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车里,楚城幕抱着李容的吉他,撸着趴在自己和严书墨之间的狗子,静静的想着一些只属于自己的心事。昨晚和娃娃聊了很多,也了解了很多,如果没有这次长谈,自己都不知道很多事情是自己太过想当然了。
对于娃娃来说,和楚城幕之间除了那仿若生离死别一般的短暂分离以外,更多的是拿出了赌一把的心态,赌自己一年以后回来,楚城幕对她深情依然。
天天在校园里待着的她,不可能没听说过什么黄昏恋,毕业以后就分手的事情。别的不说,最近的,黎娜和她相处了多年的留学生男友分手,而且还都是去德国,这些事情不可能对她没有造成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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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城幕虽然昨晚也哭得稀里哗啦的,但却只有很少一部分是因为分别,对他来说,只要他想,只要时间允许,他随时都可以去奥斯纳布吕克找娃娃。更多的却是,被小丫头那歇斯底里的哭声以及内心的愧疚,弄得情绪有些绷不住了。
自家小丫头也长大了呢,楚城幕完全没想到,娃娃最终决定出国的理由居然是因为从父母身上看到了经验和教训。说实话,楚城幕自己都没有对未来两人的相处考虑得这么仔细过。
其实仔细想想,这种情况不仅仅是秦大胡子和查云梦之间才有,老蒙和老楚当初也有,只是没这么严重。可哪怕没这么严重,老楚和老蒙最终还是选择了离婚,因为两人骨子都是刚强的人,没有谁愿意如同秦大胡子一般低声下气去讨好对方。
所以,娃娃的担忧,并不是杞人忧天,在这方面,楚城幕不如她。
“说明白了?老子可是为你背了好大一口锅,昨晚你唱的那歌挺好听的,不过你家的隔音也太好了,老子和狗东西蹲门口听了半天也没听清楚唱的啥,这歌叫啥名字?”严书墨斜靠在车门上,一条腿不小心踹到了狗子,提莫很怂的挪了挪位置,这家伙比起另外两个大个子,可没那么温柔。
苟东赐闻言,不动声色的透过车内后视镜,狠狠的瞪了严书墨一眼,这家伙怎么就这么不靠谱呢?到底还有没有立场了,说好的悄悄地进村,开枪地不要,结果今天反手就把自己给出卖了。
楚城幕一手撑着下巴,淡淡的看了严书墨一眼,说道:“关你屁事,说起来,你们工学院的大三实习咋回事?有去打听么?”
严书墨抠了抠脑袋,有些苦恼道:“这我倒是打听了,学校既不支持也不反对,只要和老师做好沟通就行,大多数都是在上学期就开始实习,不过我特么学分没修够啊,我估计得晚点才行了!”
楚城幕盘算了一下,尤珊招聘公检法人员那事儿到现在也没什么明显的起色,春季招聘确实不太容易招到什么专业人才。这个时候,大多数人都已经在正常上班了,真要把那个监察部组建起来,怕还是得等到秋季招聘。
既然老严这边要晚点的话,让仲卿卿先把台子搭起来磨合得差不多了,再把他找过来跟着仲卿卿学习,时间上倒也不冲突。
“老楚,给我透个底儿呗,你找我到底打算让我干啥?我跟你说,我现在连假酒都没弄明白怎么制造,你找我也不怕坏了你的事儿?”严书墨看楚城幕不吱声,又忍不住问道。
“五一节的时候,你不是已经看见了么?”楚城幕瞟了一眼严书墨,说道。
“我看见什么了?你挨揍?”严书墨莫名其妙道。
“我特么……哦,对了,后面你去和那个大屁股妞约炮去了。就是那个用身体换打折充值渠道的事儿,后来处理下来,送了十多人进监狱,不是都见报了么?我也不可能每次都等着事情爆发了以后再去处理这些事情,所以需要一双眼睛帮我盯着公司的上上下下。”
一听到挨揍,楚城幕就感觉后背有些发痒,好在老楚打得虽重,当时那伤痕看起来也吓人,但消了肿以后,除了在后背正中间留下了一个小疤痕,别的地方倒是看不出来啥了。
“我把你当兄弟,你居然想噶我篮子?能行么?就算实习完了,我还得回学校待段时间呢!”严书墨琢磨了一下,脸色有些发虚,老楚那几个公司规模可不小,满打满算得有两千人吧?而且这不就是特么大太监魏忠贤才干的事儿么?
“呵呵,没这么快让你担事情,这事儿先交给仲卿卿做,到时候你先给她当副手,等差不多了,再把这个部门交给你负责。”楚城幕解释道,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一个个的不都觉得自己对他们不坦诚嘛,可这一说了,又明显被吓到了。
“这还差不多,我一个小屁孩,你直接让我管一个部门,还是类似东西厂的,我感觉自己可能有点做不来。”一听有仲卿卿给自己打头阵,严书墨顿时松了口气,很是夸张的拍了拍胸膛,说道。
眼看不多时就到了工学院大门,严书墨先行下了车,拔腿就往校园里面跑,他早上还有课。
“对了,狗东西,章翎会外语么?”目送严书墨一路小跑走远,把狗子往边上挪了挪,楚城幕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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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而且会得还不少,她们有接待外宾的任务,和我们不同!”苟东赐重新启动了车,点点头道。
“德语会不会?知道她们大概啥水平么?”楚城幕继续问道,渝外今年暑假应该在六月底就会开始,算算时间,也就不过一个多月罢了,加上跑签证还需要时间,这事儿倒是耽误不得。
“应该会吧,按照我们学习方言的水平来说,她们的日常对话读写啥的应该不成问题才是。”苟东赐应道。
先去绒花汇,打算把李容的吉他先还给了他,楚城幕路过自家一楼小院的时候,忍不住往里瞟了一眼,却看见院子里一副残枝败叶的光景。
曾经被秋锦歌精心打理的小花园,大多数绿植都已经蔫儿了。这些绿植不如那棵香樟树一般,会扎根很深,需要经常有人浇水才行,再加上最近的天气也热了起来,有几棵常绿的万年青甚至已经被晒得卷了叶。看来这个小花园,怕是有一段时间没人浇水了。
那个笼罩在秋千正上方,用棕榈树叶搭建的小凉亭,也有不少宽大的叶片已经从原本固定的位置上耷拉了下来,更有几张叶片掉落到了地上,叶片上布满了脚印,却没有人收捡一下。
露台的方向,更是有几个花花绿绿的膨化食品包装袋,以及喝完了的啤酒易拉罐。
这才不过两三天而已,怎么就这模样了?
楚城幕掏出钥匙,打开了院门,院门发出一声细微的吱嘎声,看来少了人出入,连接院门的合页也有些生锈了。
怀里还抱着吉他,楚城幕伸手把几张掉落到院子正中间的叶片捡了起来,扔到了门口的垃圾回收处,这才重新走进小院。环顾了一圈,却发现除了偶尔有几声不太明显的鸟叫声传来,整座小院如同破败的古旧祠堂一般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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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手把露台地板上的几个吃过的薯片袋子和空掉的啤酒罐装进一个塑料袋里,楚城幕这才推门走进了客厅。
唔,好臭!刚推开客厅的玻璃大门,楚城幕就感觉一股劣质酒精夹杂着呕吐物的酸臭味儿扑面而来。
把两扇玻璃门大打开,让屋外的光线照射进来,楚城幕这才发现客厅的沙发上,蜷缩着一个身影,那个身影面部朝外,眼镜歪歪斜斜的耷拉在鼻梁上,一脸的呕吐物,连带沙发的边缘和地板都被四处飞溅的呕吐物弄得哪哪都是。
“哥!”楚城幕把吉他放到一旁还算干净的餐桌上,捂住鼻子,小心的绕过地上那滩不明物体,推了推张淼。
“唔,你怎么来了?头好痛!”张淼被楚城幕推醒,手忙脚乱的把眼镜扶正,眯着眼睛看了看身前的身影,从沙发上坐了起来,捂着额头说道。
楚城幕打量了一下茶几上那堆撕开的包装袋以及碗里有些发绿了的米饭,挽起衣袖,从一旁拿起一个塑料袋,说道:“我路过这边,顺道过来看看你,怎么喝这么多酒?你这没有二两的酒量,还敢白酒啤酒混着喝?赶紧去洗个澡,换身衣服。”
张淼迷糊的环视了一下四周,然后才有些赧然的看了看楚城幕,在这里住的时间不长不短,倒是有些忘了,这房子的主人是自家表弟了。
“你放在那,我一会儿出来收拾,我先去洗漱一下!”张淼摇摇晃晃的站起身,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的拖鞋里也满是滑腻的呕吐物。
“赶紧去洗澡吧,自家兄弟,你和我客气什么!”楚城幕低头把桌子那堆东西连同碗筷酒瓶啥的一口气全装进了塑料口袋里。
等到张淼洗完澡出来,楚城幕也差不多把整个客厅收拾干净了,拿过一张干抹布递给正在擦头发的张淼,笑道:“你这喝酒上脸的人,怕是只有通过毛孔来挥发酒精了,把桌子啥的擦一擦,出点汗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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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淼扔下毛巾,一言不发的接过干抹布,走到餐桌面前,仔细的擦了起来。
“弟,楚怜走了。”不多会儿,餐桌就被张淼擦干净了,只见他站直了身子,一手叉腰,看着不远处正在投拖布的楚城幕,说道。
“我知道,不过她还在天路上班,你要是想找她,随时都能找到。”楚城幕点了点头,却没有告诉张淼现在楚怜的住址。
“在天路上班?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张淼看了看楚城幕,有些迟疑着问道。
“就是字面意思啊,小怜姐有能力,人品我也信得过,财务上的事情,完全交给外人,我可不放心。”
楚城幕起身把盆里的污水倒了,然后走进洗手间和厨房,分别把这两个房间的门窗都打开,顿时,一阵穿堂风扑面而来,清新的空气也顺道卷走了客厅里浓浓的各种臭味儿。
“可……她现在不已经是外人了吗?”张淼跟在楚城幕身后,疑惑道。
楚城幕闻言,扭头看了看张淼,又回过头,一边看向窗外,一边解下被自己挽起的衣袖,没有说话。
“算了,你们的交情,你们自己单论,我也管不了这些。弟,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我最落魄,最穷的时候,小怜都一直陪在我身边,现在我经济上好不容易宽裕些了,她却反而离开了我!”张淼重重的呼出一口酒气,又重新走回到沙发边上,一屁股坐下,目光散乱的看着天花板,说道。
楚城幕伸手从张淼手里拿过干抹布,接着张淼刚才没有擦的木椅擦了起来,轻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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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我俩是表兄弟,可你这些感情上的事情,我也实在是不好说什么。不过我总觉得,男人裤裆里那点事儿,管得住最好,实在是管不住的情况下,最好也别给家里那个人带去伤害。在外面吃野食的男人多了去了,可没见几个因为吃野食把家里这个给赶走了的!”
张淼闻言,眼珠子微微活动了一下,看向了还在忙前忙后的表弟,自嘲的笑了笑,道:“是啊,看来我天生不适合做这些事情。”
说完这话,张淼嘴唇不受控制的抖动起来,然后低下头,把脸埋在了自己双手之间,肩膀微微耸动,用压抑不住的声音哀嚎道:“可我怎么就把她给弄丢了呢!我没想这样的啊!”
楚城幕闻言,站直了身体,目光淡淡的看向了窝在沙发里哀嚎的男人,浅色的双眸里闪过了几丝不太明显的波动。