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再小声沉肆也还是听到了，并且听得相当清楚。
“就不能是我自己做的？你就这么不相信我？”
糟糕，好像要生气了！
戚妩顿时警铃大作。立马笑了笑，带了点讨好的意味：“我当然相信你啦，我就是太惊讶了嘛，你突然变得这么厉害我还有点儿不适应呢！”
沉肆轻嗤一声，并没有被哄好的样子。
“我说真的，我没有不相信你的意思啊。”
“不过你怎么这么厉害啊？”
戚妩眨了眨眼，眼底流露出了崇拜，这便是极大程度上的取悦到沉肆了。
他没控制住，弯了弯唇角，却又要刻意装出一副并不在意的模样：“哦，我以前在国外待过两年。”
只是说完之后，他却突然想起了某些并不愉快的记忆，脸色又逐渐地冷了下来。
“怎么了？”
“没事。”
戚妩自然知道不可能没事，可是既然他不愿意说的话，她也不好再问了，于是只笑了笑，岔开了话题。
“这么说的话，那是不是你口语也特别好呀？要不然以后你帮我练练口语呗？”
这是戚妩自己最头疼的一个问题了，她毕竟从小在乡下长大，虽然也有英语老师，但是口语却并不标准，甚至还带着口音。
导致她现在也是，尽管上一世后来已经努力地改了很多，但仍旧还不够。
愉悦爬上心头，但是沉肆还是要稍微的傲娇一下的，只看她一眼，并没有说话。
但是戚妩向来是最会拿捏沉肆的了，自然有的是办法了。
她叹了口气，似乎很遗憾的样子：“好吧，既然你不愿意的话那就算了，我明天去问问齐成好了，他人那么好，应该是会愿意帮我的吧……”
说完，又看了沉肆一眼。
果不其然，沉肆上钩了。
“不许去找他！”
有些话不经脑子便已经脱口而出，等说了之后才觉得懊恼。
果然……他就是吃醋了呀！还别说，醋劲儿挺大的。
戚妩觉得十分好笑，却并没有要拆穿他的意思，反而越发放软了声音：“那你教我啊好不好？”
说着，她还轻轻地扯了扯沉肆的衣袖。
她的手很小，看上去又白又软，沉肆被萌得肝胆一颤，差点儿就绷不住自己，飞快地撇开脸，摆出一副极不耐烦的表情：“知道了！”
“那就先谢谢啦，沉老师？”
“沉老师”三个字，精准地击中了沉肆敏感的神经，他的指尖狠狠地一颤，血压都一下子飙高了不少。
他明明知道戚妩是故意的，她就是一直在不停地撩他，但是他却做不了什么，只能任凭自己的心被她随意地牵动。
真没出息！
他忍不住在心里嫌弃自己，但是又能如何呢？
晚自习下课之前，戚妩跟沉肆约定好了，第二天早上一起去操场上练习口语，本来是想去小树林那边的，更加的安静，但是怕教导主任突然出现。
末了，戚妩还十分坏心眼地又喊了一遍“沉老师”，沉肆的血管差点儿就要爆了，后来回宿舍的时候，脚步都有点儿飘。
当天晚上，沉肆做了一个梦，梦里面的戚妩越发的柔软，但是眉眼却像是带了勾子似的，她一声声地叫着“沉老师”，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蜜糖里捞出来似的，甜到极致却又不觉得腻。
他整个人彷佛被架在了火上炙烤着，从血液里燃烧出来的热意。
然后他瞬间就醒了，勐地睁开眼睛，入眼的是宿舍的天花板，苏子逸的呼噜声响着，但是那一声声的“沉老师”却依旧清晰，彷佛她就在耳边。
闭上眼，是戚妩的笑。
沉肆瞬间烦躁得不行，起身掀了被子，就穿着单薄的睡衣，去了阳台，他需要冷静。
冬天，又是深夜，外面的温度极低，沉肆是感受到冷的，但是为什么，心口的那团火，却还是灭不了呢？
*****
第二天原本是约好了两个人一起去练习口语的，但是却没成行，因为沉肆他……感冒了。
早上起来，头疼得一抽一抽的，浑身无力，原本想强撑着去跟戚妩见面的，却又怕传染了他，便只能寻了个借口，说自己起不来。
只是终究还是得去上课。
第一节课快要开始的时候，他才晃晃悠悠地到了教室，还戴着口罩，一副没什么力气的懒散模样。
“你戴口罩干嘛？外面这么冷吗？”
沉肆揉了一把本就凌乱的头发，声音嗡嗡的：“感冒。”
“你感冒了？”戚妩瞬间就有点儿小着急，下意识地起身去探沉肆的额头，但他却往后仰了仰。
“别传染了。”
戚妩十分强势地抓着沉肆的手臂把他拉近了：“传染什么传染，我哪儿有你这么弱？”
沉肆：……男人的自尊心是有被伤害到！
温热的手背贴上他的额头，是明显有些高的温度，戚妩的脸色越发的严肃。
“吃药了吗？”
沉肆摇头，他平时身体素质不错，很少生病，难得的几次感冒都是直接闷头睡上几天硬扛过去的，这次自然也是这么打算的。
只是闻言，戚妩却是肉眼可见的不高兴了。
“跟我去医务室。”她起身，却拉不动沉肆。
“不用了。”
“沉肆！”戚妩不高兴地瞪他：“你再这样我真的要生气了！”
怎么会有人发烧了都不愿意去医院的呢？难道是想烧成傻子吗？
沉肆脑袋有些昏昏沉沉的，仰头看着戚妩，心情却又是愉悦的，半晌，他微微叹了口气：“等下节课再去。”
“不行，现在就去！”
“下节是数学课。”
戚妩一愣，才想起来，老实说，作为一个每节课必被老师叫起来回答问题的人，确实是不应该请假的，但是……
“没有什么比你更重要。”
戚妩的声音明明很轻，但是每一个字却有千斤，重重的压在了沉肆的心头，他一震，心底蔓延开的是酸涩的微甜。
他突然笑了一下，虽然很澹，转瞬即逝。
“你先坐下，我保证，下课了马上就去。”
这还是第一次，沉肆用这样温和甚至是温柔的语气跟戚妩说话，若细听的话，那语气里的澹澹宠溺也是十分的清晰的。
戚妩站着没动。
沉肆伸手，修长却略有些瘦削的手指扯了一下戚妩的衣摆，没说话，就这么看着她，这一招似乎是有些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