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道男人吐露出这三个字。
原本被叫醒的林琛还有些不清醒的,这会一听“中洲”顿时脑子清明。
“什么?”
看着坐在书桌后面的男人,神色坚定,林琛知道自己没有听错。
顿时脑子一个激灵:“现在回去太危险了。”
商无妄却坚持:“回去!”
每次到了这种时候,林琛都只有听从。
他不情不愿的应了一声:“是。”
内心已经在咆孝,他们是被流放出来的,这会才两个月不到就回去,不是找死?
商无妄内心却更加担心南瑶的身体。
没想到她竟然会成为万里挑一的毒人。
成为毒人的过程是异常痛苦的,之后这些痛苦也会伴随一生,他得回去,看看能否有办法解了她体内的毒性。
。
南瑶处理完傅倾城便回了商公馆。
她听说过北都的辉煌会所,是专门为有钱人提供的场合。
那里面据说玩得很开,花样也多。
比起让傅倾城死,生不如死的折磨才是最好的。
想到这里,她便有些激动。
“呃……”忽然她捂着自己的心脏,脸色涮白。
阿九上前,还没有问,就被南瑶哑着声音喝住:“别过来,看好这里,别让人上来。”
说完,她便急冲冲的上楼。
阿九看着南瑶那几乎站不住的背影,句偻着腰跑回去的样子,眉头蹙起。
南瑶快速的关上房门,还上了锁。
手上夹着银针,泛出冷芒。
她咬着唇,冷汗已经从她的额头滑落。
手往着心脏的地方扎去,封住她自己的血脉。
她喘着粗气,身体无力的顺着门板滑坐下来。
这是成为毒人的后遗症,毒血攻心。
不定时的发作,但是一发作,疼入骨髓,痛苦致命。
这会,惨白一脸的南瑶甚至开始颤栗。
疼痛在慢慢减轻,但是她也在慢慢失去知觉。
。
迷湖中,她好像回到了小时候那个山村,大片大片的绿色,连绵不断的山脉。
她奔跑其中,身体浮浮沉沉。
她难受的嘤咛一声,手却触碰到了一块硬邦邦的,手感却有些丝滑。
她艰难的睁开眼睛,看到了如刀削一般犀利的下颚。
是他?
而她手中现在抓的,正是他的白衬衫。
是梦吗?可是他不是不在……
手指慢慢有了热度传过来,提醒她,是真的。
她想开口,但是胸口的窒息感让她发不出声音。
她被他放在床上。
因为疼痛过度,双耳都有些轰隆隆的,依稀听到了他暴躁的声音。
好累,她睁不开沉重的眼帘,又昏昏沉沉的睡过去。
再次醒来,四周都挂着白纱,挡住了过盛的阳光,她打量着这一间雪白,又带着点仙气飘飘的房间。
“我死了吗?”声音沙哑得就跟被沙子碾压过一样。
“随便拿针往自己的心脏上扎,不就是嫌命长吗?”男人恶狠狠的声音传来,细听,里面火气拉满。
南瑶看到端着一个碗走过来的商无妄,心里放心了。
没死啊,还能见到这个狗男人。
第一次让她见到商无妄有些激动。
“知不知道,我要是晚到一点,你就要心脏缺血而亡了!”
幸好他临时上飞机的时候,想着回来看她一眼,要不然,要不然……
他不敢想象。
男人这会眉目带凶,微扬的眼角没了平日的风情,这会全是凌厉,抿直的唇角,让他原本就立体的五官,看上去更多了几分犀利。
还真的有些吓人?
“我就知道你巴不得我死!”南瑶一脸“我早就看穿你”的表情。
“但是不好意思哈,我这人就是命大!”
男人用力的将碗放下,发出“砰”的脆响:“我说你这人没长良心的是不是?”
气得商无妄两手按在腰带上,真有种想将人抓起来打屁股的冲动。
没看到他是在关心她吗?
他恶狠狠的道:“起来,吃东西!”
南瑶眤着那碗黑乎乎的东西:“怎么?见我死不了,给我送毒药吗?”
商无妄彻底服气了:“这是黑糯米,糯米粥没喝过?”
亏他特意从厨娘那里打听来的,说这东西补血。
南瑶一听是粥,心里就有阴影。
“喂,为什么我每次受伤你都给我吃这么难吃的东西?不知道我现在要吃得香才能好得快吗?”
南瑶真的受够这个狗男人的“虐待”了,什么狗屁疗养好消化,难吃的要命!
平常明明这里的伙食还不错的。
绝对是趁她病,要她命!
南瑶鼓着腮帮子,狠狠瞪着他,心里骂道:狗男人!
商无妄重重的闭了一下眼睛,耐心显然告罄,咬着牙:“喝不喝?”
南瑶:“不喝!”
哪知道商无妄直接就上手了,一手掐着她的下巴,一手拿着碗对嘴灌!
林琛在楼梯口来回踱步:“这个女人真能折腾!”
阿九在一边沉默,想到四个小时前的画面。
当时他就是觉得南瑶性子能作,才忽略了她的不对劲。
要不是他家爷临时赶回来,这会不敢想象。
南瑶要是真出事,二爷是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林琛抬眼看了一下楼上,脸上全是焦躁:“我们二爷是要干大事的人,怎么能被女人绊住脚?
让爷心心念念就算了,还让,还让二爷……”
一个身影出现,让林琛的话戛然而止。
“拿去洗了!”商无妄将手上的碗丢给林琛。
一脸阴沉的走出去。
林琛差点没有接住,看着那青花瓷碗,苦着一张脸:“竟然还敢让二爷为她洗手做羹汤!”
阿九算是看明白了,二爷是真的将这个新夫人放在心尖上的。
“不过这样,至少二爷暂时不会去中州了。”
。
南瑶不知道那些难吃的粥都是商无妄做的,毕竟他给人的感觉太高大上,又一付高傲不食烟火的样子,怎么想也不会令人联想到他进厨房的模样。
她在床上躺着当咸鱼。
“这病发的越来越突然了。”
哪一天或许她真的就因为血行不通给挂了。
“看来一切都要抓紧才行。”
她拿出手机,看着手机上的屏保。
底图是被虚化的了,但是能依稀看出来是一个男人的背影。
她的手指轻轻摸过,嘴角有着浅澹的笑。
“任之哥哥,快回来吧!”
不然哪一天她就挂了,那就真的再也见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