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敌归无敌，但要是不想孤坐寒崖，人情世故还是得有。

深吐一口气打起了精神，姜玄随后便在一群苗人，蛊虫的注视下落到了老妪身边。

瞄了眼自己落下后就退出十米远的飞天蛊跟金蚕蛊，姜玄不由挑了挑眉头。

“蛊虫也知道怕？”

念头刚落，老妪就咳嗽了两声开口道：

“道长真是好手段。”

“如此实力，已经可以称一句此世无敌了。”

姜玄却是摇了摇头否认道：

“借着阵法之力罢了。”

“若是什么时候不用借助阵法之力就能做到这种程度，那才称得上一句无敌。”

听到姜玄这话，老妪却是有些不置可否：

“阵法也是您布下的，为何不能算您的实力？”

“老身还要多谢道长出手，不然今天我白苗一族可凶多吉少了。”

见老妪转移话题，姜玄也乐得如此。

所以他伸手揉了揉一个跑到自己身边的小萝卜头的脑袋以后，就跟着老妪朝着苗寨内走去：

“此番出手，一是黑苗王大言不惭，二也算贫道补偿吧。”

听到补偿两字，老妪眼中顿时闪过了一丝诧异。

不过不等她开口询问，姜玄便率先把洞天里的事情说了出来：

“贫道记下洞天内所有蛊虫的炼制之法以后，那传承祭坛就传了一道信息给贫道。”

“然后就裂开了。”

见老妪身子顿住，姜玄略显尴尬的揉了揉鼻梁，接着伸手一抓，手上就多出了一座拳头大小的祭坛。

若是按比例放大，他手上的祭坛跟洞天里的祭坛，却是一般无二。

“这祭坛，是贫道本体在祭坛破碎以后就开始着手炼制的。”

“传承洞天的祭坛上，除了盗天蛊以外还有十二万九千六百，合一元之数的蛊虫炼制方法。”

“这些蛊虫的炼制方法，全部被贫道记载到了这法器祭坛之中。”

“除此之外，祭坛破碎后传给贫道的名为‘道蛊’的蛊虫，也被贫道记载到了这法器祭坛之中。”

姜玄话音落下，老妪眼中却有不可思议的神色闪过：

“道长，您是说您将祭坛上的蛊虫炼制之法记录了下来，还可以让我们参悟？”

姜玄点了点头：

“前辈无法将祭坛所记载信息说出来，不过是因为祭坛上的道则作祟罢了。”

“如今祭坛破碎，那道限制蛊虫炼制之法传出的道则自然也变成了无垠之水，消失在了天地间。”

“从祭坛上得到的蛊虫炼制之法，也就可以口口相传了。”

姜玄所言是真，但也有保留。

洞天里那白玉祭坛确实承载着一道道则。

这道则不仅是考验，也是限制。

考验传承者的修为，以及对蛊虫的掌握程度。

也给传承者加上了一道枷锁，限制他们随意传播知识。

这也是老妪让他进洞天，自取盗天蛊信息的根本原因。

只不过姜玄并没有被这道道则所限制就是了。

或者他执掌的‘道’的本质高于这道道则，绕过了道则的考验跟限制。

“不过这白玉祭坛有这样的限制，好像也不错。”

“以后我传播各种神通术法，也可以这样传播。”

“每个修士可以免费获得三门功法神通。”

“接下去想要获得更多的功法神通，需要作出一定贡献。”

“或者有天资纵横之辈可以将神通修炼到一定程度，也可以免费领取下一门神通，就当是对天才的培养。”

“这些或免费，或者打折领取的功法神通，完全可以用道则限制，防止二次流传。”

“虽然我不介意免费传播功法神通，但道不可轻传，随意能被人得到的功法神通，那些修士也不一定会珍惜。”

心中思绪转动间，姜玄又看到了老妪将拐杖递给了一旁扶着她的少女，随后对着姜玄躬身下拜：

“多谢道长传法之恩。”

言罢，好似因为动作过大，她又狠狠地吐了两口血。

看了眼彷若风中残烛的老妪，姜玄叹了口气，随后把手中法器祭坛递了过去：

“本就是苗族传承，怎么能算贫道传法呢？”

老妪不言，只是再次道了谢以后颤颤巍巍接过祭坛，又在众人搀扶下进了屋子。

姜玄见此，不由暗叹了口气。

老妪时间不多了，应该还有事要吩咐其他人。

他这个外人，就不去凑热闹了。

不过不等他在屋外站上多少时间，那执掌青龙蛊，身穿一身红衣的少女又红着眼睛，急匆匆地跑出了屋外，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

“道长，姥姥说神州修士都是神通广大之辈，您一定有办法救她的，对不对。”

话音落下，又见姜玄沉默不语，少女咬了下嘴唇，脸上露出了一丝惨白以后对着姜玄跪了下去：

“只要道长愿意救姥姥，红儿愿意为奴为婢，供道长驱使。”

姜玄听到这话却是挥了下拂尘把少女扶了起来：

“贫道一介修道之人，却是用不上她人服侍。”

见还有谈的机会，少女眼神一亮，心思百转后又躬身对着姜玄一拜：

“苗疆五苗，愿供神霄派驱使。”

深深看了眼少女，姜玄随后抬脚朝着屋内走去：

“辛前辈本源暗澹，哪怕贫道为其续上三五年命，到头来也难逃一死。”

“不若贫道将其敕封为地祇，永守苗疆？”

“依道长的。”

话音间，姜玄已经来到了房间内。

看到了椅子上面如金纸的老妪，也看到了三只对她面露贪婪之色的蛊虫。

蛊虫虽然有灵智，但弑杀、凶残之本性难移。

此刻蛊主性命将休，它们一直被压制的凶性也就快压不住了。

不过随着姜玄进入房间，围着老妪的麒麟、阴蛇、拍花三蛊又纷纷退开了一些距离。

蛊是凶，但也有恐惧本能。

姜玄不久前刚大发过神威，它们打心底对姜玄惧怕。

瞄了眼三蛊，姜玄随即看向了眼神已经开始迷蒙的老妪：

“红儿以五苗为价，请贫道敕封前辈为地祇，前辈可愿？”

姜玄言语，那是一点都没客气。

他可不想将来跟五苗扯皮。

而老妪听到姜玄的话，眼神顿时恢复了一丝清明。

“五苗为价么？”

喃喃自语了一句，老妪随后环视了一圈屋内的苗人，又看了眼三只跃跃欲试的六境蛊虫，随后起身对姜玄行了个大礼。

“愿。”

见她行此大礼，姜玄这一次却是不闪不避。

“愿就好。”

话音落下，见老妪已经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只留魂魄在世，姜玄当即伸手虚握，把融于阵法的封神册取了出来。

接着他对着老妪一招手，将老妪那有些懵懂的灵魂招到了封神册之中。

“敕，苗女辛衣舒为苗疆府地祇，领城皇之职，管活人亡灵、奖善罚恶，行巡游苗疆，守境安民之事。”

“吏竭其力，神右以灵，各供其职，无愧斯民。”

“尔其钦哉。”

言罢，姜玄又掏出了一朵红色彼岸花放到了地脉之上。

下一刻，无尽地脉之气涌动间就以这朵红色彼岸花为依凭，开辟出了一个小型城皇神域出来。

踏步进入城皇神域，姜玄再次对着封神册一招。

而后身穿赤红冕服，头戴琉璃冕旒，手持八宝如意，浑身散发着澹澹神光的老妪就出现在了空无一鬼的城皇神域之中。

不过现在再称她为老妪好像不对了。

对着已经成为城皇，容貌恢复中年模样的辛衣舒点了点头，姜玄随后踏步走出了城皇神域。

辛衣舒既然没死，那苗疆之地接下去的事情就好处理多了。

可出了城皇神庙以后，姜玄的眉头却皱了起来。

阴蛇、拍花二蛊已经疯了。

或者说它们神志中残暴的一面已经压制住了理智。

对它们这种状态，得了苗疆传承的姜玄也是了解得很。

人可养蛊，蛊自然也会反噬。

人死后，蛊噬主躯，更是寻常。

但在这其中还有一个说法。

若是蛊虫能压下心中残暴念头，那就会成为无主的灵蛊。

守在洞天里的飞天蛊跟金蚕蛊，就属于这样的灵蛊。

压不下心中残暴念头，就会成为凶蛊。

苗寨里那些失去神志的蛊虫，就属于凶蛊。

一般而言，灵蛊都会遵循旧主遗志，守护苗寨。

而凶蛊只有杀戮之欲，会杀死周边一切生灵。

不过要是苗寨有能人，也可以将凶蛊再炼制一次，将其彻底炼成傀儡。

眼前被麒麟蛊跟青蛇蛊压制的阴蛇蛊和拍花蛊，显然已经成了只有杀戮本能的凶蛊。

心思转动间，姜玄身后又有金光闪现。

已经成了城皇神的辛衣舒，出现在了大厅中。

“姥姥~”×N

随着异口同声的惊呼声响起，辛衣舒脸上也随之露出了一丝笑容。

“姥姥在。”

应了一声后，辛衣舒将城皇神躯融入了依然跪拜在地，但已无一丝气息的肉身中。

下一刻，那句偻的肉身轻轻一颤后站起了身子，对着阴蛇蛊跟拍花蛊一指。

然后两蛊就仿佛陷入了时停，直接僵直在了原地。

控制了蛊虫以后，她又拍了拍跟个小狗似的跑到她身边的麒麟蛊，随后对着大厅里的苗人们露出了一丝笑意：

“姥姥已经成了城皇神，以后就可以永远守着你们了。”

“要是受欺负了，那就喊姥姥，姥姥会出来帮你们。”

言罢，她又走到了红衣少女身边：

“既然答应了以后唯神霄派之命是从，那就不要阳奉阴违，也别生什么小心思。”

桑红闻言蹭了蹭辛衣舒冰冷的手掌，“我知道的，姥姥。”

见桑红应下，辛衣舒又来到了姜玄身边，对着他行了一礼：

“道君有任何吩咐，只管吩咐小神。”

姜玄见此也不客气，对着辛衣舒眉心就是一点：

“既然成了城皇神，那城皇神庙就需要立起来，规格不能比其他府城城皇庙低。”

“除此之外，这是苗疆地脉、水脉需调整的地方，让苗人控制蛊虫调整地脉水脉，以便贫道布阵。”

“另，贫道再传你三门神通，好生修炼。”

......

将事情一一吩咐下去以后，姜玄也没跟其余苗人多聊，直接纵身飞上了高空。

辛衣舒可以说是有一颗玲珑心，由她成神后坐镇苗疆，姜玄放心得很。

而且他已经把阵法布过来了，哪怕苗疆真的出了乱子，他也可以反掌镇压。

至于红衣少女桑红？

少女虽然皎若秋月，又有中原女子不曾有的娇蛮气质，但姜玄却是无感。

他见过的漂亮的女孩子多了去了。

要是见一个心动一个，他怕他心不够用。

他事不提，姜玄跃上高空以后先是找到了那个疑似差点成了她师娘的苗女。

不过站在高空寻思了半响，他还是没有落下身子，找上门去。

长辈的事情，特别是感情事，他一个小辈参与进去多少有些不好。

压下心头的八卦心，姜玄又在天上兜了个圈子，朝着苗疆南边飞去。

须臾后，来到黑苗王寨，姜玄又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惊叹。

黑苗的王寨，可比白苗的壮观多了。

王寨，整体呈正方形，边长约十公里。

其中楼房无数，虽无亭台楼阁，但也有中原不曾有的娇秀与粗狂。

不过曾经应该热闹喧哗的王寨，此刻却是纷争不断，大打出手之人随处可见，无数蛊虫遮天蔽日，相互撕咬。

“这是知道黑苗王死了，然后在争苗王之位？”

“不过按照正常人想法，现在不是应该放置白苗、红苗、汉苗，三苗入侵么？”

摇了摇头表示不理解三苗的脑回路，姜玄随后身融天地以后朝着王寨中心飞去。

那里有一个巨大的祭坛。

落到祭坛上，看着祭坛上碎裂的神像，姜玄却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十二翼神像？”

伸手对着神像虚指，下一刻，碎裂的石块便纷纷飞起，组成了一个高约十米，主体为一只巨大的眼睛，眼睛背后有六对翅膀，翅膀上有无数细小眼镜的诡异神像。

“这就是所谓的蛊神？”

神念转了一圈确认那神祇离开前打扫得很干净，没有留下任何气息以后，姜玄又掐指一算。

半响后，他皱着眉头放下手指。

“算不到？”

嗤了一声，他又把视线方向了更西边方向。

“现在能不被我算出来的东西，还能有多少？”

“除去神霄派以外，也就佛门、玉京皇城、无生老母、上古之事，还有蛮夷之地。”

“所以这蛊神，来自蛮夷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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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我有罪，花好多时间玩了一款steam上农村题材黄油，今天只有这么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