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温情过后,两个心智成熟的年轻人都重新冷静了下来,楚城幕一边看着最后那张打印纸,一边先行说起了自己所了解到的所有事情,包括黎娜那个突然消失的富二代男友。
“小弟,你可真厉害,没头没脑的事情,除了几个来自你同学和老师的评价你不知道,其余的事情,基本上都被你自己查得差不多了,那你是怎么怀疑上小丰的?”
罗溪鱼静静的听完楚城幕的叙述,不由睁大了一双月牙眼,看着身侧的大男生,惊叹道。楚城幕可没有她这么层出不穷的关系和手段,这些看似简单的事情,实则需要花掉多少心思,最后还得把这些看似毫无关联的事情联系到一起,在至今都不太确定当初到底是谁陷害了自己的罗溪鱼看来,这确实有些不可思议。
楚城幕却摇了摇头,他是真不觉得这些事情有什么大不了的。唯一碰了巧的,或许就是戴婧吧,她的消息自己从未去主动查过,却还是从出差回来的白方禹那里了解到了。更何况,如果不是罗丰一开始就暴露在了自己的视线中,哪怕他真的查出来了这些事情有问题,他也不会怀疑到这个人身上。
“这世上本就没有什么密不透风的墙,如果说一开始只有一两件事情反常的话,我还不会当回事儿,可当第三次发生这样的事情了,就由不得我不警觉了。这些事情只要花点小钱就能查清楚,也算不得什么本事。至于说为什么会怀疑罗丰,我身边的关系网里,只有他出现得太过突兀,简直和我的圈子格格不入。”楚城幕回答道。
“这件事情,并不是小丰说的转运什么的,也亏得他想得出这么扯淡的借口。一开始,我确实知道这件事情,然而我却无力去阻止,也无法去提醒你什么,因为我怕我的多事,反而会害了你。”
“因为这事儿,是爷爷吩咐下来的。在罗家,没有人可以反抗我爷爷,哪怕是我爸爸,别看他能和爷爷唱反调,那不过是爷爷心疼他罢了,爷爷要是动了真格的,爸爸也反抗不了。”
罗溪鱼整理了一下思路,把事情的始末从头到尾和楚城幕娓娓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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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弟,北旷分局你捐车那次,知道我为什么要大张旗鼓的,想帮你做什么宣传么?就是我想让你提前落入公众的视野,其实后面我还有给你安排不少学校演讲什么的,以方便让你在短期之内,建立起一定的社会名望,可惜,你自己不愿意不说,第一次出场却还让秦剑铭那个自作聪明的家伙给破坏了。”
听着罗溪鱼的叙述,楚城幕心里微微一暖,却没打断自己的思路,静静的思考了一会儿,他已经明了为何罗丰会接近自己,也已经明了为何他会把自己查了个底儿朝天,原来都是得到了那头雄踞在京都的老虎的授意。
可自己又为什么会落入了这头老虎的视野?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以对方的权势,别说是罗溪鱼给自己建立什么社会名望,哪怕是贵为一州之地的父母官,怕是一纸命令,对方就不得不去。可他却偏偏绕了这么大个圈子,采用了“请”这种方式,还得是让自己“心甘情愿”的去这么温和的手段,着实是让人想不通。
“所以,最后爷爷知道了你和我之间的关系,他就直接让小丰滚回了欧洲,把这个事情交给了我。可我又不愿意瞒着你,回来这么长时间了,我一直避着你,就是在考虑这件事情,可我思来想去,都想不出有什么办法能让你逃开爷爷的关注,最后干脆直接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让你自己来做决定。”
滚回欧洲?哪怕是以楚城幕此刻的心性,以及高速思考的状态,听到罗溪鱼来了一句叫罗丰滚回欧洲,也忍不住莞尔一笑。
这罗丰又是调查,又是设计,忙前忙后忙了这么几个月,最后的果子却让罗溪鱼给摘了,不知道心里该有多憋屈。最重要的是,这照片还是他自己送到了罗骋虎手里的。而同时,楚城幕却也对这个老人的心性有了一定的了解。
与此同时,远在法国葡萄酒庄园里骑马溜鹰散心的罗丰,刚刚在一个野兔的洞口放下了自己的白色安格鲁貂。法国野兔的繁殖力是真特么离谱,私人还不准随便杀,要是放任它们不处理,几个月之内,就能把葡萄园下面打得全是隧道。
“啊切!”单穿着衬衣的罗丰突然大大的打了个喷嚏,哦,勃艮第这该死的凉爽气候。
听完罗溪鱼的叙述,楚城幕起身走到饮水机旁,说了这老些话,倒是有些渴了。
饮水机旁放着两个风格可爱的马克杯,一个杯子是浅浅的粉红,上面用深红色画着一个正撅着嘴等亲亲的小女孩儿,而另一个杯子上则是淡淡的浅蓝,上面用幽蓝色画着的却是一个抱臂扭头,一脸臭屁的小男孩儿。
打量了一下杯子,楚城幕接了两杯水,把粉色那个递到了罗溪鱼面前,正准备说话,却见罗溪鱼伸出一只小手,直直的伸向了自己手里的蓝色杯子。
“小男孩是我的,小女孩儿才是你的,你用粉色的,我用蓝色的。”罗溪鱼眯了眯月牙眼,笑道。
楚城幕好笑的摇了摇头,这姐姐,偶尔起了少女心,却还不忘捉弄自己一下,只得把了幽蓝色的马克杯递给了她,自己捧着粉色的少女红,轻轻的喝了一口,说道:“姐,你这么直接把所有事情都告诉我了,就不怕我害怕了,不敢去见罗ZX?”
罗溪鱼闻言先是愣了愣,接着才说道:“你怎么知道我爷爷是谁?”
楚城幕温和的笑了笑,放下了水杯,事到如今,他倒是放平了心态,到了罗溪鱼爷爷这个层次,说是一言决人生死可能有些不那么正能量,可自己确实没啥挣扎的余地,至于这种大人物到底打的什么主意,猜了也是白猜,等真到见面那天就知道了。
再次给自己点上一只香烟,楚城幕笑道:
“我记得有一段时间,咱们国家军队最高机关办公的地方,是某座王府来着。按照王府的制式,房间的大小可以分为三丈,六丈和九丈。而我以前听过某个说法,从那个地方出来的人,如果不方便说自己的职务的话,就可以以某个中心的位置为基点,说自己在几丈以内,听的人,大概就清楚对方是在什么位置了。”
罗溪鱼像看怪物一般上上下下的打量一下楚城幕,这种秘闻,可不是什么寻常老百姓能知道的,更别说现在已经很久没人这么说了。当初自己这么说,也不过是不方便和楚城幕透露爷爷的身份,却又不想欺骗他。
“如果你真不愿意去见我爷爷的话,我俩就私奔,咋样?找个和中国没有签引渡条款的国家躲起来,反正你钱也不少了,我也有些积蓄,到时候咱俩去买座小岛,价钱我都打听过了,小岛的价格并不算贵,只是改造会花不少钱,我自己可能承担不起。”
罗溪鱼憨憨的笑了笑,带着几分憧憬,弯弯的月牙眼,不自觉的眯了起来,看得出来,她是真对这样的生活,很是向往。
楚城幕好笑的点了点罗溪鱼的鼻子,这妞成熟的时候是真成熟,憨起来也是真憨。躲?能躲到哪?前世搞出微点案的余兵,都躲到南非去了,结果还不是两年就被抓了回来?
既然躲不掉,那就上吧!
况且,这老头对自己着实也算不差。也是刚看了最后那张打印纸,楚城幕才知道康漠的调动,一个刑警硬是被调到了纪检,是老头人为干涉的结果,连自己派去京都打听消息的刘根柱等人,几次差点被人发现,也是老头的人打的掩护。
罗骋虎这么一个顶着ZX头衔的老人,不说日理万机吧,平日的事务肯定是少不了的,却关心上了这些许小事儿,倒也让楚城幕莫名的多出了几分受宠若惊的感觉。
只是,这样的人生,真心让人觉得索然无味啊!
摇了摇头,抛开心底丛生的杂念,楚城幕笑道:“我明年春天去京都见一趟老爷子,不过到时候你得陪着我,不然我自己有点怕。”
罗溪鱼闻言再次笑眯了眼,然后挥舞了一下小拳头,道:“我就知道你会迎难而上的,放心,到时候我肯定会保护好你的!对了,我爷爷还和我做了一个交易哦,我悄悄和你说……”
说着话,罗溪鱼把粉嫩的嘴唇,凑到了楚城幕耳旁,悄悄的说了一句话,而楚城幕眼睛里先是流露出一丝不敢置信的表情,然后一拍膝盖,喜道:“这事儿能行么?他能听你爷爷的话?不过就冲这一丝可能性,这买卖,我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