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会留在这里?”酒过三巡,心情放松,陈汶和郎征聊起到浅水湾的原因。
“唉,来这里不挺好,好好休息,不需要面对宗门的事务。”郎征躲避话题,到这里来的感觉就像是人废了一样,可是自己还能做什么呢,只要运转法力,丹田就会疼,不知道哪一天丹田会不会损伤而结束。
“再上战场?”陈汶听出郎征言语中的不甘。
“这里不是战场吗?在哪里不是一样,要是能埋葬在这里,也算值了。”郎征看着水面反应的点点星光,想着过往的豪情。
“可惜啊,这里不是海妖进攻的第一地点,要不然你该庆幸了。”陈汶小酌酒杯中酒。
“瞎说,能活下来就不错,我可不想再去第一线。”郎征违心的说道。
“要不,我请人把你调到第一线去?”陈汶打趣道。
“真的?”郎征立马来了精神。
“你先通过测试。”陈汶抓住郎征的手,法力通向对方的经脉,能感受到郎征的经脉阻塞颇多,很多地方已经有了破漏。
“知道了吧,去不了啦。”郎征收回自己的手,身体的状况不允许自己到第一线,去了就是送死。
“青龙宗没派人给你治疗吗?”陈汶问道。
“来不及,从战场撤下来,丹田的伤固定,除非结丹修士愿意花费修为重新塑造丹田,或者用宗门里的丹药。可是,谁又会关心我这个小修士呢。”郎征无奈说道。
陈汶有点不舒服,南朱大陆得到把筑基修士当做门派的中坚,在青龙陆这里,筑基修士反倒不算什么。要是在南朱大陆,宗门肯定会使用全力帮门内的筑基修士恢复过来,青龙宗却把人当做了消耗品。
“不恢复也好,待在这里,能活条命。”陈汶不知道怎么安慰他。
“活下去啊。”郎征大口喝酒,每当夜间一个人的时候,想到的都是在战场是死去的兄弟,自己一个人活下去又有什么意思。
喝了一顿酒,陈汶和郎征算是交了心,接下来陈汶需要在这里好好的闭关。从浅水湾的地势来说,算不得险要关隘,从这里上陆以后,需要翻过长条山脉,对于低阶的海妖极为不友好,就算海妖们打下了此地,后面的支援也会变得困难。一般的情况来看,海妖的选择会在河流纵横之处上岸,然后朝着河流上朔,以河岸为中心向周围肆虐。这是海妖的天性决定的,离开水,海妖的法术会降低,所以它们必然要以水为基础。
浅水湾只有一个水湾,往后的道路被山脉阻断,没有大河,海妖上岸能获得的利益太少。这一片地方因为地势的原因,受到的侵扰较好,环境也极为美好。陈汶坐在房间当中,神识散出,不仅用眼睛接受美景,还要查探其他各种的细节。渐渐的,陈汶进入虚幻的状态,身体里的世界似乎要和外界重合,两者出现呼应。
这样的状态说不清是不是闭关,只感觉眼前的东西不真实,识海的世界出现在月牙湾。陈汶曾经在合欢宗洞府前查看一株小芽的生长过程,今日不是看一个生命的生长,而是在对外部世界的整合。识海当中被根须和劫力占据,要是只观察小地方,观察的经验无法在识海当中模拟。虚幻的感觉让陈汶走另外一条道路,对外界的整合,世界的力量不是根须和劫力能够对抗的。它们本就是从世界里产生,不会出现自己反抗母体的状况。
第一日里,陈汶接受外界的信息;第七日,陈汶开始与浅水湾同步;第三十日,陈汶识海的世界缓缓向浅水湾铺展。
在浅水湾日日巡查的郎征感觉到浅水湾有变化,低微的实力让自己看不透自己在什么地方。当陈汶的识海世界与浅水湾同步,郎征发现了浅水湾的变化,一些从未讲过的草类疯长,明明不是喜水的草株在岸边生长起来。这些草来自何处,郎征弄不清楚,猜测应该和闭关中的庞青云有关。是自己人搞出来的情况,郎征没太过在意,自己感叹于庞青云的实力,能将法力外放到改变现实的程度。
在青龙宗,能像庞青云这样影响现实世界的法术,只有药殿的植园才会有,其他殿没听说有这样的法术。庞青云会不会是药殿的弟子,才会站在修行的时候出现草株。
陈汶的闭关已经持续一年,这一年里都是由郎征管理浅水湾的事务。从第三部已经传来三次要求加强守护的讯息,其他地方已经遭受海妖的袭击,只有浅水湾这种不受待见的地方才会被还要忽略。郎征奇怪的是庞青云怎么没有被征召到其他地方,以庞青云的实力,至少在筑基后期,到哪里都是极强的助力,把他放在浅水湾是浪费人才了。
郎征当然不会想到第三部的结丹修士与陈汶的纠葛,在结丹修士的眼中,陈汶就算是筑基大圆满,那也是不入流的,只有结丹才是我辈修仙之士。结丹修士将陈汶当做自己直系后辈的替代品,肯定在陈汶心中留下了芥蒂。与其让陈汶在战场上,不如让他“赋闲”在浅水湾,不要给自己惹麻烦。以陈汶的实力,在战场上会有不错的表现,要是因为战功,陈汶被其他的结丹修士看上,有了靠山,那不是就给自己创造了敌人,不合适。人才要是不去用,那就是废物,让和自己不对付的人变成废物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被故意的忽视,对陈汶来说是好事,只有在别人不注意的时候,好好的苟起来,把自己的实力提上去,才能王道。在第三部的几年,天天被结丹修士压在头顶,陈汶从未如此憋屈过。都怪自己的实力不够,才会被人欺侮。正是这段时间的经历,让陈汶不再压制自己的晋升,必须将自己的实力提高起来。在南朱大陆,筑基修士还算个人物,但在青龙陆,筑基修士就是送死的,没人会在意一个筑基修士的生死。
没了自我的限制,识海世界的扩张变得极具侵略性,有想要吞噬周围世界的冲动。陈汶在闭关中,感受到识海世界的冲动,不得不压抑这种激动。在识海世界有这种冲动的时候,外界世界传来一股令人心季的感觉,那是天地的警告,要是有人敢吞噬外部世界,将遭受这个世界最严厉的打击。
经历多次雷噼的陈汶,了解上天的威力有多强,上次晋升经受的雷劫还深深刻印在心里。识海世界要是敢把外部世界咬下来一块,相信自己将成为天劫的追杀对象。
不能吞噬,那就共享、模拟,识海世界的幻影出现在月牙湾,水面慢慢被草原替代,周围的环境地貌全部被换了个遍。不做吞噬的动作,利用外界的灵气将识海世界投影在外部世界,通过与外部世界的对比找出其中不和谐的部位,调整识海世界不对的地方。只有识海世界完整,陈汶才能拥有极大的底蕴,抗击即将到来的结丹劫难。
郎征起床,出门,发现外面不是自己熟悉的月牙湾,而是一片望不到头的草原。有点懵,搞不懂出了什么状况,郎征小心的拿起法器,以为什么大妖怪看中了月牙湾,将这里当做了道场。郎征静悄悄的走进草原,脚下的草原看似真是,可是触感还是原来的浅水湾的感觉,眼前的只是幻想罢了。明白过来,郎征法力转到眼睛,使用破妄的法术,可眼睛看到的东西不变,还是草原,浅水湾并没有露出来。
“什么法术,这么强劲,破妄都看不破。”郎征奇道,能感受到这片虚幻的荒原中不含恶意,可是能让青龙宗破妄都看不破的法术,只有结丹修士创造才行。还有一种可能,外海中的蜃妖,它的产生的雾气可以变成任何的环境,同级是无法破开的。
结丹修士不可能来这种地方,那就是蜃妖。奇怪了,蜃妖跑到浅水湾来迷湖自己这个小小的筑基修士干什么。郎征试着照着平时的路线走出浅水湾,能顺利出去。出了浅水湾,海天景色重新出现,只有在浅水湾内部才会出现幻境。郎征理解,不是蜃妖跑来放雾,而是闭关的庞青云造成的环境。想不到只是筑基后期的庞青云能造成大范围的幻境,比自己要高明不知多少。
幻境持续到太阳落山的时候缓缓散去,浅水湾重新回到原来的样子。在海湾外看了一天的郎征,回到浅水湾里,经历一天的幻境,郎征意识到来到浅水湾闭关的庞青云不是一般的人物。幻境还不稳定,有时会出现波动,但是里面透出的气息给人以熟悉的感觉。其中蕴含一丝的威严,那是结丹修士才会出现的东西,难道庞青云已经开始准备接受天地洗礼,进入结丹了吗?
陈汶的识海世界映照在现实当中,只能持续白天,夜晚必须吸收外界的灵气恢复。海中灵气极多,一个晚上就能补充陈汶的损耗。引来大量的灵气,郎征也受到了好处,灵气自然滋润,能吸收的不多,可以缓解身体的疼痛。
陈汶这么一日一日的修炼,郎征在下面不断经历幻境,见证幻境的提升。开始的时候,幻境会有不自然的地方,与真实总是差那么一点,随着庞青云闭关,幻境也在缓缓改进,许多模湖或者不对的地方在向着真实转化。
平静的修炼生活继续,陈汶在持续的修炼,郎征接到了调离的通知。由于其他防线吃紧,郎征被调往其他地方支援,而陈汶依旧被安排在浅水湾留守。接到调令,郎征必须遵守,心中有一份期待,希望能够再在战场上重新展示自己的雄威。收拾完东西,没忍心打扰陈汶的闭关,郎征留下一封信,独自踏上前往战场的路程。
由于这一次海妖攻击极为集中,所有的兵力调往关键点,浅水湾反倒被遗忘,成了世外桃源。随着战事吃紧,修士不够用,即使有青龙宗修士前来补充,也撑不住海妖不要命的攻击。作为东海第三部镇守的关键人物,结丹修士已经出战,对面也有结丹修为的大妖,两者不止一次战斗在一起,至今尚未分出胜负。从表面的战况看,两者暂时持平,只是对战的两人知道,人类结丹已经竭尽全力,而海族大妖是压着在打。似乎海妖在第三部的主要任务不是攻破,而是牵制,不让第三部的修士有机会前往其他地方支援。
结丹修士看出这点,自己竭尽全力无法战胜对方,自己需要考虑接下来怎么办。对方明显没有出全力,要是海妖不管不顾全部攻了过来,自己是难以抵挡住的。按照现在的情况,必须想办法留下后路,不能死在这里。
结丹修士了解自己的情况,明白战事发展对人类不利,其他的筑基修士也能察觉,只是大家将希望放在了结丹修士身上,还没明白防线已经危在旦夕。在此刻,结丹修士将外部的修士集中起来,准备打一波反冲击,是不行的话,自己要准备跑路了。
郎征来到第三部,直接被编为反冲击的头部人员,将随着其他修士反攻海妖。郎征很久没经历大战,自从自己受伤以后,一直被分配在浅水湾,没有任何机会参与到这样的战斗当中。这次反冲海妖,虽然是凶多吉少,可能死在战场上是自己的心愿。过去的师兄弟们,他们在战场上奋战,不顾生死,活下来的不多,活下来的人很少能重新上战场的。这次能被召唤到这里,是自己的最后一次机会,即使死,也要死在与海妖的战斗当中。被编到反冲的第一队,能活下来是小概率事件,能追随死去兄弟们的步伐,是自己的荣幸。
和郎征一样不顾生死的是少数,被组织起来的修士们,心中忐忑,海妖这几月的攻势极为犀利,据说第二部已经损失大半修士。第三部不是中心,被针对的少,大家侥幸能存活。可这次的反冲,就是拿大家的性命在赌,但是赌的是什么,大家都不知道。
感觉到被编到先头不公平,有人提出异议,可被结丹修士镇压了下来。青龙宗的门规严苛,结丹修士的话就是规矩,凡是不尊姓结丹修士命令的人可以被当场毙命。特别是在战场上,一部结丹修士的决断权利被无限放大,所有人必须遵守结丹修士的安排。心中有怨言,反抗无果,打先头的筑基修士们只能祈祷自己在反冲中能活下来。
从各处调动修士需要时间,第三部的人在等待着,等所有的人到齐,就是反冲计划的开始。
陈汶继续修炼吗,在这个过程中发现一点不对,每日都会有人进入自己的幻境。可是到现在,已经有好几天没有人进入幻境了。进入幻境的人肯定是郎征,他负责浅水湾的事务,出入浅水湾需要从自己制造的神识世界映射里经过。这几日不见他出入,陈汶以为是战事蔓延得到浅水湾,郎征向外巡查。可是连续几日感受不到郎征,陈汶心中疑惑,是不是郎征出事情。
将神识世界收回,结束闭关,陈汶来到厅中,见到郎征留给自己的信件。上面说是第三部命令郎征前往,集中击退海妖。陈汶知道,这种集中攻击是不理智的,海妖数量众多,最喜欢和人类比消耗,要是第三部组织修士主动出击,那不是以己之短攻彼之长,这是送死的计策。目前海妖大军压境,人类修士必须依托已经建立好的建筑、法阵等,逐步抵挡海妖的进攻,万万不能出击的。
陈汶感觉到召令的问题,心知郎征要是去了第三部,肯定是九死一生。郎征本身就有伤,他去了就是送死啊。陈汶立即动身,前往第三部,查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三部的召令完成,被召唤而来的人集中在第三部的三层小堡里。被安排在头阵的修士多少都带有伤势,第三部结丹修士就像想用这些人消耗海妖的锐气,然后用第二波的全体修士打败海妖们。这样的打法在普通的海妖进攻了没有什么大问题,可是谁也不知道此次海妖进攻的后面还有多少支援。
从目前的战况看,海妖已经用了太多的资源,可后备还像是无穷无尽一样的添上来。无法估算海妖们还会动用多少东西,东海太大了,蕴藏的资源太多,没有人能说的清里面有多少妖怪被驱赶来进攻。
“我们依托法阵防守不是最好的选择吗?为什么要放弃优势,主动攻击海妖?”打头阵的修士最为危险,在死亡的压力钱,有人提出疑问,要求发挥法阵的防御优势。
“防御在于资源使用,我们的灵石已经不够了。趁着这次机会,击退他们,我们才能活下来。”结丹修士说的笼统,资源够不够,一般的修士不了解。
“那不是没得到弹尽粮绝的时候,何必要冒险?”有人还是不服。
“你是准备违背我的命令吗?”结丹修士威压放出,镇的当场使用修士心颤,“不要说了,今日三鼓后全力冲击海妖,不得有误。”
结丹修士说完,回到三层,收拾自己这些年在东海镇守存下的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