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川踏步而来,摄人的威势让那些苏氏的叔伯族老尽皆下意识的弯下身子,让开了一条路来。
恐怖的无形气息彷佛一座山压在他们身上,竟是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浑身上下更是不住的战栗。
一群普通人,自然不可能扛得住一位指玄境高手的气势压迫,哪怕只是一丝,也足以令他们心生恐惧。
看见他的出现,苏檀儿清冷的容颜忽的浮现出了一丝澹澹的笑容。
三年过去,更显风韵的她,此刻一笑,好似百花绽放,艳丽无双。
...
方才那些苏家叔伯族老被苏檀儿吩咐下人带回了房间,禁了足,她父亲苏明哲也因身体不佳,早早离开,此刻,这偌大的苏府大堂,便只有苏檀儿和徐川两人。
徐川看着苏檀儿明媚的容颜,微笑道:“好久不见,苏掌柜风采倒是更甚往昔。”
苏檀儿看着他,轻声道:“三年时间,我有时都忍不住想,你这贵人多忘事,怕是早就已经忘了我苏檀儿是何许人了。”
徐川轻笑一声道:“苏掌柜如此美人,哪里会忘,倒是苏掌柜这些日子过得可不太好吧。”
在他眼中,分明有着四面八方的灰色气息涌来,将苏檀儿那一丝澹澹的青色气运渐渐压制。
不出所料,她近日便将有一场生死大劫。
苏檀儿瞥了他一眼,带着几分小小的怨气道:“将我一个女儿家推在前台三年,自己倒好,不知在哪里逍遥,怎么如今一回来,还要挖苦我一番吗?”
徐川摇了摇头道:“苏掌柜女中豪杰,那里是女儿家三个字就可以概括的,更何况,这条路可是苏掌柜自己选的,苏掌柜若当真不愿,大可将那些法子抛出去,自然不会再有人将目光放在你身上。”
苏檀儿看着徐川的目光有些不忿,总觉得他好像一个不主动不拒绝的渣男。
这时,徐川似乎也觉得说话有些过分,他低咳了两声,道:“行了,过去的就不必多提了,我既然来了,当日我们商讨的事情就可以开始了,相比这三年你应该也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把。”
谈到正事,苏檀儿那些表情和情绪眨眼间消失,一脸平静的说道:“各方面物资和材料都积蓄了不少,人手也预备了许多,只要一声令下,十日之内,我就可以将苏氏布行开遍整个离阳。”
徐川鼓了鼓掌,道:“苏掌柜果然没让我失望。”他话音一顿,道:“不过,在此之前,先来个杀鸡儆猴,扬一扬苏氏的名头吧,有些人急着想死,成全他们便是。”
顺着那些灰色气息的源头追朔,隐约可以察觉一丝紫意,说明幕后只怕牵扯到了某位王族。
这倒也是好事,起码这只鸡的分量不轻,震慑力也不可同日而语。
...
次日,苏檀儿以苏氏布行的名义邀请了如今登州,包括附近几州名列前三的布行家主,七日后,于登州都城十里外的青渡江畔的未时楼见面。
随同请柬的还有一片布料。
不论做工,精细程度,还是色彩艳丽,都远超市面上的无数布料。
可以将此理解为一份善意,当然,也可以理解为威胁。
而不论如何理解,此行去与不去,便已经由不得他们。
于是,但凡收到请柬的布行,皆是第一时间赶往了未时楼。
乌家,乌世航脸色阴沉的将手中那一块布料狠狠的拍在了桌子上。
苏檀儿这一举动,把他本来的打算可以说是搅的支离破碎。
不过,他仔细思索了片刻后,发现这也未尝不是个好机会。
苏氏布行的秘方只怕早已经有人眼馋了,此行他只需联络一些志同道合之人,许以利益,未尝不可不费吹灰之力达成所愿。
当然,那些高手他也要一并带上,若那苏檀儿不识好歹,便也怪不得他下狠手了,这世道,终究还是实力为尊。
...
数十布行齐聚未时楼,加上护卫,来人并不算少,声势自也不弱。
但真正的顶层人物却几乎都无人在意。
商人,贱业罢了。
一群布行聚在一起,也蹦不出一个一品。
翻掌可灭的事情,自然不会太过令人在意。
随着时间过去,足足三十七家顶尖布行汇聚在未时楼,但能拿出三品为护卫的,却不超过五家,大多数能有一位四品,便已经是难得。
当然,议事也不会让这些武者护卫参与。
未时楼二层,徐川伴在苏檀儿身畔,安静的等待着所有布行家主齐聚。
约莫午时,人便已经到齐。
而有了徐川作为靠山的苏檀儿,也一改往日柔和,变得极其凌厉狠绝。
人方一齐,她便起身,直接道:“今日邀请诸位前来,便是要告诉诸位一件事。”
她拍了拍手,随后便有三十七名苏氏布行的伙计分别端着一张木制的托盘走了上来,然后分别将手中的托盘放在了各位布行家主的面前。
苏檀儿澹澹的解释道:“这托盘之中合计有五十三种布料,而且,所有布料论成本不到市面上布料的十分之一,生产速度约在百倍有余。”
话落,楼内所有人尽皆哗然,更有人满脸不信。
有人疯狂的翻看那些布料,出了无法确定其生产速度之外,不论质量还是其他方面,都已经超越了寻常布料许多倍。
这一刻,他们心中隐隐意识到,这姓苏的女人所说的一切只怕都是真的。
而且,苏氏布行在他们布匹行业其实名头可不小,作为同行,对这异军突起的苏氏布行关注可从未少过。
所以,他们心中的怀疑其实并不多。
这时,忽的,乌世航站了起来,轻笑道:“苏家主这是什么意思,莫不是要将这些布料的染织方法公之于众不成?”
苏檀儿澹澹的看了他一眼,道:“乌家主年纪大了,脑子大概也不好使了,这些万金不换的法子谁会轻易公之于众?你吗?”
乌世航脸色有些发冷,他没想到苏檀儿竟如此毒口,丝毫不给他一点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