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秀来到长安城后,帮助周云鹤搞垮韩越,扶他上位,并且逐一拜访卫国公李靖、卢国公程咬金等人,就是因为林秀知道自己没有权势!
知道自己没有什么,便要创造什么,左金吾卫便是一个例子。
即便卢川海和周云鹤都是自己人,但对林秀而言,这个自己人也不能完全相信,尤其是要做的事情涉及皇室中人。
所以林秀一直缺心腹。
不过现在好了,有了王疾疾和薛慢慢。
这两人是终南山弟子,从未来过长安城,身份不会有问题。再者,他们是林秀的师侄,道清子让他俩下山跟随林秀,自然要听林秀的。
另外就是这两人武艺不俗,而且为人机警,能帮林秀做很多见不得光的事情,绝对能成为心腹。
此时见到两人,林秀直接问道:“找到动手的机会了吗?”
王疾疾和薛慢慢同时点头,王疾疾道:“调查清楚了,宵禁之前,目标会出宫,返回自己的住所,正合适动手。”
“师叔,我们也找到了审讯的地方。只是有个小问题,审讯这门手艺,我们没学过!”薛慢慢有些惭愧。
王疾疾也赞同点头。
他俩从小就在终南山求道,自以为学了很多知识,跟随了师叔才知道还有很多东西都不懂。
林秀笑道:“审讯的事交给其他人,不用担心。”
自从上次去左金吾卫官衙做客,认识了那名擅长“十八针”的老叟,对他刑讯逼供的手段甚是惊叹,所以周云鹤掌管左金吾卫后,林秀就无意中提及了此事,周云鹤很有眼力,直接让老叟跟随林秀。
老叟并非金吾卫的官差,连吏都算不上,跟随林秀后,俸禄涨了四倍,对老叟而言简直是天大的好事,自然感恩戴泽,发誓效忠。
随后,林秀又道:“今晚找个机会,将他请来。”
“是,师叔!”王疾疾和薛慢慢齐声应道。
…….
此时的东宫。
这段时间的李承乾很幽怨,因为圣人不仅撤走了他的乐师和念奴,并且还让他在议事堂学习,学习处理政事。
他虽然是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在议事堂中,他这个身份不起作用。起初还想发表一下自己的治国观念,最后却被否决了。这还是几位相爷给他面子,不然的话何止是否决,简直就是嘲讽了。
堂堂太子处理国事的想法就是这么幼稚?
做平庸的君主容易,但想做开明且睿智的君主,可没有那么简单。治国如烹小鲜,烹小鲜听起来容易,又有多少人能烹好?
另外,圣人还经常考究李承乾,这让李承乾如坐针毡,每次回答不上来时,圣人平静的教导,都比大声呵斥还让他难受。
此时的李承乾恨死了孔颖达,他认为就是孔颖达等人告状,才让自己沦落此时境地。
今日找个理由装病歇息,李承乾正享受着称心的手指按摩时,长孙冲求见。
“不见!”李承乾立即拒绝,他心想自己病着呢,怎么见外人呢。而且长孙冲来这里的目的,用脚后跟都能想得出来。
自己的舅舅那么聪明狡猾,怎么生出个孩子这么愚笨呢?
称心却道:“太子殿下,长孙冲不仅是赵国公的嫡子,更是太子殿下的表弟,于情于理,都要见一见的。”
“你说的也有道理,不愧是我的称心。”李承乾想了想,便让亲卫将人带进来。
长孙冲进殿后,恭敬行礼,叫道:“长孙冲拜见太子殿下!”
李承乾打量长孙冲,随即说道:“经过我母后的游说,父皇已经准备让你做长乐公主的驸马,怎么还脸色不善?”
“回禀殿下,事情没敲定,就会有变数,毕竟圣人对房玄龄那么器重。”长孙冲解释道。
李承乾哼道:“不管有多器重,终归是臣。你不一样啊,父皇和母后都明白你对长乐的心思,所以你放心,你和长乐的婚事基本不会有变数。”
长孙冲心眼一转,连忙起身拜道:“还得感谢太子殿下的支持,才能让我成为长乐公主的驸马,我对长乐是真心实意,天地可鉴。反观房遗爱,原本钟情于高阳,如今又是长乐,十足的小人。让高阳嫁给房遗爱,我都感觉不值得。还有那个林秀,一个庶出,凭什么能收获尉迟青青的芳心?”
“嗯?你说什么?”李承乾猛然起身,瞪大眼睛看向了长孙冲。
一直以来,李承乾为了坐稳坐牢现在的位置,一直在积累自己的底蕴。
首先他是太子,这是大义。再者,赵国公长孙无忌是亲舅舅,所以他对这个表弟也非常友好。同时他交好侯君集,把自己的手伸向了武将一系。
但李承乾觉得不够,所以他一直想迎娶尉迟青青,这样就能把尉迟恭绑在自己的船上。别看李靖是战神,但是李世民最信任的武将还是侯君集和尉迟恭,因为两人是玄武门之变的大功臣。至于想娶房若晴,也是李承乾想拉拢房玄龄,不过想娶房若晴他没对外人提及,只是暗示了林秀。但想娶尉迟青青,可是闹到圣人那里,因为尉迟恭没有答应,所以才搁浅。
但是整个长安城,谁不知道太子想娶尉迟青青?所以这才是尉迟青青一直找不到婆家的主要原因!
现在林秀和尉迟青青搞上了,岂不是给自己带了绿帽子?
李承乾自然心中愤慨。
而看到李承乾的态度,长孙冲面不改色,但是心中窃喜,同时心中明悟了父亲对自己的教诲。果然,亲自报复敌人是下乘的手段,懂得借势,懂得利用他人,才是正确的方法,这样能让自己受到最小的损失,还能让敌人受到最多的打击。
这时,李承乾追问道:“你从哪里听来的?”
长孙冲故作人畜无害的表情,解释道:“听尉迟宝林说的,他已经称呼林秀为妹夫了。能这样称呼,十有八九不是空穴来风。”
“这个混蛋!”李承乾当即呵斥了一声。
长孙冲又道:“殿下息怒,林秀是庶出,又刚到长安城,不知这里的情况,相信他了解情况后,便不敢接近尉迟青青。”
李承乾点了点头,但还是不放心,便道:“交给你一件差事,等你见到他,给他提个醒,告诉他尉迟青青已经名花有主。另外,上次他答应我的事情也该兑现了,这是他表达忠心的机会,万不可错失良机!”
“殿下请放心,我会把原话转告给林秀!”长孙冲心中好奇太子口中所说的事情是何事情,但也知道分寸,不能乱问。
不过没关系,仅凭借传话这件事,长孙冲就有信心让太子和林秀的关系便遭,甚至让太子仇视林秀。
借太子之手来对付林秀,这可比动手要好得多了啊!
接下来,长孙冲又陪着李承乾聊了一会,这才告退离开。
天色不知不觉暗了下来。
称心名义上是太常寺的乐童,又因为被太子宠信,自然是能住在东宫的。但也因为被宠信,很多双眼睛盯着他,一旦他住在东宫,那李承乾的那些老师又得弹劾了,并且弹劾的力度非常大,到时候会造成很坏的影响,所以称心便不敢住在东宫,每天都会出宫。
反正他有出入东宫的腰牌,也很方便。
今日,天色黑了下来后,他等到李承乾休息了才从东宫出来,乘坐马车返回家中时,走到半路,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称心倚靠在软榻上,发出慵懒的声音。
伺候李承乾一整日,称心也累得不轻,幸好他是男儿身,不然还真坚持不了这么久。
当然了,有苦才有甜,因为李承乾的宠爱,他年纪轻轻的就在长安城中买下了好几套地段较好的宅子,这些年积攒的钱财,是个海量,并且走到其他地方只要亮出腰牌,就算是四品高官也得毕恭毕敬。
而这一切,是称心以前从来不敢想的。
有时候称心就在想,等太子殿下登基,那自己是不是也得时来运转,混个一官半职?凭借太子殿下的慷慨,怎么也得四品以上官职,到时候继续伺候太子殿下,不不,那时候就是圣人了,也许还能封侯呢。
不过称心的询问并没有得到外面车夫的回应。
“人呢?”称心挪挪身子,声音提高了三分。
为了保护他的安全,李承乾专门安排了四名亲卫保护他,所以马车外应该有护卫在,如果有事情发生,护卫也会预警,但是现在一点声音都没有,所以称心不认为有危险。
外面依然没有动静。
称心很生气,立即起身去掀车帘,帘子刚刚被掀开,一只手顺势伸了进来,直接抓住了称心的衣领,然后将他拽了出去。
就这样,称心像一只小鸡,被拎了出去。称心被吓得六神无主,随后看到自己的护卫横七竖八躺在地上。
“大侠,你要干什么?”称心惊恐道:“我是太子殿下的人,还请给些薄面!”
两个人黑衣人瞅着称心,如果不是事先排查,还真以为抓错了人。
而后,拎着称心的黑衣人一掌打昏他,并用手臂夹着他,两人立即离开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