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容家混了一上午,中午吃过饭,不顾小两口的挽留,楚城幕执意离开了绒花汇。看着张淼一个人的时候,隐隐有些忍不住把他的境遇和自己联系起来,可看见李容小两口在一起的时候,楚城幕又感觉这种场景有些碍眼。
“老板,去哪?”苟东赐随手抹了一把嘴巴,打了个嗝,龇牙咧嘴的说道,看起来似乎有啥东西给塞牙了。
“渝外!”抬手看了看时间,十二点半,这个时候娃娃应该刚在食堂吃过午饭才对。等到话刚说出口,楚城幕才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很久没和娃娃一起吃中午饭,也很久没有专门去学校陪她了。
正午的大马路上,除了把车开得飞起,着急换班的出租车,并没有多少其它车辆,不多时,楚城幕就抵达了渝外。
苟东赐把车停在了娃娃经常停车的车位边上,楚城幕跳下了车,看了一眼路虎边上的小甲壳虫,吩咐苟东赐自己到处转转,举步往渝外的大教室走去。娃娃上自习的地方,永远都是一楼的大教室,更高的地方,她嫌费劲。
中午的渝外,显得格外幽静,此时正值五月中旬,空旷的校园里少了几分特属于夏意的蝉鸣,却也多了几分清幽,高大的木棉树和矮壮的小叶榕交错,雪白与嫣红的玉兰花更是开满是校园的每一个角落。正午的阳光,逼迫得大多数学生都回了寝室,亦或是出了校门,只有少数几个大一的新生不顾正午的暑气,还在足球场上飞奔。
渝外的大教室也就是阶梯教室,位于主教学楼边上,上下共三层,一共三间教室,平时除了公开课或是专业的讲座,或是招聘会什么的,并不会对外开放。这个地方照理说应该很少用到才对,然而渝外偏小的校园和紧张的空间资源,却让这几间教室的大门,几乎就没有关上的时候。
“嗯?”楚城幕走进阶梯教室后门,低头打量了一下,就在教室偏中后一个靠窗的位置找到了娃娃。不过娃娃却不是孤身一人,一个肥胖中还带着些许肿胀的身影正缠着她,神情激动的比划着什么,而娃娃却露出几分害怕的神色,后背紧紧靠在墙上,把书本放到了自己身前。
楚城幕见状,心下一急,迈开两条大长腿,几步走到那个留着马尾小辫的肥胖身影旁边,单手从背后掐住了的脖子,一把把他扯开。而早早就看见了楚城幕身影的娃娃,突然就放松了下来,直到楚城幕拽开了那个身影,才收拾了一下书本,一路小跑,躲到了楚城幕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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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觉到对方几乎没有传来任何挣扎的力道,楚城幕这才注意到,这个矮胖的身影似乎不是男的?而那个马尾小辫也不是什么小辫,而是因为对方头顶上的头发掉了差不多一大半,勉勉强强把剩余的头发从四面八方聚拢在中间所形成的遮挡。贴近一看,甚至能看见那白花花的头皮,隐隐透过头发间粗大的缝隙,在阳光下,泛着光!
“江南乔?你怎么在这里?你找到爹了?”楚城幕愕然的松开手,顺手把刚掐过对方脖子的手在她衣服上擦了擦,问道,这到底是扎了多少激素药,不仅头发都掉得快没了,跟特么火云邪神似的,还胖成了这样,掐一下脖子,都感觉滑腻腻的。
江南乔原本被掐住了后脖子,也只是一语不发,肾脏功能出现了问题,大量人血白蛋白的流失,体力虚弱得让她几乎没有反抗的余地。然而楚城幕张嘴就来一句“找到爹了”,终于让她失了理智,伸出一对肥胖中还带着些许浮肿的手,试图掐向楚城幕。
楚城幕一手把江南乔那对软绵绵的猪蹄儿扇开,一手护住身后的娃娃,带着几分不耐烦和嫌恶,道:“劝你别和我较劲,我今天心情不太好,虽然我一般不对女孩子动手,但你到底算不算,你自己心里有点数儿。”
江南乔闻言,脸色大变,扭头就看向了在楚城幕身后探出个小脑袋的娃娃,脸上流露出很是明显的愤怒的神色。
楚城幕见状,心下稍作思考,就猜到大概发生了什么事,微微侧了侧身子,把娃娃挡在了身后,道:“别特么用那种眼神看我家娃娃,小心我把你眼珠子挖出来,你以为你那病例很难搞到?”
“呼,楚城幕,学姐要去德国了,她今天上午已经去参加面试了,你到底知不知道?”呼吸里带着明显的杂音,江南乔有些虚弱的撑着课桌表面,抬头看向了这个挡在她和娃娃之间的高大身影。
“我女朋友去哪,关你什么事儿?别跟过来,不然小心你自己脸上很难看!”楚城幕闻言皱了皱眉,一手揽过娃娃,转身就往大教室外走去。
走出教室,扭头看了一眼还待在原地的,神色有些落魄呆滞的江南乔,楚城幕伸手从娃娃手里拿过那叠资料书,剩下那只手牵着她那只白嫩肉肉的小手,低头笑道:“面试还顺利么?”
娃娃双手抱住楚城幕的胳膊,把自己的脸蛋在楚城幕胳膊上蹭了蹭,笑眯眯道:“我自己感觉还挺顺利,明天就能知道结果。刚才我还在想,今天该怎么办呢,哪知道你就来救我了,你都好久没来学校陪我了呢,今天怎么突然想起过来了?不忙?”
楚城幕打量了一下四周,往荷花池的方向走去,那边有一条林荫长廊,种着各种藤蔓植物,很是适合说悄悄话,刚才自己从那边过来的时候,看见紫红色的三角梅开得正是繁盛。
“想你了,就过来找你了。”楚城幕低头冲娃娃宠溺的笑了笑,道。
“嘿嘿嘿,肉麻死了,看来昨晚的谈话还是有用的呢!以前你都很少会说这些话。这江南乔到底怎么了?你还看过她的病例?今天我看见她突然出现在我面前,都吓死个人了。”娃娃闭着眼,搂着楚城幕的胳膊,任凭他牵引着自己,亦步亦趋道。
“嗯?你不知道吗?我刚才看她看你的表情,还以为你知道点儿啥!”穿过主教学楼长长的走廊,没走几步,两人就来到了林荫长廊,挑了一个离别的情侣稍远的角落,楚城幕把手中的书本放下,伸手把小丫头抱到自己腿上,看了一眼林荫长廊下方,那满池的荷叶,说道。
“我就知道她身体有两种性别,因为激素水平的原因,造成她身体不太好的样子,这个事情我倒是知道有一段时间了,不过我想着这是别人的隐私,就没有告诉你,你可别生气啊!”娃娃扭过头看了看楚城幕的神色,说道。
“没什么的,她的病例我也是通过常维维的小舅才拿到的,反正身体情况不容乐观,多脏器存在并发症。别的情况我不太了解,只针对我所了解的肾脏来说,这辈子好好将养着,只要不作死把自己作到透析的程度,还是能活个几十年的,可如果搞成透析了,那就只剩几年好活了。”
楚城幕摇摇头,表示不介意,本来为他人保守隐私,就是个人教养的一部分。
“你怎么会突然去拿她的病例呢?我还以为你俩没有交集的呢!”娃娃反手搂住楚城幕的脖子,一只手轻轻的摩挲着他的下巴,问道。
“咋会没交集?她父母,呃,她妈妈和我爸妈其实是师范校那会儿的同学来着,至于拿病例这个事儿,主要还是当初苟东赐发现了她跑到咱小区门口了,我做事情又喜欢先打听清楚对方的底细,结果哪知道这一查,就查出这事儿了……”
背靠在长廊的木制立柱上,楚城幕抱着娃娃,借着长廊里,午后那破碎而慵懒的阳光,以及那时不时从湖面吹来的微风,把自己知道的江南乔那点儿事情娓娓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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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江南乔的事情,对于小两口来说,都不算什么要紧的事情,只是借着这个事儿,破开之前不知什么时候有些结了冰的沟通状态。在这一点上,楚城幕和娃娃,也算是心照不宣。
由于下午娃娃还有课,楚城幕自己最后两节也有,两人依偎着说着一些只属于两人的悄悄话,一直到渝外上课前的预备铃声响起,才各自起身走向了不同的方向。
“对了,娃娃!”走了两步,楚城幕转过身,叫住了往教学楼方向走去的娃娃。
“怎么了?”娃娃站住了脚步,双手搂着资料书,偏着小脑袋,看着楚城幕,问道。
“我晚上可能会晚点回来,今晚有个应酬,会耽误一些时间。”楚城幕说道。
“嗯,你忙你的,别因为我,耽误了正事儿,我晚上在学校吃完饭再回家!”娃娃点了点头,乖巧的应道。
“嗯,去上课吧,我看着你走!”楚城幕点点头,笑道。
“幼稚鬼,我可没这些谁先挂电话,谁看着谁走的臭毛病!那我走了哦,快上课了!亲爱的,再见!”娃娃皱了皱小鼻子,转身往教学楼的侧面入口走去。
“再见!”
目送娃娃进入教学楼,楚城幕转身离开了林荫长廊,找到正用狗子吸引渝外女生注意力的苟东赐,两人这才一起回了望天河。
看着苟东赐照例去了天路,楚城幕这才想起自己正事儿还没办,掏出手机给章翎打了个电话,在电话里确认了她确实擅长德语,这才把事情安排了下去。至于章翎出差以后,安保小队的日常训练啥的,一直在稳步扩招的安保小队,早就已经自成了体系。
在写字楼下打完了电话,楚城幕收起手机,正准备上楼,却见洪成安红着眼睛从外面走了回来。
“最近这么拼?我不是没给你们加活儿了么?”招呼了一声洪成安,两人站到楼下等电梯,楚城幕看着洪成安满是血丝的眼睛,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