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软软糯糯的一声“姐姐”简直把她的心肝都要叫化了。
安杳感觉自己心中所剩不多的母性光辉都要被勾起来了。
她又伸手揉了揉怀中小男孩细软的雪发,手感倒是好,怎么说呢,就跟她家之前的小萨摩耶差不多,摸起来软乎乎的……咳咳,虽然这个比喻也不太礼貌,但确实让人喜欢地紧,简直爱不释手。
霜银白色的睫毛颤了颤,他苍白的脸上亦浮现了一抹浅浅的红晕,粉白的唇瓣有些害羞地轻抿了抿。
他很享受雌性的触摸。
被揉脑袋,这在他们一族的文化中,属于表达喜爱之情的意思。
——她很喜欢他。
霜心想。
抑制不住的开心。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开心,但这种开心仿佛是源自于自己的本能,觉得他自己也难以解释、难以控制。
“好了,大致就这样了,以后记得乖乖吃饭,照顾好自己,我也会每天都过来看你。”
“如果想起其他事情的话,也可以第一时间告诉我。”
安杳又温声嘱咐了两句之后,心想烬还在门外等着自己呢,所以她又让兽人重新做一份饭送过来,亲眼看着霜吃完之后才离开。
等门关上的那一刻,安杳脸上却浮现了几许疑惑,自己刚才那番攻势却并没有加分。
难道是自己猜错了?
霜并不是潜在的最后一个反派目标,又或者是她刚才的表现不够,并没有真正打动他的内心?
安杳顿时有些头疼,虽然她这段时间对于烬和汩谛尔的攻略进度进展的还不错,但是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始终还没有找到最后一个反派目标,这让她感觉到心中总有块石头放不下去。
而且女主 自从上次消失不见之后,直到现在也找不到踪迹,也没有传出过任何动静,不知道干什么好事去了……她 总觉得这个原著女主虽然似乎脑子不怎么好使,但是极其喜欢搞事,她可不相信她这段时间突然本性大变安分了,说不定还在密谋着什么大事呢。
这种自己在明,像个无头苍蝇找不到准确目标似的感觉,真是让人不好受。
当然,不管霜是不是自己寻找的最后一个目标,她都会努力照顾好他。
她确实很喜欢这个身份成秘,却又可怜乖顺的小男孩。
“怎么了?”烬见她出门便是一脸沉思,上前 问声询问。
安杳牵过他伸过来的手,蹦下台阶,摇了摇头随意道,“倒也没什么大事,只是在想,当时前去坍塌冰川地区支援的时候,我们碰巧遇见了霜,其实现在细想回来 ,有些不对劲。”
“一只幼崽为什么会独自一人出现在危机重重的雪山中,身边连个保护的人都没有,难道是从部落偷偷跑出来的?”
烬闻言也脸色严肃,想了想,道,“其实将他一起接进城后的那几天,我早就已经派人专门回去找了找,那座雪山的周围并没有兽人部落和城池居住,一个孱弱的兽人幼崽不可能会独自一个人跑这么远的地方。”
“那之前我们带回来的那些商队呢?其中有他的族人吗?”她 想了想,又问。
烬摇了摇头,嗓音微沉,“没有。”
这也正是让他感到稀奇的地方。
烬本来以为这只幼崽是那些商队遗漏的幼崽,但是他后来去询问那些兽人,他们全都摇头说并不认识这个孩子,而且商队旅途艰险,也没有哪个商队会专门带一个幼崽出来,这实在是太危险了。
还有一个可能,这个孩子是被兽人拐卖的,但是不小心中途遇上了雪崩,他 和那些人贩子分离了,就独自一人昏倒在了 山洞边。
不过他们搜查队并没有找到拐卖的兽人,所以这个猜测也仅仅只是一个猜测。
那个孩子的身份亦彻底成了一个谜团。
不过霜看起来应该是无害的,所以烬倒是没有过多忌惮,看安杳喜欢,索性就让那孩子继续留下来了。
“走吧,我带你回去,雪又开始下起来了,会把你冻生病的。”不过一小会儿,鹅毛大雪又开始纷纷扬扬地从天上落了下来,比前两天下的更大了,短短几个呼吸 ,头发和眼睫毛上便沾满了来不及融化的霜雪。
烬连忙心疼将她抱在怀里,把自己身上的披风也扯下来裹在她身上,又低头吻了吻她冻得有些发冷的小脸。
安杳搂着他的脖子,嘻嘻笑道,“我没事,你快把衣服穿上去,万一把你冻坏了怎么办?”
烬听见雌性的关心忍不住翘了翘唇角,“我们月狼一族属于高原雪狼,身上的皮毛很厚实,并不会畏惧严寒,就算化成人形,无形的毛发也会披在我们身上,所以我并不会感到寒冷。”
烬带着她返回城堡后,三下五除二熟练地把火炉生起来,短短几个呼吸间,安杳还没来得及把身上厚重重的衣服脱下来,屋里冰凉的温度已经再次变得暖呼呼的了。
她 将身上的衣服全都脱下来,只穿了一件轻薄的蛇蜕睡衣,也不会感到丝毫寒冷。
烬 将家里大致收拾了一下之后,就去厨房做饭了。
吃完饭后,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隐约夹杂着一声声振奋人心的兽吼声。
安杳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吸引了目光,冲窗外看去,“这是怎么了?”
她趴在窗户边上往下看。
只见不远处黑压压的一大片。
好多兽人从城门口那边赶过来,但是他们身上穿的兽皮都是破破烂烂的,头发也是乱糟糟的,脸上沾染着泥泞,每个人看起来都是一副瘦骨嶙峋的模样,像是很久都没有吃饱饭的逃荒难民似的。
“他们都是周围地区寻求王城庇护的难民。”
烬将碗筷收拾干净之后,正好出来便看见她扒着小脑袋往外看,忍不住笑了笑,抱着她往后移了一移,“小心点,别掉下去了,这种虫翅做的窗户可不坚固。”
“难民?”
她 扭头看他。
烬 触碰到她眼中的疑惑,淡淡嗯了一声,“每年都会发生这种事情 ,不必担心。”他的目光也随之落在窗外。
在看向其他人的时候,烬眼中顿时又变成了人前那副冷酷严肃到甚至趋近于冷血的姿态。
——站在权力与财富的最高峰,并没有丝毫对于难民的同情,唯一存在的情绪,那是一种是上位者对于下位者绝对冷血旁观的旁观。
安杳猝不及防看见他这副样子,心头忍不住咯噔了一声,忍不住想起来了原著中对于他的描写。
——烬可不仅仅是一个男主,还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反派。
毫不夸张的暴君。
在原著的中后期,他唯一的乐趣就是喜欢到处侵略地盘,甚至还圈养了大批被他榨干血肉的兽奴 ,为他修建大量豪华的城池和建筑武器……可以说,原著中烬对于权力与领土的兴趣甚至比女主白瑶瑶都要更加浓厚,狼族血脉中流淌的自私冷血被他诠释的淋漓尽致。
烬似乎感受到雌性向自己投来的视线,他心头咯噔了一下,又低头看向她,眼中再次溢满了浅淡的温柔之色,“不过别担心,王城会接纳这些难民,我也会布置好这些难民的住所,不会让他们发生暴乱的。”
如今王城正在重建中,需要大量的劳动力,这些难民可都是主动送上门的廉价劳动力,只要送给他们一点食物和几间简陋的屋子,就可以得到极其丰富的反哺。
烬心想。
满满的算计。
他可没有免费去帮助这些人的义务,在他当年流落野外颠沛流离的时候,可没有人对他伸过援手。
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伸出援助之手,背地里都是一码换一码的算计与筹码。
男人那双狭长的绿瞳中闪过一抹冰冷的暗芒。
安杳倒没有他想的那么多,听到他口中的保证,倒是微微松了口气,娇俏明媚的小脸上流露出真诚的笑意,“那就好!你可要好好安置好他们,他们也太可怜了。”
每到寒季来临,就会出现大量逃难的兽人,原因多种多样。
比如说:兽潮来临摧毁了他们的居住地,又或者大雪压塌了他们的房屋,又或者只是因为没有储存到足够的粮食过冬……
他们通常会举族搬迁数百公里,去寻找更加强大繁荣的部落和城池来收留,并有很大几率在新的部落和城池定居,这也是许多部落和城池增长城池人数和劳动力的一大途径。
安杳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规模庞大的迁徙,她目测估计都有好几千个兽人了。
所幸兽原城的城池面积很大,还有许多空闲的房屋都没有人居住,粮食储存也过余,用来容纳这几千个兽人都绰绰有余。
她看着看着,突然发现不对劲。
前来逃难的兽人不仅仅只有西部高原这边的兽人,甚至还有不少中部平原和北部高原那边的兽人,尤其是北部高原,数量居然还不少呢!几乎占了整个人数的1/10呢!
不同地区兽人身上穿的服饰和他们的标志性兽族特征也很明显,所以她一眼就能看出来。
她能一眼看出来的不对劲,烬自然也看见了。
他拧了拧眉,眼中闪过一抹思虑,“……今年和往年确实有些不一样,没想到居然有这么多北部冰原那边的兽人流落到我这里来了。”
“或许是因为前段时间那场雪崩,牵连到不少冰原那边的部落受到了灾难。”他低声呢喃了两句,猜测道。
安杳附和点点头,对这些事情倒是没有太多兴趣,吃完饭后,她去隔间搬了一个木箱出来。
结果没想到这箱子比自己预料之中还要重。
她哀嚎一声,“烬!”
烬听到动静 ,忙帮她将木箱搬到里屋,忍不住笑,“这是什么?”
“你猜?”安杳走到他怀中,故意卖关子。
烬一脸好奇地看着她,歪了歪头,耳朵也晃了晃。
“……!!”安杳忍不住被他这幅姿态可爱到了,就像是满脸好奇还是乖乖蹲着瞅自己的小狗狗一样,乖巧又可爱。
她轻咳了一声别过脸,不再卖关子,打开散着一层薄薄的灰尘的箱盖,“看,就是这个,这可是我收集了很久的成果哦!”
烬看见箱里装的那些东西时,整条狼都愣住了,这是……他的毛??
不,更准确来说,是他在雨季陆陆续续掉的那些毛,居然全都被她有心收集起来了。
烬感觉自己脸有些发烫,“你这是要干什么?”
安杳仔细低头挑拣狼毛的颜色和长短,没有注意到他脸上的表情,喜气洋洋回答道,“做玩偶啊!”
这么大的狼,每年换季都掉这么多的毛,不用来做点玩偶太可惜了吧。
“玩偶?”
他更疑惑了。
杳杳的嘴中总是能吐出这么一些新奇的词语,令人摸不到头脑。
“一会儿你就知道啦。”安杳冲他调皮的吐了吐舌头,一双明亮美丽的眸子满是狡黠的神色。
烬也忍不住跟着她笑,目光追随着她的笑容。
安杳仔细将满满一箱子的狼毛都认真挑选出来。
按照颜色分成了两份。
分别是黑色和白色。
安杳也想找点其他更加丰富的颜色,但可惜烬身上的毛就这两种颜色。
他在没有觉醒月狼血脉的时候,整体就是一条通体漆黑的黑狼,浑身上下没有一丝杂色,能够在瞬间融入夜色的那种纯黑。
但在觉醒月狼血脉之后,他的本体身上便出现了一道又一道如同月华流淌般的银白兽纹,尤其是在他们原形眉心的那一处地方,更是有一道神圣无比的印记,充满着天生王者的气场,令人见之难忘。
安杳也是第一次见到他觉醒成功后的兽形本体之后,才终于明白为什么叫月狼一族了。
漆黑夜色中的那一抹银白月光。
两种世间至纯的颜色交缠。
美丽又梦幻。
安杳想要用这些狼毛做一个缩小版的烬本体玩偶。
她以前平常在家里没事的时候,就喜欢做一些小手工。
安杳坐在铺着雪白柔软地毯的地上,从抽屉拿来了两三根粗短长细不一的骨针,又从箱子里面抓了一小把黑毛,就开始了戳戳戳。
但或许是因为太长时间没有做手工,手法都已经生疏了,她一不小心在自己的手指上戳了一下,顿时疼的小脸皱起,就跟一个新鲜出炉的大包子一样。
“嘶,疼……”
骨针十分锋利。
雪白的指腹上顿时泌出来一颗滚圆的血珠。
烬脸色一紧,本能抓过她的手,低头轻轻舔过她纤细柔嫩的指腹,将那一点血珠尽数卷入舌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