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么?”
她骗他什么了?
安杳愣了愣,满脸不解又无辜。
少年笑着凑近她的眉眼,那一双勾魂夺魄的狐狸眼定定的看着她,红润的唇角微勾起 。安杳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天美貌惊得忍不住微微瞪大了眸子,咽了咽口水。
她甚至可以清晰的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喷散在她的脖颈上、耳朵上,痒痒的酥酥的,两人的气息无形中融合在一起,似乎连空气都有一些燥热起来……
她有些抵抗不住向后缩了缩脖子,神色带着几分躲闪。
“想不起来骗我什么了?”
少年依旧是那副笑吟吟的样子,只不过笑不见底,令人无端心底发怵,“那我就帮你好好回忆回忆,看看你这一路来,到底骗了我多少事?”
“首先是你骗我的第一件事。”
他目光落在她脸上,懒洋洋开嗓。
“你不是说你是狐族的吗?为什么会拥有凤凰血统?你和早已灭绝消失的凤凰一族有什么关系?你从始至终真的不知道这件事吗?”话音缓缓落下,他脸上那份并不真诚的笑意也终于消失不见,神色变得有几分凝重,带着几分质问之意。
“这个我也不清楚啊,我真的不知道。”
安杳自己也是一头雾水,说到底,她就是一个被系统牵扯过来的无辜穿越者 ,连这个世界的一些设定都还没有完全摸清楚呢。
她本来以为原主只是一只普普通通的狐族兽人,所以前去参加觉醒仪式,她心中也没有太多波澜,觉得结果八九不离十了。
没想到,居然莫名其妙测出了凤凰血统,还遭到那么多人的追杀,她还差点丢了小命,简直可以称得上是无妄之灾。
“那你的兽父兽母呢?你不清楚你的兽父兽母是什么种族?”狐离目光露在她身上,带着几分探寻之意,明显不太相信她这种说辞。
安杳脑海中残存着原主的记忆,她将原主的记忆来来回回搜刮了好几遍,跟凤凰一族八竿子扯不上关系,“我的兽父兽母就是普通的狐族,从我出生有记忆起,他们一辈子就生活在一个南部边远地区的普通部落……”
说着说着,她话音蓦然间一滞,微微顿住了一下。
如果根据系统前两天的解释,凤凰血统和原主没有关系,那么就只能和她的灵魂有关系。
如果她真的把自己身上的这份凤凰血统和原主之间的关系推脱的一干二净时,按照狐离这种心思细腻的性格,肯定会怀疑到其他方面,就比如:深究她的来历,说不定会发生一些蹊跷,发现她的灵魂是外来者。
系统在刚开始的时候就事先提醒过她。
任务完成的过程中,一是绝对不能让角色们注意到系统的存在,二是绝对不能让角色意识到宿主是穿越者。
否则都会引起角色们对这个世界的怀疑,会试图用自己的力量去探寻这个世界之外的世界,从而导致这个世界的崩塌与消亡。
她嗓音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思索,随后又道,“说不定凤凰一族并没有完全灭绝,他们可能是因为发生了什么事情,导致一整个种族元气大伤,最后不得不远离世俗,前往边远地带生活。”
“在我的印象中,我的兽母确确实实只是一个普通狐族,但是她有好几个伴侣,其中有两个伴侣就是羽族兽人 。”
“不过他们很早就离世了,我对他们的印象都很淡了,我也不太清楚他们是不是和凤凰一族有关系。”她嗓音缓慢,模棱两可道。
这个时候说的不能太清楚,因为她之前已经说过自己不知道这件事,但是她可以给对方提供一些具有迷惑性的消息,来潜移默化转换他的思维。
“你的意思是说,你母亲的那两个羽族雄性,其中有一个可能就是隐姓埋名的凤凰族兽人?”
她犹犹豫豫的点了点头,“可能吧……”
狐离皱了皱眉,没说话。
虽然这件事听着好像有点玄幻,但是除了这个说辞,好像又实在想不出其他可能性。
行吧,那这件事就这么揭过去了。
不过他还有另一个问题。
“那条蛇什么时候和你在一起了?”
安杳闻言精神一振,抬眸看向少年微笑不善的目光,这才意识到对方刚才那个问题只虚晃一枪,这才是他此行过来质问的真正目的。
“唔…”
她睫毛微垂,故作一副苦恼的样子,其实脑海中已经开始了头脑风暴,打起了一遍遍的腹稿,“我也没想到汩谛尔居然会来西大陆找我,连我都感到万分惊奇,毕竟东大陆和西大陆中间相隔万万里,甚至还隔着一大片危机重重的迷雾海域,他居然不辞辛苦跑这么远过来找我,是因为太担心我了,所以才不辞万里过来找我……”
少年双臂环身笑盈盈的看着她,看着她努力把话题越扯越远越扯越远,完全和他刚刚提出的问题牛头不对马嘴 。
等她快把话题扯远的时候,他再一句话将话题再次扯回来,“我问的是,在西大陆,你和他什么时候遇见的?在什么地方?当时我在哪里?”
“不准拿假话忽悠我。”
他又一遍重申道。
“……”
安杳扁了扁嘴巴,老老实实道,“神鸾王城……”
“那天下午,那几个侍卫看到的黑影,也就是那个外来闯入兽,就是那条蛇兽,对吗?”
她点了点头。
少年闭了闭眼,又睁开,犹如丝绸般华美流畅的嗓音透着几分凉意,“也就是说,其实那天晚上其实你们两人就已经相遇了,我那天晚上听到动静去你的房间的时候,他在哪里?”
安杳感觉自己喉咙有些发干发涩,对上少年那毫不掩饰的、灼灼逼人的探寻眼神,仿佛自己的这些小心思无处遁形,任何一个谎言都逃不过他那双眼睛 。
她张了张嘴,只能干巴巴道,“他也在房间里……”
狐离被她这副无辜的模样气笑了,“在床上,对吗?”
哦吼。
你怎么知道?
猜的这么准??!
见她不反驳,狐离就知道自己猜对了,他脸上的笑意顿时更凉了几分,“为什么不告诉我?明明我都已经有所察觉了,你还要帮着他瞒我?”
还能是什么原因啊?
当然是因为她希望两人见面啊。
毕竟她当时可是在全心全意攻略狐离,两人那两天可谓是如胶似漆,恨不得分分钟都黏在在一起,她薅分薅地那叫一个快乐。
但是如果那个时候,来一个外人来破坏这份“稳定”的关系,那她的攻略大计可不就泡汤了。
不过心里虽然这么想的,表面上肯定不能这么直白诚实的说,她想了想,脸上顿时挂上了一抹愁,低声道,“汩谛尔是流浪兽,大家都不喜欢他,更别说西大陆是羽族兽人的天下。”
“而羽族兽人向来和蛇兽是天敌关系,我害怕有羽族兽人知道他的存在之后,会对他做不好的事情,所以才不得不隐瞒了他的存在……”
“我又不是羽族兽人。”他皱了皱眉。
呃,虽然确实是这么一个理,但是……
“你是大祭司的徒弟,说不定会把这件事告诉大祭司。”
她惴惴不安道。
“大祭司对我有救助之恩,养育之恩和教导之恩,我十分敬重他,也愿意去回报这些恩情……但也仅仅如此,我不会将不相干的人牵扯到这上面。”
少年看上去不高兴了,“说到底,你就是并不相信我,是吗?”
他嗓音带着几分暗淡,明明是来找她秋后算账,质问她的……但是他的神色却莫名其妙给人一种楚楚可怜,仿佛受尽了万千委屈的姿态,可以轻而易举勾起对方心里的同情和愧疚之意。
安杳心中刚被勾起了那么一点愧疚,结果越看越觉得不对劲,不对呀,这种楚楚可怜小白花的模样,不是她用来应付汩谛尔和烬他们的招数吗?
这只狐狸居然在学她??!
她气鼓鼓这着脸颊,仿佛是一只河豚,闷声闷气道,“我要是不相信你,就不会把自己的身世告诉你,而且从始至终,我只告诉了你一个人!其他人都不知道。”
“我要是不相信你,就不会千里迢迢跑到西大陆找你,最后给自己招来这么多不必要的祸端,还能好声好气的在这里跟你说话。”
“我要是不相信,当年在城池的时候,我更不会每天一有空就找你去学习巫术,我所做这一切,都是因为……”
“因为什么?”
少年眸色微亮了下,嗓音变快了几分,似乎在等待她说出自己心中那个久违的答案。
她却别过头,低着头,闷声闷气道,“也没什么,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你不会在意的……”
狐离啧了一口,磨了磨后槽牙,终于知道一口气不上不下的滋味了,“……你怎么知道我不在意?”
她暗淡着眉眼,不说话,眼中的伤心之情更浓郁了几分,纤细的手指无意识揪了揪衣服。
“其实我一直想知道,你对我,是什么感觉?”少年淡淡的嗓音从头顶传来。
安杳闻言略显惊愕抬眸看过去,俊美清瘦的少年依旧是那副淡淡的神色,不光他声线冷淡的没有一点起伏,就连目光也清淡无波的。
但那清清淡淡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又似乎带着某种别样的期许。
刚才那一句话,就仿佛是他无意识的随口一说,然而安杳在和他相处的这段时间再清楚不过——他越是注重的东西,越会用这种不经意的口吻说出来,来得到最真实的答案。
他刚才东扯扯、西扯扯,扯出那么一大溜的问题,其实归根究底就是为了引出最后这个问题吧?
他想知道:他在她心中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狐离自然不可能察觉不到她平日对自己那些别有预谋的接触和引诱,虽然并不明显,但他性格向来敏锐多疑,很轻易的觉察到她平日里用的那些小心思。
刚开始的时候,狐离会带着本能的抗拒,但是随着时间一点一点流逝,他发现自己身上的这股抗拒似乎正在慢慢消失
甚至……
他会难以自控地,渴望她的靠近,甚至会忍不住忍不住因为她一句话、一个动作,一个眼神患得患失。
甚至看见其他雄性靠近她,他心里会有难受闷闷的感觉,他刚开始并不明白这种感觉的出现是因为什么,后来他才知道有种情绪叫做吃醋。
他 甚至会忍不住猜想自己在她心中是什么存在,
她应该是……喜欢自己的吧?
他心里暗暗期盼着。
等她亲口承认。
一个自己期盼已久的答案。
“我们是很好的朋友啊。”
雌性似乎会有些疑惑,她冲他迷茫地眨了眨那双水润润的杏眸,嫣红柔软的唇瓣一张一合,“你帮了我那么多忙,而且还主动教我学习巫术,今天这么危急的时刻,你还专门跑过来帮我治疗病情,我……你对我很好!我心里会感激你,会把你当成一辈子最好的朋友!”
“一辈子最好的朋友?”
少年的目光微凉了几分,喃喃自语道,“仅仅只是朋友吗?”
不等她回答,他又道,“可我并不这么觉得。”
话音还没有完全落下,却见少年已经俯身凑了过来,安杳忍不住惊愕地瞪大双眸,唇角溢出一声惊呼,“你……”
此时此刻,她背抵着冰冷的石壁,他一只修长白净的手落在她纤细柔软的腰肢上,少年性感漂亮的薄唇轻轻凑过她的耳边,温热的呼吸轻柔的落下,像是一片片的羽毛般撩人痒痒 。
两人间的距离凑的极近、极近……
他忍不住轻轻舔了一下她雪白柔软的耳垂。
安杳瞪大双眸,身形立刻僵硬住了,原本已经溢出喉咙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少年目光落在她 那微微张开的嫣红嘴唇上,眸色微暗,带着几分烫意。他伸出一根纤细修长的手指轻轻划过她的脸庞,柔软的指腹落在她柔嫩的唇上轻轻捻了捻,看见那被他压下去的一片粉红软肉又慢慢圆润起来,令他忍不住有些口干舌燥。
“……你知道我现在脑海中有什么念头吗?”
少年凌乱的呼吸落在她的耳边,带着几分痒痒的感觉,嗓音也不复方才那般清润淡漠了,“我忍不住,想亲吻你。”
他从来没有对任何一个雌性有过这样的冲动与欲望。
而这。
绝对不是朋友之间该有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