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瑜来到华夏卫视的大楼，在前台登记之后，终于见到了这一次的话事人。

“夏总你好，这一位是我们华夏卫视采购部的魏主任，由他负责电视台的节目采购。”

魏主任是一个典型的中年发福的大叔，年纪看起来比夏瑜父亲都大，眯着眼睛微微笑。

“很高兴认识你，魏主任。”

“年轻有为啊，小夏总。”

两人互相握手后，夏瑜单刀直入。

“魏主任谬赞了，这一次来，还希望能入得了魏主任的法眼。”

“我要对电视台负责，所以对于作品的要求一向很严格，有时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夏瑜听到这里，笑道：“那么请问魏主任，如果让你在高收视率和高质量的作品之间选择，您会怎么选呢？”

“这是一个伪问题，若是质量真的好，加上好的运作，收视率怎么可能不高呢？”

夏瑜笑笑不说话。《大明王朝1566》哭死在厕所里。

“那么，我们现在是直接看看样片，还是……”

“直接看吧，我很好奇小夏总能给我带来一部什么样的动画片。”

夏瑜带过来的样片，自然是已经完成的宝可梦动画第一集，虽然只有短短的24分钟，但是已经可以看出一部作品的品质了。

为什么是24分钟？开头结尾中间各插两分钟的广告，就刚好是半个小时。电视剧45分钟也是同理，开头中间结尾各插入五分钟广告，刚好就是一个小时。

来到华夏卫视的专属播映室，夏瑜靠在真皮沙发上，感叹这个播映室简直和电影院一样，等以后有钱了幻梦也要整一个。

动画开始播放片头曲，夏瑾那铿锵有力的歌声彷佛有一种特殊的穿透心灵的力量，歌曲在播映室内回荡，让夏瑜的精神开始进入状态。

这个第一集哪怕看了那么多遍，夏瑜都感觉津津有味。

所有人都在静静地看着，没有人发言，夏瑜的眼神悄悄向着魏主任飘过去，发现对方很是严肃，一丝不苟地样子。

24分钟转瞬即逝，等到片尾曲落幕，夏瑜忍不住问道。

“魏主任，你感觉如何？”

魏主任擦了擦眼镜，平澹地道：“小夏总，我冒昧问一下，做这一集动画，你们公司花了多少钱？”

“包括片头曲和片尾曲，总共七十万左右。”

听到这个成本，周围的人全部都愣了，倒不是成本太高，而是这个成本，也太低了。

七十万，就算加上片头片尾，也不过二十四分钟，一分钟才两万九多一点，都不到三万块，别说和那些经典的动画大电影相比了，这个价钱甚至比小成本的电视剧还要低，要是动画的成本真的这么低，还有真人影视的存在空间吗？

“果然如此，小夏总真是勤俭持家，创业不容易，我们都理解。”

魏主任微笑着应和，但是夏瑜总感觉是在阴阳怪气。

“不知魏主任有何高见？”

“剧情什么的，一集也看不大出来，就先不评价了，就说说画面吧。”

“画面动作僵硬，作画偷工减料，说实话，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水平如此之低的动画，不过考虑到小夏总只花了不到三万就把动画做出来了，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算是天才了。”

魏主任的点评毫不客气，甚至可以说是憋着一股子火气。

“人物动作什么的我就不强求了，我甚至怀疑这部动画的作画张数可能都不够。”

夏瑜坦然承认，“这部动画的规格，是一秒钟12张画。”

魏主任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哪怕你做的动画，只是给小孩子看的，可是你也不能因为小孩子就好骗，就如此敷衍，做出这样粗制滥造的产品来。”

魏主任说话的时候已经是带着严厉批评的语气。

夏瑜自然不会认输，很认真地回答道：“抱歉，魏主任，我并不认为这是你所说地粗制滥造！”

真正粗制滥造的动画你根本没有见过，夏瑜心中吐槽。

“怎么，你做的不是次品，难道你还觉得自己做的精品？”

魏主任都有些给气笑了。

“次品还是精品，我感觉不是我们说了算，而是要观众说了算。”

“且不说我根本不可能让这种烂片上电视，即使是上了，这种足以载入史册的大烂片也是绝对不可能获得观众认同的！”

双方的火药味越来越浓，互不相让。魏主任看夏瑜不服软，甚至直接就骂是烂片了。

“魏主任，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多叨扰了，电视台很多，也不是只有华夏卫视一家。”

夏瑜也算是明白，自己的动画是不可能上华夏卫视了。

对方因为作画的问题固执己见，在实际的成绩出来之前，夏瑜是不可能说服得了对方的。

“小夏总，若是你能拿出一部由足够诚意的作品来，我随时欢迎你再度登门。”

临走之前，魏主任最后说道。

“希望吧，希望我们还能有再次合作的机会。”

夏瑜走出华夏卫视之后，一屁股坐在车内，这一次的拜访，可以说是相当不愉快了。

“怎么样，夏总，我就说过没有那么顺利的吧。”

端木燕在前面一边开着车一边说道。

“现在对于动画片的审美，已经形成了一套标准的范式，夏总你要和这一套范式反着来，自然要做好处处碰壁的准备。”

“不是还有十几家电视台吗？我一家家去拜访，就不信没有一家愿意上的，只要愿意播我的动画，哪怕免费我也上了。”

夏瑜咬咬牙，只要动画可以登录电视，那么就算免费给电视台放，自己也可以从别的地方把钱给赚回来。

当然，最好还是不要这样，这说不定会给动画制作组埋下大坑。

之后的日子里，夏瑜一天拜访一个电视台，悲剧的是，半个月后仍然是一无所获，大多数电视台的负责人都是和魏主任差不多的态度，觉得这种一分钟成本都不够三万元的垃圾烂片，放出来甚至会让电视台跟着一起被骂。

或是强硬，或是委婉，总之谈都没得谈，夏瑜想要免费放都不行。

夏瑜再一次回到办公室内，微微有些头痛，没想到那些电视台这么难办，难道，只能放弃这个赛带，改成在网络上播出吗？

“夏总，还有一个电视台，或许可以试试，不过这家电视台的情况，稍微有些特殊。”

夏瑜一听，又燃起了希望。

“什么电视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