
“白玄子法师!怎么是你?”乐乐朝她走了过去。
“我正在追查一个黑巫的下落,对了,最近你在白蛮镇有没有见过什么奇怪的人?”白玄子问道。
“黑巫?”乐乐有些不解。
“嗯,就是专门施展黑巫术害人的巫或觋。”白玄子解释道。
乐乐记得,自己曾在一本书中看到过关于对古代巫术的记载。书中曾说,巫术分为黑、白两种,黑为邪,白为善。邪害人,善祈福。想来这白玄子所说的黑巫就是害人的那一类了。
“难道那云三孃真是被人下了咒?”乐乐问道。
“怎么,你知道此事?”白玄子望着乐乐。
“我刚才听几个路人说的。”乐乐指了指已经走远的那几个人。
“原来是这样。那好吧,老夫去附近看看,沈姑娘凡事可要多加小心啊!”白玄子上下打量了沈乐乐一番,然后转身离开了。
乐乐看了看白玄子远去的背影,乐乐轻轻地叹了口气。
我一直都很小心啊,可是还是来到了这里。
这天晚上,阿米照顾沁儿睡下后便在小木屋内施法。他在小屋的四周燃上了蜡烛,将董伽罗的衣料放入了一支浅口的陶罐里,然后打起了坐。阿米闭上了眼睛,口中开始默念咒语。不一会儿,那衣料竟自燃了起来,很快便化为了灰烬。阿米睁开了眼睛,将燃烧后的布料倒了出来,然后任它四散在空中。
做完这件事后,阿米走出了小屋,来到西洱河边,静静地望着河里那一弯残月的倒影。
“柳长影,你这个不祥之人,快滚出去!”
“你害死你爹娘不够,还想来害我们村里的人吗?”
“滚出去,滚出去!”
一百多名村名驱赶着阿米,棍棒石块不停的在他的身上起起落落。那群村民的身后,站着一个眉目聪俊的年轻人,他望着孤立无援的柳长影,嘴角露出了一抹残忍的笑意。年幼的柳长影终是晕倒在了一片密林之中,
“阿米!”白玄子的声音在阿米的身后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