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杳本来打算解决完西大陆那边的事情,就直接去找烬。
可是没想到中间发生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又是变成蛋,又是孵化成小鸡仔,然后又是各种逃不完的追杀。
三个王城都惦记她这块凤凰肉,尤其是神鸾王城和金羽王城,派了一波又一波的追兵追过来……反正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情发生了,愣是拖累了她大半个月的行程,到最后连她自己都差点忘了这件事了。
007似乎发现了什么东西,有些着急道,“主人,我觉得你可能要去一趟东部,那边好像发生了一些大事情,不仅和烬有关,和反派纳尔修似乎有关系。”
“任务条显示那边的剧情有可能和我们的最终任务有关系,但是具体是什么关系,我这边的任务提示中并没有明说,需要咱们过去看看。”
安杳点点头,她也是这么想的。
她一个人去不太保险,得拉个保镖跟她一起。
狐离消耗了太多精神力了,这段时间需要静养,而且他是巫纹术师,本身攻击力不强。
如果真的到东部那个凶险之地遇到难以化解的巨大危险,他不仅不能保护她,说不定还会陪着她一起嗝屁,两人双双化蝶飞。
安杳权宜了一下自己这边的人际关系,以及战力值等等,最后还是决定让汩谛尔带她一起去东部。
结果没想到平日里对自己百依百顺的汩谛尔一口拒绝了。
“不去。”
他皱了皱眉,看起来不悦极了,回绝地那叫一个爽快,完全没听到雌性心碎的声音。
“为什么啊?”
安杳看起来很难过。
“你要去东部之地找那头狼是吗?”
汩谛尔眸色淡漠,低沉的声线透露着不满,“那个地方很危险,你过去完全是在找死。”
“所以我才要你跟着我一起去啊!”她 仰着脸看他。
“……我不会去帮你找他的。”
安杳有点生气了,觉得这条蛇完全是在无理取闹,不分场合的故意吃醋,“如果当时不是你骗了烬,他根本不会自己一个人跑去东部找我,但是我根本不在那里,他这一趟注定是空手而归。”
“过了这么久了,他还没回来,连一点消息都没有,说不定出了什么事情了!万一……”
“万一……”
她后面说不出话了。
汩谛尔见她眼中闪着泪光,眼尾也红红的,心中闪过一抹动容,但是脸色依旧冰冷淡漠,“我从来没对他说过你去了东部,找错了地方,但是他自己愚蠢。”
“就算他在那里被杀死,那也是他自己没用,怪不了别人。”
安杳听着这些无比冷血的话一愣,她这才想起来汩谛尔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流浪兽,而他从小经历的那些事情,也导致他比寻常的流浪兽性情更加狠辣绝情,脑海中根本没有[救人]的思维逻辑,他只会觉得这种事情完全是在浪费他的时间。
可以说,他把自己这一生仅剩的温柔与在乎都给了她了,除非她出事,他才会第一时间过去救。
而至于其他人……
尤其是惦记着他心仪雌性的那些情敌雄性。
别说救人了。
他恨不得全部死光。
安杳心中刚酝酿好的那一番说辞又咽下了喉咙,她抬眸小心翼翼的看了看他的脸色,抿了抿唇,一言不发。
她十分确定,如果自己再继续强行劝说汩谛尔去救烬的话,只会让他对烬的存在更加反感,甚至有可能会黑化,试图暗地里干掉烬。
于是她不说话了。
汩谛尔目光落在她恹恹不乐的脸上,看见雌性眸子中蕴着一层委屈的湿意,他的心脏也冷不丁地揪疼了一下,但一想起这是因为她担心其他雄性所以才表露出的伤感,他心情顿时更不好了。
汩谛尔索性不再看她,他从一旁的箱子里翻找出来一些药膏,随后就游到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开始往自己尾巴上面抹。
安杳也不由被他的身影牵动,看向他身后那一条长长滚粗的尾巴,结果便毫无征兆地看见了一条伤痕累累的尾巴。
——有不小细密的伤口横列在长长的蛇尾上,鳞片都掉了好多,还有许多伤口才刚刚结痂,但是在地面的摩擦中又开始流血了……
因为他的鳞片是黑色的,而且体型又庞大,所以就算是受伤了,如果不仔细去看,除了他自己,旁人也很难在第一时间去觉察到他的受伤程度。
她这才想起来,汩谛尔当时为了保护她受伤了,受伤很严重。
她好像突然明白这货刚刚为什么故意她闹别扭了。
“你受伤了!这么严重,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安杳眸色一紧,连忙上前,拿过他手中的药瓶,“你快躺床上,我帮你把伤口清理一下,伤口清理干净之后再撒药粉,不然容易感染。”
说着她便从门口的水缸里面舀了一盘水端到了床边。
汩谛尔愣了愣,目光落在雌性焦急万分的脸上,她似乎担心到都忘了和他生气了。
见他还愣在当场不动,她又忍不住催促道,“你还在这傻愣着干嘛?快躺床上去啊,你在这里站着,我怎么帮你清理伤口啊。”
“我帮你把伤口好好清理干净,这样才能用药粉,直接用药粉的话容易感染,伤口不仅不容易好,而且还有可能会有留下隐患。”
“真是的,你、你怎么这么笨啊!都不知道早点告诉我的吗?”
她那双雾气朦胧的眼睛顿时更红了,不过这次是因为担心他,吸了吸鼻子,就连嗓音都带着几分哭腔。
汩谛尔心中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温暖,其实这些伤势对他而言并不严重,他从小到大好几次死里逃生,远远受过比这更严重的伤,也一直都是他自己一条蛇慢慢挺过来的。
只要不受到致命伤,对他而言 ,这些皮肉上都没什么区别。
他的身体甚至都已经麻痹了这些疼痛。
但是现在,他突然感觉到尾巴有点疼了……
于是他便乖乖躺在床上,把自己的尾巴甩到床边。
因为他的尾巴太长了,甚至还有一大截垂在地上,不安的滚了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