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人们听见这边的动静愤怒赶过来,本以为遇见了不怀好意的偷窃者,然而让他们看清安杳的面容时,皆愣住了。
……雌性?
船上怎么会有雌性??
“你是谁?怎么会在我们船上?”领头的那个雄性兽人目光落在安杳以及她身上的那个人鱼,原本狠厉的目光浮现了一抹茫然,看见眼前人是雌性后,连带这嗓音温柔尊敬了几分。
本以为是有人想偷这条昂贵的人鱼,但是没想到居然是一个素未谋面的美丽雌性……雌性在这个世界上可是拥有着最高的权利和财富,没道理去偷一个奄奄一息的人鱼啊。
而且这个雌性什么时候上的船?
他们居然一点都没有察觉到。
他们这艘船虽然是中部平原的商船,但是每一次出海都会环绕着整个大陆进行商品贸易,每一次出行都至少途经三个地区,所以他们船上的兽人来自四海八荒,什么种族和地区的兽人都有,也经常会在各个大陆设立的据点停泊。
也不排除这个小雌性故意扮成了雄性的模样,在上次停泊的时候混上了船舱。
看她身上穿的衣服像是西部高原那边的,而且衣料十分精致华贵,一看就是那种地位崇高的大族雌性。
要不然他们还是赶快把她还回去,以免惹上什么事端,说不定还能招个来自大家族的人情。
在这短短几秒钟之内,一行人的脑海中已经千思百回,甚至有人去跟船长打招呼调整航线了。
毕竟兽世雌性珍贵,他们对于雌性的态度还是很尊敬的,一定要确保雌性的安全,万一等会儿有人专门追过来,到时候他们可就百口莫辩了。
安杳掩唇轻咳了声,目光落在神色各异的众人身上,脸上倒是没有一丝惊慌,反而十分坦率,启唇道,“这条人鱼是我认识的人,所以你们不能带走他。”
白白拿走肯定不可能,她很是识趣道,“我知道你们想要用这个人鱼卖一个好价钱,我可以花钱将他买走,如何?”
为首的那名雄性兽人看起来很是为难,“这……你恐怕是有所不知,人鱼常年居住在深海中难以捕捉,所以能够捕捞上来的人鱼都十分珍贵,我们一年也捕不到几条,而这条人鱼已经被人花了大价钱提前预定了,我们要是无法交上货源,到时候可是要赔金的。”
大价钱?
安杳看着几人那为难的神色,眼中闪过一目了然,她直接摸出了一大袋兽晶扔了过去,微扬着下巴道,“这点够吗?”
兽人接过 兽晶一看,顿时脸色微变,几乎抑制不住全身上下的激动之情。
上百颗兽晶,而且还有许多的橙晶和青晶,这价钱买十条普通人鱼都够了。与此同时,他们心里顿时更印证了眼前这个雌性是大家族出来的雌性,身后有着庞大的家族势力,最好顺着她,以免招致一些其他不必要的祸端。
更何况他们昨天晚上捕捉到的那条人鱼虽然姿色上乘,还没有挖出鲛珠,但是尾巴做成衣服也能买个大价钱,但是那条人身受重伤、奄奄一息,能不能安全送到买主还是个未知数。
到时候万一中途死掉腐烂,可就不值钱了,说不定还会被人退货,还不如现在转手卖给这个小雌性,他们还能大捞一笔。
“当然,当然可以!这条人鱼现在是您的了,不知您是哪个部落的雌性,我们送你回去?”
兽人们的口气恭敬极了。
安杳既然没有打算告诉他们真相,只随便胡诌了几句,自己是附近部落的一个雌性,让他们找了个地方靠岸,顺便找了个安全的地方把人鱼搬下来了。
随后那些兽人便上船离开了。
附近有一个不大的湖泊,安杳刚费力把汐厄放下去,本来想让他靠着岸休息,但是人鱼的身体滑滑溜溜的,一点摩擦力都没有。
她不过转了个头,等再次看过来的时候,便见人鱼已经悄然滑到了水里面,水面上突兀的冒出了几个泡泡。
她脸色一慌,赶紧跑过去想把他捞上来,结果后知后觉自己害怕一条人鱼被水淹死,这想法实在实在是太弱智了。
她拍了拍脸,撩起裙子坐在岸边,看着水下的人鱼那安详绝美的面容,他一头月光般的银发在海水中如同水藻般起起伏伏,仿佛揽进了一池月色,美好梦幻的就像是画一样。
心里忍不住又感慨了一波。
人鱼不愧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种族,这要是在屋里面建个水池放这么一个小美人鱼,她每天看都看不腻。
为了帮助汐厄快速恢复,安杳把自己仅剩的兽晶都扔到了湖中,很快兽晶的力量便散到湖水中,被正中心的人鱼吸收。
他身上的伤口也正在以极快的速度进行愈合。
随着时间一点一点流逝,天色渐晚,月明星稀,空气也变得冷了许多。
“呼……”安杳打了个哈欠,眼中也泛出了一点泪花,她从空间中拿出了一张兽皮毯子,随后便躺在毯子上睡了过去。
等她刚睡着不久,湖边便传来了动静。
……
而此时的湖泊下方,水波剧烈激荡,汐厄控制不住自己身上的那层暴戾之意,在无意识的情况下,疯狂抽动周围的湖水。
疼……
好疼……
他感觉自己像是被火烧一样疼,像是被锋利的刀片一片片刨除自己的皮肉,一双硕大的鱼尾像是被无数根尖刺细细密密地扎进肉中,疼得他几乎快要疯了。
汐厄在剧痛痛苦的时候,仿佛做了一个梦,他居然梦见心心相念的小雌性来到了自己的身边,并且把他从那些愚蠢贪婪的兽人手中救了下来,并且还陪着自己度过这痛苦万分的化腿之夜。
是太痛苦了吗?
他脑海中居然开始幻想这么美好的梦境 ,来试图麻痹自己身上的痛苦。
她已经不要自己了,她好几个月都没找过自己,自己……已经被她抛弃了。
想到这里,他顿时更加痛苦了,心理上的痛苦远远胜于身体上的凌迟。
即便他此时此刻如此渴望雌性的陪同,但他知道刚才那场梦,只不过是自己在剧痛过程中产生的幻想……不,妄想。
然而等他破开水面看见岸边那个正在酣睡的小雌性时。
他整个人都愣住了。
“杳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