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份去德国?楚城幕闻言微微愣了一下,去一趟德国倒是无所谓,可问题是学校放暑假,公司可没放暑假的说法啊!更何况,自己八月份的行程都基本上安排满了。
八月初即使白方禹不提他导师那事儿,楚城幕原本也打算去一趟京都。拿了康祺差不多28万股百度的原始股票,不管怎样都应该抽时间和别人见个面了,别真等到人家跑到蜀州了,到那时候再去和人碰头,就太过失礼了。
从京都回来,马上就是沈亚年筹备的嘉年华。目前这小子还在韩国谈新游戏的代理,还不知道能不能按时赶回来。鉴于奥体中心发生过踩踏事件,楚城幕作为这次活动的主办方,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在这种时候跑到国外去。真要出了啥事儿,等他从国外回来,怕是黄花菜都凉了。
至于月底,那就别提了,准备参加补考吧!到时候别真搞出三科重修,老蒙翻起脸来,可不太好看。
干咳了一声,楚城幕拿着手机刚想拒绝,就感觉自己8800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把手包放到青湖公司门口的消防栓上,楚城幕掏出8800看了一眼,发现是瘦猴打过来的电话,于是对着这边已经接起来的手机说了一声:“我这边还有点事儿,先忙一下,晚点我再给你打过来。”
说完话,挂断了秦怡的通话,楚城幕接起了瘦猴的电话。
“有事儿?”楚城幕把另一个手机放回手包里,拿起手包,左右看了看,发现这层楼的上班族都已经差不多下班了,于是选了一个稍微僻静点儿的靠窗角落走了过去。
“楚老板,今天我们又和闲靖约了一下,今天从他嘴里套了套话,你说的那个李九歌,估摸着是动了心思想跑,最近一直在安排闲靖出去打探消息。”
瘦猴此时已经和刘根柱等人分开,他正在开车前往最近的银行,天天取钱输钱,眼看楚城幕给的银行卡上的钱差不多少了一半了,瘦猴天天这么看着,都心疼的心肝直打颤。
“哦?他是怎么说的?还有,我这前两天交代你的事儿,办了么?”楚城幕走到一户通风窗面前,低头往下看了看楼下马路上熙熙攘攘的行人,掏出一支香烟点上,问道。
“他原话是这么说的,说是李九歌最近天天让他去看北旷区的那几个路口,看看有没有设卡,而且还说了一句李九歌让他去某个姓黄的人那边打听消息。至于您吩咐的事情,我们已经做了,就是不知道实际效果怎么样。”瘦猴左右看了看,干脆找了个僻静的路段,靠边停好车,也点了根香烟,回答道。
姓黄的?那应该是黄戴翔了,至于黄市长,以闲靖的身份,如果没有李九歌带着,怕是连黄市长家大门往哪个方向开都不知道。
“路口?能想办法套套话,确定是哪几个路口么?还有,最近山上有没有什么动静?至于实际效果,暂时不用去考虑,你们只需要有意无意的引导他这么去思考就行。真等逼上绝路了,现在看起来不太明显的引导,到时候就会成为他下意识里蹦出来的救命稻草。”
楚城幕只是低头看了一会儿,就感觉又有些眩晕心跳加速了,忙收回了看向正下方的目光。前天晚上闲庭舒问起他为啥敢从直升机上往下看,害得他一度以为自己的轻微恐高症已经好了。
瘦猴闻言,琢磨了片刻,回答道:
“我估摸着应该就是机场路那几个通往空港的路口吧?不过机场路也可以通往火车北站,有些说不好,我想想办法打听一下。”
“至于山上,在上面盯梢的兄弟说一切正常,李九歌除了每天在那套老宅子里写写字,打打电话,偶尔趁天气凉快出去跑个步,平时基本不外出。”
“不过昨天他摔了一个砚台,莫名其妙的就暴怒了。其实不用闲靖说,我感觉他也是动了心思想跑路,就是不知为何,给我一种有些不甘心,想要赌一把的感觉。”
楚城幕闻言,修长白皙的手指不自觉的敲打起了手边的窗棱,思考了片刻,回答道:“那边就麻烦你帮我盯紧了,一有什么动静,马上告诉我,最近渝州这天气也够热的,辛苦你们了。”
瘦猴闻言笑了笑,道:“我们就是吃这碗饭的,有啥辛苦的,山上的兄弟倒是要辛苦一些,不过好歹是在山上,也不算上多热,至于我嘛,可是天天在空调房里吹着打牌,小日子简直不要太快活。”
楚城幕闻言,笑了笑,道:“先就这样吧!记得帮我打听一下那几个路口,我感觉应该会有点用。”
挂断瘦猴的电话,楚城幕站在窗户边上思索了片刻。在他前世的记忆中,可没有闲庭舒遭遇李九歌这一出,甚至压根就没有听说过李九歌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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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的记忆中,闲庭舒被况勇家里嫌弃以后,自己搞了一个外贸公司,单身到了三十好几。至于后来,好像是有结婚,但嫁的是渝州本地人,那会儿楚城幕早就和她断了联系,这些消息还是从老楚老蒙那里听说的。
而且如果记忆没出差错的话,现在的地铁三号线以及延长线的规划图,早就应该在市政府网站上出现了才对。可到现在也没有出现,说到底还是受了黄市长和陈功华的影响,可前世这俩人都是实实在在存在的人,既然当初没有出现变故,那唯一出现的变数,就是这个不知道从哪蹦出来的李九歌。
李九歌的出现,也不知是小蝴蝶的哪支翅膀没扇对方向,把他从某个犄角旮旯里扇了出来。
原本楚城幕只是单纯的以为,这次的事件只涉及到了黄市长,最多再加上盛翛然背后那个男人。
可通过上次和罗培东如同打哑谜一般的对话,楚城幕才恍然间发现,李九歌这个人,牵扯到的事情之深,甚至已经若有若无的影响到了未来庄燕之争的走势。
可关于庄的失势,从楚城幕这个层次在前世了解到的讯息来说,更多的原因是他家老子没能熬过2007年,才给了燕家翻盘的机会。
此时的局势,说是庄强燕弱也不为过。哪怕是燕上台了以后,也花了七八年的时间去梳理庄留下的烂摊子。其中最出名的一个标志性事件,就是燕上台以后,曾专门下达过文件,要求拆除南山违建,可当时陕州压根就没理他。
可现在李九歌因为黄市长的缘故,已经进入了罗培东的视野,如果李九歌真的落入了罗培东手里,那他身后牵扯到的那些利益关系,势必会被牵连出来。
楚城幕不确定前世罗家人在这场交锋中,到底起了什么样的作用,这些事情的层次距离他实在是太过遥远了。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既然李九歌这个人前世没有出现在渝州,那即使罗家人在这场交锋中有自己的立场,那也不应该是从李九歌这里产生了什么变故才对。
牵一发动全身,如果真的因为李九歌这个老瘪三影响了罗家的立场,或是让罗家人提前入场,那么局势混乱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楚城幕前世记忆里那些用作依仗的讯息,都会变得不再可靠。
一只南美洲亚马逊河流域热带雨林中的蝴蝶,偶尔扇动几下翅膀,可以在两周以后引起美国得克萨斯州的一场龙卷风。
楚城幕就是那只扇动翅膀的小蝴蝶,但是以他目前的能量来看,明显不应该会扇动起这么大的龙卷风才对。影响一国局势?开什么玩笑!这中间必然还有什么东西是他所遗漏或是不知晓的。
所以,这个李九歌无论如何都不能落入罗培东的手里,如果不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弄死他,哪怕是放他离开了渝州,也好过他参与进渝州未来的博弈。毕竟,楚城幕最为倚重的,是前世那些曾经发生过的那些记忆,如果记忆变得不再可靠,那楚城幕的重生,终究会变成一场笑话。
敲击窗棱的手指不知不觉中停了下来,楚城幕睁开了微微虚眯着的眼睛,把手里不知何时已经燃尽了的烟头按在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李九歌,真的不是我针对你,你这人,去死的理由实在是太过充足了。闲庭舒所遭受的磨难,我最为倚重的记忆,以及盛翛然在你和陈功华之间穿针引线所背负的罪责。如果你这人没了,那么这些所有的问题都不将再成为问题。
只是如何在罗培东眼皮子底下把这人给抢走,还不让自己遭受怀疑,才真心是个大难题。目前看来,留给自己的时间应该不会太多了才是。
想到这里,楚城幕再次拿起手机,给正在楼下等候的苟东赐打了个电话过去,让他上楼来找一下自己。
十分钟后,楚城幕找还没来得及下班的安安拿了一张渝州的地图,拉着苟东赐坐在刚刚散场不久的小会议室里,无视门口安安投来的好奇目光,直接关掉了会议室的大门。
坐在会议室的上首,给坐在自己身旁的大个子散了一颗烟,楚城幕犹豫了片刻,摊开了手里的地图,朝苟东赐问道:“狗东西,如果在没有警局参与的情况下,你有办法让对方产生错觉,自己正在被警察追捕么?”
苟东赐闻言愣了一下,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低头看了看楚城幕手中地图,有些为难的挠了挠脑袋,道:
“问题应该不大,我在部队上的时候,学的就是怎么合理的安排出行路线,只要在关键的公路节点上营造出设卡的氛围就行,外行人也看不出来这其中的区别。可如果是全城的话,那动静也太大了,老板你这是不想惊动警察?”
楚城幕闻言点了点头,却有些意外这大个子居然连这都会,不过联想到他在京都接柳旭回来时的骚操作,似乎又不是那么意外了。
“如果是从这里通往机场呢?”楚城幕翻看了一下地图,用手指指着地图上南山的位置,一直蔓延到机场。
苟东赐见状,拖动了一下屁股下面的椅子,凑近看了看,道:
“如果确定对方去的是机场的话,那完全可以进入北旷区以后才开始设卡,这样的话,需要控制的交通节点就不会太多。尤其是北旷区地广人稀,城市的规划也比较规范,不过要是能再缩小一下范围就更好了。”
楚城幕闻言,手指点了点北旷区的地图,思索了片刻,道:“缩小一下?这个应该不难,我已经找瘦猴去打听了,可如果真的设卡的话,影响了城市的交通,不一样惊动了警察么?”
苟东赐闻言贱兮兮的笑了笑,从自己兜里掏出了手机,用那胡萝卜粗细的手指好一顿翻找后,点出了几张图片,递给了楚城幕,笑道:“老板,你看看!”
楚城幕闻言,一脸茫然的接过了苟东赐的手机,低头看去,只见手机上,赫然是一群穿着城市作战服,手拿防爆盾牌的特警,正站在几辆闪烁着红蓝色警灯的防爆车附近,看周边的景物,似乎是望天河?
等等,意识到哪不对劲的楚城幕点开了一张图片,尝试着放大了一下,仔细的看了看其中一个身着城市作战服特警的臂章,上面赫然写的是“天路安保”?
“这是你沪市战友送过来的车?”确定臂章上写的就是“天路安保”,楚城幕才反应过来,这几辆乌漆嘛黑的防爆车,就是苟东赐口中所说的那几辆用福特猛禽改装后的车辆。可车身上那轮廓分明的钢板斜面,哪里还看得出福特猛禽原本的模样?
苟东赐闻言,嘿嘿一笑,道:
“嘿嘿嘿,像吧?除非真的用枪突突,别说外人,恐怕就是机场附近那群特警,自己都分辨不出来这其中的真假。真要用的时候,咱往车身上贴几个警徽,到时候往路边一停,警灯一开,这群孙子再往路边一站,哪还用设什么路卡?”
楚城幕闻言,忍不住好笑的摇了摇头,看着得意洋洋的苟东赐,笑道:
“上次你去熊猫园救了安安孩子的时候,我还在想你是我的福将,后来曼城恩那边搞出那一档子事儿,我又打消了这个念头。现在看来,你这家伙每到关键时刻,总能给我带来几分好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