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旭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从中枪倒地,到如今已经过去三天了,尽管龙旭不敢相信,但是自己确实是回到了2000年,而且正是自己高考才结束不久。
从最初的不可置信,到接受现实,已经三天了,这三天当中,龙旭哭过,笑过,谩骂过,也庆幸过。但是不管如何,龙旭真的是受到上天的卷恋,获得了一次从来的机会。
龙旭整理了一下心情,看着墙上的挂历,上面清楚的写着2000年6月26日,按照轨迹,自己再过不久就会收到来自首都一所三表大学的入取通知书了,自己高考失利,成绩只够报一所三表大学,缴纳高额的学费。
前世自己在首都读大学读市场营销专业,毕业后也没有找到什么好的工作,最后和几个同学一起去了一家中介公司,这一干就是11年之久,可却从未升过职,真真是十年老中介,看尽人间情,如果社会是一个大染缸,那么中介这个行业绝对是装满黑油墨的染缸。
“不管怎么样,既然老天又给我了一次机会,拼死我也要混出头!张强、王坤,你们给我等着!”
龙旭坐起身来,大脑全力开动,回忆着自己从千禧年之后经历的种种,细数着看看有什么重要的经历。
“对了,明年是2001年,过完年没多久就宣布启动棚户区改造工程,家里也是那个时候得知以后会动迁,自己家里是2002年9月份被确定动迁的,11月中旬分的新楼房。”印象最深的就是这个,因为是家里的大事,从本地电视新闻上看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全家都很高兴。
而且是龙旭一家在老房子里面最后一次看春晚,本山大叔的“卖拐”,征服了全国观众,第二年在新楼房里全家人又一起看的春晚,本山大叔的小品“卖车”,给去年的小品来了个续集。
掐指头一算,现在距离宣布棚户区改造工程选址和动迁标准的日子可不远了,最多不超过8个月时间。
“这是我的一个机会啊,房子一扒,帕拉梅拉!”龙旭顿时高兴起来,做梦也想不到这样的好事,自己可以提前知道,想不发财都难啊。
“自己手上没钱,这事告诉爸妈估计也没什么用,家里也没有积蓄,而且他们也未必肯信我。”龙旭合计了一下。
“看来自己得在这个暑假里搞钱了,而且是越多越好。”龙旭心里打定主意,开始关注看看有没有什么机会能转到钱。
活过一次的龙旭深知,想赚钱,打工是根本不可能完成的,打工只能解决温饱,根本不能发家。
自己现在一没本钱,二没特殊技能,既不会唱歌,又不会诗词的,看别人家重生,不是有系统,就是有金手指,不是歌王,就是诗仙的,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自己重生,前世一堆经典好歌,自己就没几个记住歌词的,谱曲就更不会了,能哼出个调调就不错了,背诗这种事,千古名句能说出几个,但是没用啊,都在书本上学着呢,关键是还从没炒过股你说气人不。
“哎,看来还是要靠双手勤劳致富了。”龙旭无奈叹了一口气。
“不用本钱,来钱又快的事,99.9%都写在刑法里面,自己还真应该好好计划计划了。”
龙旭闭目思索着,脑子里不断地演化各种可能性,想着想着,睡着了······
晚上5点出头,龙旭母亲下班回到家,看见龙旭在床上睡觉,也没叫醒他,而是放下东西,准备摘菜做饭。
把炉子捅着火,加煤块,洗米上锅,蒸大米饭。
龙旭听见厨房动静,起身一见是自己老妈在做饭,便上前帮手。
妈,下班了啊,你在屋子里歇会,我去摘豆角。”龙旭说着就出来屋子奔着自己家的菜园子里走去。
“你刚睡醒别感冒了,妈做吧,估计你爸也能早点回来,你爸说矿上好长时间了,不景气,煤掉价了卖不动,现在出煤都少了,下班早。”说着也出屋子走向菜园子里面动手开始摘豆角。
“现在煤不值钱,以后可是很值钱的。”龙旭顺口就说了一句。
“你咋知道以后就值钱了,听你爸说现在外媒比咱们本地煤还便宜,现在哪个矿采出来的煤都卖不出去,采的多没地方放,还得开工资,卖不出去咋都是赔钱。“龙旭妈妈一边摘菜一边说道。
“煤炭属于不可再生资源,以后会越来越紧缺,价格也会翻倍往上涨,现在300块钱一吨没人买,以后1000块钱一吨都买不到。”龙旭自信满满的说道。
“你这孩子,还1000块钱买不到,就算真有那时候,也是人家的钱,也不会给咱,顶多涨点工资。说你也不听,好好学习,以后考的好大学,有出息了就不用在七市这个小破地方了。“老妈嘴上说着,手却没停,麻利的摘了一半盆豆角,反身走出菜园子。
龙旭听着母亲的话心里不是滋味,小声低语道:“老妈,咱们家的生活很快就会好起来的,我保证!”
看着母亲做饭的背影,龙旭默默的走进了自己的小房间,里面一面是用两个木头板凳加一个长木板搭起来存放大米白面的粮食架子,另一面是一张铁焊的双人床,床板是一个又一个的木板并排摆放的,上面垫上一层5公分厚的海绵代替床垫,在上面是棉花褥子和被子,这种床在东北这种小地方很使用。
但不常见,因为东北平房每家每户都是火炕,做饭的火炉子烟道链接的火炕,冬天时非常暖和,睡觉也非常舒服,但是夏天火炕就比较难过了,天气本就炎热,睡觉时身体下还热乎乎的想想就很舒爽。
而那种席梦思的大床在这里还是很奢侈的,没几家能买的起,所以老百姓自己用铁管和三角铁焊的铁床就是夏天最好的睡觉产品。可是这种东西大部分人家是没有的,因为需要自己找电焊工帮忙焊接,还要去买铁管和三角铁,这是一件很麻烦又搭人情的事。
而龙旭的床是他爸爸在矿上找电焊师傅给焊的,要知道电焊师傅在煤矿上绝对算是一个技术工种,虽然不是多厉害,但是在诸多煤矿工人里面算的上有点身份的,毕竟有这点手艺谁会选择下井啊!
看着自己睡的铁床,龙旭想起来自己刚重生那会,老爸在饭桌上提到过,矿上修锅炉,剩下不少废铁管、三角铁什么的,顿时龙旭心中冒出来一个主意。
时间过了40来分钟,龙旭的老爸就回来了,一进门就看见饭菜都做好了,拿起洗脸盆洗了把脸,夏天天太热下班一路骑车回来也有两里地了,洗把脸能清爽不少。
“吃饭了儿子!”老妈把饭菜都摆上桌后喊道。
“来了,我爸回来了吗?”听到老妈的传唤,龙旭问了一嘴。
“给我拿瓶啤酒。”像是为了回应儿子的话一样,老爸让龙旭给他拿了一瓶啤酒,而自己则是拿起二两半的玻璃杯打了一杯白酒。这是老爸的标配,每顿饭都是一杯散白,一瓶啤酒,别问酒量咋样,反正是没喝多过,主要也是没多喝过。
“爸,最近矿上活不好干啊?”龙旭拿好啤酒放在老爸饭桌酒杯旁边,顺嘴问道。
“是不好干,煤拉上来卖不出去,货场都堆的满满的,矿上就不咋采煤了,一天就几车,干完就拉倒了,都不挣钱现在。”老爸是犯愁,儿子马上就要上大学了,学费什么的虽然现在还不清楚,但是肯定也是一大笔开销,拿起酒杯就喝了一口,也没夹菜。
“爸,你昨天说矿上修锅炉房剩下了不少钢管啥的吗,准备咋处理了?”龙旭假装随口问道,因为矿上修锅炉,剩下不少材料,昨天老妈还让老爸在要一些焊个床,老爸脸皮薄,说不要,人家等着卖钱呢。
“还能咋处理,都在库房里面搁着呢被,也干不了啥,过几天张老二一缺钱肯定就给当废铁卖了。”老爸回应道。
张老二这个人龙旭也认识,以前也来家里吃过几次饭,见面龙旭一直叫二叔。
张老二是矿老板张老大的二弟,他们老张家一共哥三个,还有一个张老三。这张老大以前是会计出身在市里原来任过职,很有人脉,三教九流的关系网也很复杂。
后来离开衙门单位后就花了10万块钱买了这个煤矿,对,你没看错,就是十万块钱,那个时候还不是像现在这么大的规模,刚买的时候还只是一个井口,也没有啥机械设备,采煤主要是靠人下去开采完在靠人背上来,既危险又没啥效率可言。但这也不是说10万块钱就能买的,因为了解煤矿这类行业的基本都知道,每个煤矿都有一个划定的区域,只能在自己规定的区域进行开采,不能越界,说白了就是这个划定的区域内,地下的煤你自己随便开采,别人家的地盘你就不能动。
所以可想而知,10万块钱买了这么大的一片地盘,几千万吨的地下煤炭资源,想想就很疯狂,多少人都不敢眼红,是的不敢,有钱人知道,这不是自己拿钱就能染指的产业,而没钱人也跟本拿不出来10万块钱,要知道在这个时候买一套独门大院红砖瓦房也才四千快啊。你想十多年前的10万块钱,那也算的上一大笔钱了。
在说这个张老二,那真是一个仗义豪气的赌鬼,仗义豪气说的是对人对事,从来不杖着他哥是老板欺负矿上的工人,谁家红白喜事随份子也是从来不含湖,为人很讲究,但是特别迷恋玩牌机,就是游戏厅里面那种麻将机,最狠的时候一晚上输了五六万块钱,游戏厅老板给他上的西湖龙井和中华烟,不限量可劲抽,这就是牌面,一般人还真没这待遇。
“爸,张二叔又输钱了啊?”龙旭接着问道。
“总那样,也不稀奇,一回赢五六千块,完了在输个一两万,没钱了就自己偷着卖两车煤,老大知道也不管。”老爸一边喝酒一边说着。
龙旭听着老爸的话心里想着那批铁管,也没说话,继续吃着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